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曾经天地
“这是……”即使只是一截久远时光之前的断裂的柱子，这个尺寸也足够给几人带来巨大的震撼。
“遗迹之内竟然还有这样的庞然大物……”吴回喃喃道。
许三生则早已经掏出了一个相机，对着巨柱拍了几张照，大概已经上传到了对策局数据库里。
周宝也不在乎许三生的动作，他只是仰着头看着那根断裂的巨柱，眼中流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其中有着痛恨，也有着一丝眷恋，他此刻就像是一个被驱逐的游子，在看着自己的故乡。
既然周宝没有任何反应，几人的动作也就大了些，吴回甚至还靠近了巨柱，伸出手试图触碰。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吴回想道。
首先，是冰冷，一种毫无生机的死寂带来的冰冷。
然后，是压迫。即使早已失去神异和生机，它仍然以自己磅礴的存在感压迫着吴回的心神，那感觉如有万斤磐岩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第三种感觉，则颇有些诡异。那似乎是一种不甘与愤怒，一种即使经过千年万古都势必要卷土重来的决意。
最后，一点火光于三种感觉之中亮起，从黑暗之中汇入吴回眉心。
吴回睁开眼睛松开手，那些感受便只留在了他的记忆之中。
他的眼神变得幽深而又疲惫，似乎是刚刚从大梦之中醒觉。他看着这根柱子，叹了口气。
“我们继续走吧。”却是周宝回过神来，迈步继续向前。
又前行几百步，一块巨大的洁白玉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玉石材质奇特，即使在这片无光的黑暗中也不断散发着幽幽光芒。
几人看向那块玉石，即使光芒让字迹略有模糊，但仔细看仍旧可以分辨。
“南天门！”
“南天门？！”几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但却同时喊出了这三个字。
周宝的语气中满是敬仰与畏惧，吴回则只有些许怀念，影和许三生的语气中满是震惊，秦朗的情绪则在坚定意志的影响下波澜不惊。
“看来有几位朋友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周宝道。
“南天门……”许三生冷声道：“你手笔还真是不小，还整出了这样一个伪造古迹。”
“伪造……呵呵呵。”周宝笑了：“阁下不愧来自对策局，反应真是不慢。只是一句话就把我定性成伪造犯了。”
“可惜啊！”周宝扬起手臂：“无论是多么巧舌如簧的骗子，在这里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这里，就是南天门！这，就是昔日天庭之遗址！”
许三生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因为事实如此。
在几人看到那三个大字的一刹那，就已经眀悟：这里就是神话中天庭的正门入口——南天门！
这不是一种什么精神手段，而是一种无可否认，也无法辩驳的威严。即使经过了久远时光，已经倒塌、已经腐朽，那份威严也仍旧能如一根长钉一般狠狠钉入看到这三个字的人心底。
“所以，真有天庭？”吴回颤抖着问道，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又壮又怂的模样。
“那是当然。”周宝笑着说道，很显然，他此刻十分骄傲与自豪。
“久远时光之前，我天庭乃是这片天地之间的唯一统御者。诸界万方无有不服，，天上地下无有不从，即使是生死轮回亦在天庭之掌控。”
“那……为何我没有听说？”吴回再问，这一问也是秦朗的疑问。
“因为即使是神龟之寿，犹有竟时。生灭轮转从来都不可违逆，也不可更易。”周宝的声音低了下来，满是哀伤：“即使是天庭，也没有任何减免的办法。”
“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秦朗问。
“当然。”周宝瞟了秦朗一眼，幽幽言道：“阁下可知，绝地天通之事？”
绝地天通。秦朗对这个词有所耳闻。在非超凡界所传颂的神话传说之中，的确有此记载。
传闻水神共工与颛顼大战，欲夺九州，然而不敌，一怒之下撞断不周山，进而引动女娲补天，大禹治水之事。天地平和之后，颛顼以为神明过多干涉人间不妥，于是命重、黎二人，重两手托天，奋力上举，黎双手按地，尽力下压。天地不断分离，最后除了昆仑山的天梯，天地间连接的通道被尽数被摧毁，至此神人隔绝，灵气不兴，是为绝地天通。
“想到了吗？”周宝笑了笑：“但是你们以往认识中的绝地天通其实并非真正的绝地天通。它真的就只是个故事。”
“那么何为真正的绝地天通？”秦朗追问道，他很清楚，自己正在接触一些可以称得上是上古秘闻的事情。或许这不是他这个层次应该接触到的，但既然已经得知，那他就没有放手的理由了。
“诸位可知，我天庭历经了多少岁月？”周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天庭自商亡周立之时创立，那是西元前1046年。”许三生说道：“但从某个时期开始，天庭的神仙就几乎不再出现在人间，连同那些三教中人，甚至于山野散修都极少出现了。”
“那个时期……”秦朗默默想着，似乎的确有这么个时期，书中的仙神传说愈发少了，民间也少有什么异人但传闻放出，怪力乱神之事仿佛绝迹于人间。
“的确如此。从那个时期开始，天庭就再无天官甚至于天兵下凡。”周宝道：“你们可知是为什么？”
对了，那大概是西元2000年左右。秦朗想了起来：偌大的神州被分作数份，最大的一份甚至还被外族占据，华夏族人只能在江南之地蜗居，一边沉醉在繁华之中，一边作着北伐一统的春秋大梦。
“人间灵气少了。”许三生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真没想到，你们的确对历史颇有研究。”周宝略微有些惊讶：“不错，灵气少了，那你知道为什么少了吗？”
“因为那时正值灵气大潮退去，天上天下都陷入了无灵的困境，越是强大的超凡者越是苦于天地之间灵气匮乏，越没有出路。”许三生回答道，后面的话则是在对其他人进行一些科普：“那时的超凡者由于没有足够的灵气或者说灵能储备，有相当一部分超凡者是被自己活活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