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灭除

    绿色剑芒没入巨蛇额头，给它带来了剧烈的疼痛。那不是一柄真正的剑，只是灵能所凝聚的剑光，但即使如此，巨蛇也感受得到那股几乎能够撕裂灵魂的剧痛。

    已经有许久没有感受到疼痛的巨蛇仰天长啸，狂暴的灵能化作火焰席卷整座山林，烈焰升腾数米之高向着四周推进，将接触到的一切可燃物尽数化作灰烬。

    面对蔓延而来的赤色浪潮，秦朗只是举起长刀，竖劈而下。

    竖立的绿色光芒如同神话中先知分海一般，将浪潮一瞬劈开。

    持刀的年轻人向前踏出一步，方圆数十米的火焰霎那间熄灭，露出累积了一层灰烬的漆黑地面。

    “你……“巨蛇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些迟疑。它清楚地感觉到这个蝼蚁变了，但自己却不像之前一样能看清他的底细了。尤其是那个古怪的面罩，面对着一个个孔洞，它有些被彻底看穿的畏惧感。

    巨蛇正有些畏葸不前，却发觉年轻人的气息已经变得模糊。而另一道一模一样的气息此刻已经出现在它的身前。

    它顿时大惊，到了它这个层次，对于肉眼的依赖已经很低，更多是靠气息来感知。然而秦朗如今的速度奇快，留在原地的只是气息的残留，他本人已经来到王蛟面前。

    巨蛇立刻摆出防御姿态，然而为时已晚，人影闪动之间，明亮的绿色光芒在它体表的数个地方一闪而过。

    鲜血喷洒，痛苦的嘶吼声从巨蛇口中发出，巨大的身体不断翻滚。与此同时它的灵能波动也骤然下跌了不少，可见它确实是受到了沉重伤害。

    巨蟒翻滚不只是为了发泄疼痛 更多是为了用自己的体型逼退秦朗，防止他再进行一轮攻击，秦朗也的确无法对翻滚的巨蟒继续发起攻击。

    感知到秦朗已经退开，巨蟒这才重新直立起来。一双蛇眼中的情绪除了愤怒，更有惧怕。

    秦朗刚刚的几次攻击看似轻巧，但其实都打在了它的薄弱之处。锐利的灵能直刺它的要害，造成的伤害实际上高得吓人，几乎削去了它三成的战力。

    是那个面罩的原因吗？一定要小心。巨蛇调整心态的能力极强，此刻它已经将这个蝼蚁放在了和自己等同甚至更高的位置上 而自己则是挑战者。

    相对于巨蛇的戒备，秦朗心中则是一片平静。灵能在他的体内汹涌流转，但他的心境仍旧古井不波。在近处，他能看得到身边每一粒在风中飞舞的尘土，也看得到巨蛇的戒备惊惧。在远处，他见到几名正在抢救韩武洲的对策局专员，而他们的骨骼血液也历历在目。

    秦朗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取出那块木牌。在他的眼中，木牌上刻有的十个小字此刻正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那是雷霆，但雷光之中似乎含有某些邪异的杂质，使得本应浩大刚正的雷霆之中潜藏了一丝诡谲的味道。

    这种杂质即使是在初生之土的传说中，在符文之地的神话中也有所提及——虚空。这种东西和所谓的“虚空”同根同源，每个世界都有关于它的描述，虽然讲述所用的话术不同，但其本质都基本相同：扭曲。

    秦朗收起木牌，灵能涌动，刀刃扬起，七度洞悉目镜之中再度映照出不同的景象。先前他数度击中王蛟要害却只能造成创伤，一是因为还未熟悉这份力量，二则是为了试探。

    而这一次，他准备全力以赴，以求能在在易大师体验卡的持续时间结束之前，给自己多留出一些体悟的空闲。

    三分钟，这就是他所有的时间。现在，时间只余下了三分之二。

    王蛟瞥见秦朗身上骤然猛烈的绿色光芒，心底一寒，就要开口试图拖延时间。

    然而在他的话语出口之前，秦朗就不在原地了。下一刻，四道绿色光芒不分先后地在巨蛇身上的弱点处亮起。

    鲜血不要钱一般喷洒而出，巨蛇的眼中还残留着震惊、惧怕，或许还有一点点后悔的神色，但这一切他都再也没有机会表达出来，四道刀光在一瞬间就带走了他看似磅礴的所有生命力。

    秦朗站在巨蛇尸体前方，闭目体委着、体会着方才的感觉。

    手握利刃，以绝对平静的心境挥出最为致命的杀招，无论结果如何都毫不动摇。这就是无极剑道最高深的境界：纯粹的平静。

    而挥出刚刚四刀的秦朗体会更深：他的攻击并非像是某些小说之中，或是暗藏劲力或是技巧高深。如果硬要说其中道理，那他就只是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位置进行了一次简简单单的劈砍而已。

    七度洞悉目镜为他找到了目标的弱点，然后他要做的就只是遵循目镜的指示，对着那些弱点挥刀。

    其中诀窍，其实说穿了只有一个：集中意志。

    对于那位易大师来说，一斩千击中的每一击，都是全部意志的凝聚。每一次挥刀都是全心全意，那么每一刀自然都无坚不摧。

    这看似简单，但却是万中无一的天赋与数十年如一日的修行相结合，最终结出的硕果。

    “最短的捷径就是走远路……吗。”随着体验卡时间结束，绿色灵能从秦朗体内骤然消失，体内传来的空虚感让他打了个趔趄，不得不拄着刀才站稳。

    体验卡赋予的力量远远超越了他当前的上限，因此对于身体也是很大的负担。秦朗暗自庆幸：好在易大师并非以能量浩瀚而闻名，如果这张体验卡换成辛德拉 那他非要被无穷无尽的能量撑爆了不可。

    然而在秦朗背后，巨蛇的尸体之中，有黑暗的气息逐渐蔓延。几根触手鬼鬼祟祟地从血肉中伸出，向着秦朗的背后刺去。

    一记枪声响彻山间。

    子弹飞过，将三条触手撕裂。那触须的前端落在地面上后仍旧不断扭动，向着秦朗挪过去。

    到了这个程度，秦朗再迟钝也知道背后有些什么东西，回身一撩，又截断了几根不死心的触手和从血肉中钻出来的巨大寄生虫。

    远处的车顶，年轻人透过倍镜仔细瞄准着那具庞大的诡异尸体，用精妙的枪法点杀着那些诡异怪物，给秦朗提供远程支援。余下两人则已经向山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