第42章 登门
张定和虽然忙碌于卫府事务，但也察觉到了张世立连续十几日不回家。
于是派柳武建去调查，柳武建先是去了军营，结果发现张世。立白天确实在军营，但晚上却不知所踪，就连苏烈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柳武建无奈之下回府禀报给了张定和。
张府正堂。
“大将军，世立白天确实在军营。但晚上却不在，每次傍晚都回大兴城不知所踪。”柳武建抱拳道。
张定和疑惑道：“这小子才解除禁足不久就成天不回来，莫不是每晚去青楼？”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面面相觑，范鸢面无表情坐在一侧发愣。
“不至于，世立没有这爱好，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柳武建解释道。
“那他怎么不回家？难不成他故意的？”
“这……”柳武建欲言又止。
“去，明日你带着亲兵去兴武府把他绑回来！我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
翌日晌午。
张世立正在军营大帐吃饭。
忽然外面传来阵嘈杂声，张世立刚放下碗，便看见柳武建带着一队卫府亲兵闯了进来。
“柳叔来了，快坐。”张世立恭敬道。
“不了，跟我走一趟，大将军要见你。”柳武建面无表情道。
张世立意识到柳武建不像开玩笑，于是不再多说，跟着柳武建回了大兴城。
张府。
张世立刚进正堂，只听见张定和一声暴喝。
“逆子，跪下！”
张世立不知所以，但还是跪下来了。
“刚解除禁足你就乱跑？我查过了，你白日在军营，晚上便回大兴城不知所踪。说！到底去干甚？是不是青楼？”
张世立只觉得脑袋懵懵的，疑惑道：
“什么青楼？”
“还不说是吧？专门晚上去，不是青楼还是哪里？”张定和瞪眼。
“害，原来是这个，我是去拜师学艺了。”
“拜师？”堂内众人连同范鸢异口同声诧异道。
“臭小子，什么拜师，学什么？”张定和追问。
“拜师学兵法呀。”张世立理直气壮道。
“你是嫌我教不会你？还是嫌我能力不够？”
张世立犹豫片刻，淡淡道：“父亲，咱们家寒门出身家中藏书有限，你当时能学的也不多，自小没有名师教都是自己一点点打出来的。”
“不过很多兵书古籍都在世家手中，咱们能学到的终究有限。若是阿耶你在年轻时遇到一个名师愿意收徒，你拜不拜师？”
张定和闻言怔在原地，回想起来自己艰苦奋斗的人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寒门打拼到隋朝十二卫大将军之一，这其中付出的艰苦只有张定和自己知道。
“他叫什么？兵法当真比我好？”
“他叫李靖，是长安县功曹，出身陇西李氏丹阳房，是韩擒虎韩大将军的外甥。天赋异禀，兵法极为出色，史上罕见。若是阿耶愿意还望将他收进卫府给个官。”
“韩将军的外甥，原来如此，我得去见见他再说。”说罢便匆匆出门。
正堂内只剩张世立和范鸢二人，张世立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随即道：“夫人，我不是那种人，我真是去拜师学艺了。”
范鸢一笑随即道：“我自然信，求上进是好事，总比宅在家中强。”
“多谢夫人理解，我这师父白日有公务，我只能在晚上去。”
傍晚，张定和亲自登门李府拜访李靖。
李靖此时正从府衙放衙回家，还没坐便听见下人通传。
“老爷，右屯卫张大将军来访。”
李靖官服都来不及脱，连忙出门相迎。
“下官参见张大将军！”李靖作揖道。
张定和望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却还文质彬彬的男人疑惑不已但还是出于礼貌回礼。
“李功曹免礼。”
“大将军，正堂一叙，请。”
说着二人便来到了李府正堂，张定和李靖同坐，张世立站于堂前。
张定和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当年有幸跟随陛下的中军在灭陈之战围攻建康时曾与你舅舅一同作战，那之前我也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将领，经此一役才建军功，升骠骑将军。”
“张大将军神勇，舅舅当年也经常提起您，说您将来前途无量。”
“可惜呀，韩将军壮年早逝，当年也才年近半百。”张定和叹息道。
李靖摇摇头，道：“舅舅奈何旧疾复发，无法治愈而逝去。”
二人沉默不语，忽然张定和开口道：
“我儿说功曹兵法超绝，我此番前来也是想看看是如何个超绝法？”
“哪里哪里，世立胡说罢了。”
“你们出去吧，我跟李功曹说些话。”张定和朝着众人道。
张世立等人闻言随即退出屋去。
而张定和和李靖则开始畅聊兵法之事。
二人从兵法韬略聊到行军布阵，张定和渐渐发现眼前这个汉子非常熟悉兵法，张定和提的问题也能轻松被答。
而张世立枯坐在堂前等待好几个时辰，时近傍晚张定和才将张世立叫了进屋。
张世立刚进屋张定和便喊道：
“跪下。”
张世立不明所以但还是跪了。
“不是朝我，是朝你师父。既然拜师，就好好拜。”
“不必，已经拜过了。”李靖在旁道。
“我当年若是有这等良师何至于受那么多磨难，如今良师便在眼前，必须好好拜。”张定和意味深长道。
张世立虽然不知他二人聊了什么，但李靖也是师父，再拜也无妨，于是便朝着李靖磕了头。
“犬子拜托给李功曹了。”张定和抱拳道。
“大将军不必多礼，世立这孩子我瞧着喜欢，自然尽心。”李靖回礼道。
张世立起身，开口道：“阿耶，我师父如此大才何不邀请到右屯卫效力？给个鹰扬郎将也可呀？”
“张大将军邀请过我，不过被我拒绝了。”
“师父？来我们右屯卫，将来有战事也能建功立业呀。”
“无所谓，只要不是国难临头，我便不会投军，当我的功曹同样能造福长安县百姓。”
张世立闻言非常诧异，心里暗道：
“这把功名利禄看淡了？毕竟是大世家出身，果然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