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间，繁星点缀
“看见晴天的第一想法，居然是怎么还不下雨。”好像自从十月底的那天过后，我就无比的期待着雨天到来。
去天福路，吃豆花鱼的那天晚上，我和她在雨中疯跑，淋透半边身子，也不觉得这是一件看来非常糟糕的事情。
那天下雨，我和她共度一伞的时候，我站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庞，还怕着被她瞧见。
我站在阳光下张开双臂，被阳光毫不保留的侵蚀着我的身体。
“睡得真累。”
可惜我身边此时一个人也没有，也不会有人搂住我的肩膀，对我一脸笑容的去询问，“晚上做好梦了？”
可惜，我不会去回答。
我颠簸着走到床边，在床上翻来翻去。至于不小心踢到旁边的桌子腿上，第一时间也让的强烈分心的我感受不到那一瞬间的疼痛。
当我找到埋在被子下面的手机的时候，轻轻的摸了下痛感将要消失的小腿。然后拿起手机，给叶念霖发送着一个，“早安，阳光明媚。”
完后，洗漱，穿衣。在客厅里原是想着忙活些，陪母亲包些饺子。但她嫌我添乱，所以我就坐在沙发上，等待叶念霖醒来。
我放下手机的时候，对母亲说道，“妈，今晚上，不在家吃饭了。和同学几个约好了时间，出去吃。”
还好的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并没有元旦晚上吃团圆饭的习惯，要不然她还真不会同意。
“嗯。”母亲抬头看着我，又笑道，“等吃完中午饭洗个头去，头发都睡成什么样了。难看死了！”
“在难看还不是你儿子。”
“我儿子长的好。”然后母亲打趣说着，“你是谁呀。”
“林轩逸！”
然后我说完就和她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大笑。
我突然看着她头上忽闪忽闪的银色头发，心中不明一酸。对她说道，“妈，别动。有根白头发，我帮你拔下来。”
“拔下来有什么用，年纪到了，该长还是会长。”母亲说完后，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还是将头微微倾斜，递到了我的手前。
我离近些看，那茂盛的黑色之下，已经暗涌着不少白色的潜在危机。我一边轻轻的将那根不让人欢喜的白头发拔下来，一边对着母亲说，“你可不老。”
“我儿子真会哄娘开心。”
“我都是说实话。”
我笑吟吟的，母亲低头唇上是关不住的笑容。天底下子女为这一刻感到开心的时候，母亲的高兴也是由心而发，比上子女的开心要强烈数倍还多。
于是我想起叶念霖，也想到一个从古至今都避不开的话题，让的我脱口而出，“等我几年后娶妻生子，你都还是年轻的。”
她从不会与我父亲一样谈论这样的话题，也不是与我年纪大小扯上关系。也好像她对我说过无数遍的长大，也不一定是母亲心中真正的长大。这是一个阶段性的问题，也是我如今上学而不让母亲去思考的一个重要的问题。
于是母亲听后，又再次放下手头的工作。眼睛里如是当年少女明媚，嫁给我父亲那会的光亮也与此时相差无几。
岁月，经历，然后是谈人生。
她此时，眼睛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光。母亲说的也是极尽温柔，“那我儿子能说这样的话，才是真的长大了。”
生命的传承向来高尚，那母亲的后半生也全部是交托于两个男人。
……
吃饭的时候，父亲接着奶奶回来。爷爷是我一生的遗憾，那个和蔼的老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我长大的模样。
奶奶许久没有见我，我一见她，就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而老人关心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冷暖温饱，我也想是那会的日子太苦，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生活，奶奶这样残云暮年的老人，比谁都要在乎。
奶奶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父亲不止一次的想接她过来。但老人倔强，说是爷爷生于那里，埋在那里，根便也在那里，所以终归于情，是始终不离开的关键。
“小轩，等你十八的时候，奶奶给你包个大红包，好不好！”奶奶布满皱纹的双手，如温春细水的包裹着我的内心。眼角的纹，让的岁月在我眼里越来越是具象。
我连忙摇头，对她说道，“奶奶，不用。那些钱…”
奶奶连忙打断，说，“这些钱，本来就是给你攒的。你十八了，奶奶得有表现不是。”
我还想拒绝，而母亲在一旁笑着说道，“轩逸，奶奶给你就收着。”
我这才反应过来，老人的心意万不可辜负。也随即握着老人的手越来越紧，倒不可在让时光负我所在乎之人分毫。
吃过饭后，与老人聊会天。约是下午两点的时间，父母就陪着奶奶去挑几件新衣服。
叶念霖应该是还没有睡醒，她或许已经醒来，但还有她的事情要忙。反正我三个小时前，发送的消息，现在虽是空荡的不见回应，但我却念着昨日与她的对话。也突然于心底想了一句很多遍的话语，叶念霖很美很美！
多少年后，我依旧想起她模样，还是会想，她的美丽，不同于眼睛赋予的直观，是直击心灵的不可方物。
当我神思不定，还在一边想着周韩明对我说着下午四点那会去学校附近打打篮球，等到太阳落山，刚好累些，也正好吃饭。
可是，叶念霖的电话在打来的时候。我又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赶紧接过，便听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轩逸，你现在方便吗？我是说，我到你家楼下了，起来后待的实在无聊，就想着趁着好天气，在外走走。可是走了一段距离，我有些分不清方向。不自觉，就到了这边，我想着来都来了，就顺便给你些东西。你下来拿一下吧！”
“啊，方便。我爸妈出去了，回来还要一会。家里现在就我自己，我这就下去，带你上来吧。”我有些欣喜，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回我信息，当然也不需要去问。我透过窗子，虽然看不太清，但那个白色的小小身影一定是她，哪怕叶念霖今天是穿的那件黑色长袄。
“这样好嘛！”
“放心。”
我说完后，也不顾现在身穿单薄睡衣，还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被母亲说些难看。
当然，这些不重要了。那天下雪，周韩明说的一句话，用来我此时恰好合适。
“我感到我浑身无比炙热。”
我家住五楼，我实在是不愿意等上电梯任何一点时间。虽然，我下楼的速度，不一定会比得上等待的时间。但此时，我心中翩翩起舞，自然跑的飞快。
我下楼，叶念霖刚好看我。笑得那样灿烂，也不知道是在笑我头发，还是看见我那发自内心的微笑本就独美。
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她在把手里的照片递给我的时候，我只看到那教室门口两人情深的眼睛。我看着相机，她的眼睛看着我。
“照片洗出来了。”
“你穿这样，会很冷呀。”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然后我拉着她等在电梯门口。这才说道，“不冷。”
“不会被人看到吧。”
叶念霖环顾四周，发现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才算是心里略微放松下来。
“我们俩大大方方的，被看到也没有什么。”
叶念霖歪了歪头，别着嘴唇。然后说，“你这会说话的语气和你昨晚可差的多。”
于是我想了想，回道，“还是不隔着屏幕的好。”
“为什么。”
“可以看见你。”
在我们一句接着一句的时候，她就到了我的家里。
她坐在沙发上面，我换完衣服之后，她才进了我的房间。叶念琛好奇的看着算是干净的房间里摆放的一切，也不知道我换衣服的时候，迅速对房间的收拾。
比床高些的桌子上面，一个笔记本，还有她绣的护身符。一些我不常看的书，还有就是一个浅蓝色的水杯。
我把照片，放入抽屉。现在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给父母瞧见！
如今这个画面是我没有想过的，叶念霖站在我的房间里，我站在她的身边。她眼睛看着我生活的地方，我的眼睛看着姑娘平静于水下起波澜的波动情绪。
如若此时处于夜间，如若刚好有着几颗星子点缀，月华歌唱。
如若这是故事的结尾，哪怕环境是安静无声的话，也算是极为美满。
“想什么呢？”叶念霖突然问道。
我咳了一声，然后笑道，“这要是在晚些年的画面，我想比上如今的我们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