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性命垂危
北祁连山本就高大，加上下雪行军速度骤降。行进中不断有人病死，饿死，摔死。为了尽快通过后续军团只能踩着尸体过去。
而最后垫底的李渊可就遭老罪了，满山路的尸体，他必须清理后才能让辎重队前行，可这样便很耽搁时间，于是李渊无奈丢弃了一半物资，只求尽快跟上大军。
而见到这么多尸体，其余军团士气也是非常低落，甚至会有逃兵。不过各大将军已经没心思管这种小事了，因为连自己能不能活着翻山都是个未知数。
历时近一月，六大军团已全数翻越北祁连山，成功进入张掖郡范围。
而张掖郡刺史听闻大军翻山而来，连忙在各郡征调物资，在山脚下扎营等待大军。
六大军团精疲力竭地赶到了大营，两天后李渊也带着少数物资赶到了大营。
宇文述则召集各大将军，让他们报告损失。
统计了两三日，查清后发现六大军团总共死了五万两千人。只有一万多战兵成功抵达了大营。
而民夫几乎折损近九成，抵达营地时已不到一万余。
惊人的损失让宇文述备受打击，最精锐的左翎卫如今只剩一万人，况且这一万兵中伤兵也有，还有许多被冻伤的，能完全康复的也就两三千人，宇文述攒的家底几乎都没了。
宇文述朝着北祁连山发愣，自言自语道：“对不住了……”
与此同时，文官嫔妃中也有生病的清点后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杨广姐姐杨丽华，竟已病死在途中。
刚抵达大营不久，张世立便赶着去找张定和。
刚进张定和的帐却看见张定和躺在床上，身旁还有几个太医正在诊治。
张世立缓缓上前，抱拳道：“太医，我阿耶怎么了？”
“张大将军病寒入肺，恐难根除，如今性命垂危。”
张世立闻言惊的呆愣在原地，随即缓缓开口道：“太医，还能治吗？”
太医起身，叹了口气随即道：“药不治根，命不久矣，只能先用名贵药材先吊吊命，兴许能撑个十天半月。”
张世立仿佛天塌了般怔住，望着病榻上的张定和发愣。
太医走后不久，张定和忽然咳了几声，随即开口道：“世立，过来。”
张世立赶忙走过去，随即蹲下身来。
“阿耶，怎么了？”
“你没病着吧？”张定和有气无力道。
“没有。”张世立摇摇头道。
“我都听见了，我怕是时日不多了，韶儿，便托付给你了。”
张世立默默听着张定和的嘱咐，张定和心中放心不下的就是张世立和他小女儿张韶。
张定和丧妻早，一人养大了张世立和张韶二人，如今垂危却还惦记着两个孩子。
张世立陪着张定和，给他喂着药。
忽然间柳武建进帐来，噗嗤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将军，是属下无能！”柳武建带着哭腔道。
张定和摆摆手，道：“生死有命，跟你没关系。”
柳武建走过来默默站在床前，偌大个猛将哭泣让张世立也不由得动容。
柳武建是自幼跟随张定和一同投军，二人一同建功立业，一同奋勇杀敌，虽是上下级但更似亲兄弟。
不多时，于仲文、段文振、张寿、柳辨等一众大将军纷纷进来看望张定和。
这些人平日都跟张定和关系不错，都佩服张定和的为人，如今听说了重病便纷纷过来探望。
晌午时分，杨广也听说了张定和性命垂危，便急匆匆来到了张定和的帐。
众大将见杨广纷纷行礼，杨广则径直走过，直抵张定和床前。
张定和见状赶忙要起身行礼，却被杨广给按了回去。
“爱卿免礼。”
随即杨广便俯下身握住了张定和的手。
“爱卿，放心，朕即刻搜寻名医为你诊治，定能保住你。”
张定和虽然是杨坚提拔起来的，但后来杨广继位也是恩宠不减，是杨广最为信任的大将之一。
翌日，杨广在张掖郡召集了许多名医，但看过张定和后纷纷表示无力回天。
杨广无奈只好让太医继续诊治。
张定和帐内，张世立抹一把泪，随即起身道：“阿耶，我这就去找药！一定能救活你。”
张世立想起来青霉素和大蒜素，这是军中教过的紧急医疗知识。
不过问题在于青霉素虽然好，但非常费时费力，没个三月不可能提取到，而且如果青霉素不纯，乱打会要人命。
因此只能用大蒜素了，大蒜素是一种万能抗菌药，既可以抗菌还可以抗病毒。
在现代社会这也是个重要药物，而且制备非常简单，当时在军校一堂课便学会了。
于是张世立回自己帐内，命张志去买大量大蒜。
大蒜在汉朝就已传入中原，而且在在魏晋南北朝已广泛种植在中原地区，不过凉州地区少一些，价格偏高，花费一两黄金才买到两百斤大蒜。
但出征在外，身上又没钱，忽然张世立想到了两月前杨广赏赐自己的黄金。
于是便动身去找李渊，当时分配物资时李渊便是负责财物盔甲等材料的。
晌午，张世立找到了李渊的大帐。
刚想进却被两个卫兵拦住了。
“何人擅闯？”
“在下鹰扬郎将张世立求见李少监！”张世立朗声道。
“进来吧。”帐内传来李渊的声音，两个卫兵随即放行。
张世立进帐，只见帐中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正和李渊烹茶，聊天。
张世立上前抱拳道：“鹰扬郎将张世立见过唐国公！”
“张贤侄来了，来坐，喝茶。”
“不必了，在下想取回当初陛下赏赐的黄金，用来给我阿耶买些药材。”
“呦，差点给忘了。”
“来人！去把张郎将的黄金取来。”
不多时，两个兵卒抬着一箱子黄金走了进来。
“现如今黄金这些完好无损，但布匹全部被雪水泡坏了，还有一半盔甲也被泡坏了，我便命人丢弃了。”李渊开口道。
“无妨，黄金就够了。”
忽然间张世立瞥见李渊烹茶的铁壶提了兴致，目光直勾勾望着铁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