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进阶
周宝一身血肉和灵魂在顷刻之间被那些散发出光芒的符文吸得干干净净，化作一堆白骨。
而那些白骨表面的光泽也瞬息之间暗淡了下去，仿佛已经经过了千百年岁月，还没等有人触碰，就咔嚓一声变成碎块，化作灰烬。
而在它散去之前，几人看得分明：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骨骼，更像是某种大型啮齿动物的体态。
“那是老鼠吗？”吴回吃惊道：“这家伙是个妖怪？”
“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许三生摇摇头，拍了张照片：“妖，我也见过。”
“但那些家伙无论是从气势还是神态来讲，都和周宝完全不同。周宝给我的感觉远比那些所谓的妖怪更加高贵，这种气势只能是从久远的时光里培养而成，进而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
“而且，他引我们来的这地方可是……”他指了指远处那块巨大的洁白巨石。
“是天宫里的家伙，说不定还是哪个神仙的宠物。”影冷冷地道，现在他的声音并不是从原本的人身上发出的，而是来自后续被分出的那个一模一样的人形嘴中。
“也就是说还真有妖怪？”吴回的关注点总是令人想要吐槽：“而且你又是怎么回事？”
影冷冷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大概不止是宠物这个程度。秦朗暗自想道，对于大夏神话有些了解的他记得很清楚，二十八宿中有一星宿名为虚日鼠，正是属于北方八星，北方天帝真武荡魔天尊辖下。而那尊星宿的人间姓名，就叫周宝！
也就是说，这个死在他们面前的人，恐怕真的就是当初天庭二十八宿之一，“虚日鼠”周宝！
一个算得上仙神的星宿就这么被抽干了一身力量与血肉，死在他们面前，甚至他似乎还是自愿奉上一切，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心里发毛。
周宝死前最后的一句喃喃没能逃过秦朗的感知。
“永别了，陛下。”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尚且历历在目，那是一种疲惫到了极致，失去动力的表情。
直到死去之前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都没有惊讶，愤怒甚至不甘的神色。
这就说明他早已知道他的这个结局，也知道是谁吸取了他的力量，更明白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么，这个幕后究竟是谁呢？
毫无疑问，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口中的那位“陛下”。
祂是昔日五方天帝中，位于中央的那位；祂是高居天界三十三重天凌霄宝殿中，高渺帝座上的那位；祂是掌握光阴之道，傲临众仙神之顶的那位。
天帝。
由此看来，这个仪轨的力量正是吸取昔日仙神残存的力量贡献给天帝，但这份力量究竟是用于复苏这位神话中的大人物，还是用于给祂恢复力量好进行自己的谋划，就不得而知了。
【恭喜召唤师，任务完成。奖励已经发放至物品栏。】
系统的提示没有让秦朗感到太多喜悦，反倒是更让他感到了一种紧迫感。
这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牛鬼蛇神在暗地里隐藏着，时刻等待着时机跳出来搅弄风云？
看似太平的时代，似乎也没有那么太平，对策局的天罗地网，似乎也不是那么疏而不漏。
有光即有暗，有正就有邪，这似乎是一种必然的规律，这也是一种均衡吗？秦朗忽然想道 。
体内的能量毫无动静，修行法也没有给出任何异状，似乎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不，这不是。秦朗闭上眼睛，否定。
均衡不是正与邪的平衡，而是生与死、灵魂与物质的平衡，宏观尺度上的均衡才是真正的均衡。
生者活在现实，死者去往冥界；肉体行走在现实，灵魂漂泊在亚空间。这才是均衡。
而正与邪，则存在于人心中的天平上。
那么在我这里，为我的归属，为我所在乎的事物而战，就是我要走的路。
灵魂与肉体的力量凝聚于一处，随着思绪翻涌而爆发开来，某种瓶颈就在此刻被突破。
【恭喜召唤师！您已选定自己所要行走的路。】
【您已突破一层瓶颈，来到丁级！】
【您已激活更多本面板功能！】
【您的生命本质得到提升，将能够运用更多灵魂与灵能技巧！】
一条条提示直接跃入秦朗心中，但他无暇理会。
此刻的秦朗正沉浸在某种奇异的状态中。
他的肉身仍旧滞留在这片遗迹之中，但灵魂却经由一个奇特的通道，来到了一片神奇的领域之中。
这里有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灵在虚空之中游弋，在这些生灵身上，见不到一般生灵常有的比如五官之类的器官，而类似于触须、仿骨质之类的结构则常见的多。
在这片领域之中，似乎无论何种不合常理的模样都是合理的。
他从那些生灵身边飘过，和它们亲切地打着招呼，对方也礼貌而温和地回应着他。
说来也怪，秦朗进入这片区域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温暖的感觉时刻围绕着他的灵魂，给予他灵魂层面的滋养。
但是某种力量蛮横地闯入了这片平和的世界，那股力量凝结成了一只巨大的、由利刃构成的利爪，向着秦朗狠狠抓下。
这股力量十分强大，秦朗感觉自己无法抗拒，也不能行动丝毫。
然而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先前还在和秦朗交流，显得十分人畜无害的生灵，在这一刻齐齐暴动！即使是最温和的虚空鲸鱼，也在此刻展现出了无比的暴怒！
无数的色彩携带着恐怖的力量冲天而起，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那只利爪。
利爪在一瞬间湮灭，而剩余的绝大部分力量甚至顺着利爪降临到这里的通路逆着通道撞了回去！
这些生灵消灭了入侵者，随即喜气洋洋地回头看向它们所保护的那个“朋友”，却发现“朋友”早已被它们力量的余波推出了这里。
“我靠！”在那些恐怖的力量余波蔓延到他眼前的那一刻，秦朗恢复了一丝清醒，然后他只感觉一阵天昏地暗，灵魂就像是被冲进了一个超强力抽水马桶中狠狠转了几百圈，然后顺着惯性砸回了自己的躯壳里。
这种感觉绝不好受，连一向情绪稳定的秦朗都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