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源头
包裹全身的五色华光散去，入目的便是一座神山。
整座山体都被一层薄薄的神光庇护着，山峰不是很高，从山顶至山脚都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植被，其中不少树木都向外发散着灵能，最外围的树林甚至还不断吸收着向山中侵袭的灰雾，只不过每吸收一分雾气，它们身上的灵能光芒也会略有减弱。
树林中有无数飞禽走兽栖息，鸟类相对更多。其中不少鸟儿的体表都有着花纹，秦朗能感觉到，那些花纹作用并非只是美观，更是辅助灵能运行的一种符纹，在这些符纹的作用下，树林与生灵完美融合为了一体。
不过，比起来到虚境首日时秦朗从要塞中远眺所看到的模样，此刻近在咫尺的峄山反倒显得平常了一些。
“因为这里尚且只是外围。”凤凰看出了秦朗的想法：“本座要带你去的，是真正的峄山。且坐稳了。”
秦朗没来得及问什么，就感觉一股极强的吸力从山顶的方向传来，躯干不由自主地便顺着那股力量飞出，除了胃里一些翻江倒海的感觉之外，他似乎还听到了自己四肢关节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响声。
来到山顶的秦朗第一件事就是仰面趴在地上，深呼吸以缓和自己的不适，而且他的确也没有什么余力站起：双臂的肩关节都因为这强大的吸力脱了臼，而他也不像是那些电影里的武林高手能凭借躯干的扭动接上关节，灵能运转又因为刚刚的高速运动有些紊乱，他现在只能在地面上等待体内的灵能理顺一些。
但凤凰的化身已经随着五色光芒的散去而消失，只有一只呆头呆脑的小青鸟从他怀里探出个脑袋。
在感受到了熟悉的家乡气息后，小家伙欢快地跳了出来，在半空张开翅膀，伴随着一阵光芒，它身形极速膨胀，变成了一只身高一米多的大家伙。
青鸟落在秦朗身边，伸出翅膀在他肩关节一拍，力道恰好将脱臼的关节复原。随后，它一蹦一跳地向前走去，还偏了偏头示意秦朗跟上。
秦朗站起，此刻他才看到山顶上的风景。
一棵苍翠巨树扎根于此，强壮的根系直插入岩石缝隙之中，不断汲取着能量。树干高耸仿佛直入天穹，一眼望去竟然不得见其顶。树冠伸展，不仅是山顶，整座峄山其实都在它的荫庇之下。它的一呼一吸，便是峄山的灵气涌动，山峰之外的庇护光芒更是由巨树的枝干和叶片发出。
“神木，梧桐。”秦朗已经知道这巨树的名讳，但仍是不禁惊叹于它的宏大。只是有一点有些奇怪，无论是先前的远眺，又或是穿过屏障进入峄山，他都没有发现这株神木的存在。明明它是如此浩大而显眼，却像是被他下意识忽略掉了一般。
这种现象，让秦朗想起了一个佛家经典里的词：知见障。
“这是神木的神通之一，即是所谓知见障。虽然佛学里不是的知见障不是这么回事，但他就叫这名儿。神木其实一直在你的眼中，也在所有人的眼中，你的肉体其实看到了祂，但你的灵魂却忽略了祂，这是一种‘不可知’的特性，是许多强大的存在都共有的一种神通。”凤凰的声音从高处响起：“如果呈现为人类的异能的话，其实就类似于所谓‘存在感降低’类似的能力吧。
“知见障不只是为了隐蔽自己，有时也是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生灵。这方面你应当有些了解：某些强大的存在，其本身不是凡俗所能理解的。这就导致凡俗生灵一旦直视并试图去理解祂存在的时候，就会陷入疯狂。神木也是如此，因此它布下知见障来隐藏自己。”
说着，这尊神鸟从葱郁的树冠之中显露身形，缓缓降落在秦朗面前：“本座带你来此，是为了破除劫难。而此界现在所遭受的劫难，你还看不到，必须借助神木的帮助。”它向空中努了努嘴。
秦朗看去，见一片树叶从神木枝丫上脱落，飘飘荡荡落入他手心中。
“把它放在眼前，向远处看。”凤凰指导道。
秦朗依言施为。
透过那一片苍翠树叶，世界变了个模样。
绿色的河流奔腾在大地上，星星点点的光芒有的已经融入河流，有的则聚集为一团，那都是生命的气息，是或在生或死去的生灵焕发的光芒。而在生命的绿色之外，大地上还存在着汹涌的黑色潮汐，他们不断吞噬着绿色，将它们同化为黑色和灰色的灰烬，所有的黑色潮汐都显然有着一个源头，那是最深沉的暗色，一点空洞的碎片。
“本座也不清楚这些灰雾的源头究竟是什么，只有一些粗浅的猜测。”凤凰的语气有些沉重：“方才在峄山外围你也看到了，护卫林正在竭力阻挡灰雾的侵蚀，但它们虽然能够吸收和阻挡灰雾，却不能消化，最终只会被同化为雾的一部分。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或许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秦朗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
“你知道？”神鸟十分讶异，它身为天灾级超凡生灵也看不透灰雾，但这个天命之人却能知道那源头真身为何，天意眷顾竟然如此强大吗？
“不是我看出来的。”秦朗摇摇头：“是一位强大存在告知于我。”他将黄泉之主的话复述了一遍：“但我不能确定那一位的目的，也无法分辨祂说的是否正确。”
“是了，是了！”凤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这灰雾会不断吞噬同化生灵，因为它根本就是死之世界的一部分！那一位说的很可能是对的，我之前也感觉那源头的气息有些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如此说来我就明白了。”
“您明白了什么？”
“你可知，这个世界原本乃是神的世界，太古之时，神灵行走于大地创立了许多地上神国。但纪元变迁，神灵回归天上，人间大权易主，神代结束，人的时代到来。
“那个时代，大夏分为三界，皆归于天庭治下。然而天庭衰微，三界各自为政，不少天庭的洞天更是彻底破碎，化为许多碎片。”
“今次导致这一劫难的，便是当年天庭在冥界的统治机关，也就是阴曹地府的一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