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病院真相
“原来是这样……”听完秦朗对经历的记忆的复述，吴子琳恍然大悟：“我和队长被分到了一起，并没有遇到那位女孩，倒是看到了不少奇形怪状的怪物。那些家伙虽然长得乱七八糟，但还是能看出来是由人类转化而成，原来它们是被邪神力量感染了啊。”
六号撇撇嘴：“我和四号五号一组，本来以为三人合力没什么问题，但结果只是在狭窄的通道里走了好久，别说人了，连怪物毛都没一根。”
“还有一件事，那个女孩……”秦朗准备将“黄泉之主”降临的事情告知队友们，但话到嘴边，出口却变成了：“那个女孩从邪神力量中有所受益，仍然有复苏的可能。”
不可言？真是厉害……秦朗也不在意这件事，反正成为“锚”这件事也只与自己有关，最多算是个无关主线的小插曲。
“那倒也是好事，只不过她就算现在复苏，也没什么意义了。”六号叹息一声：“大木一辉已经确认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我们只要让他解脱就可以结束任务。”
“那就这么做吧。”分析讨论一阵之后，秦光远下了决定：“尽快解决，以免夜长梦多。”说着，他和秦朗交换了个眼神，点点头。
“看来诸位已经做出决断了。”大木一辉手持蜡烛从黑暗中走出，那点火光已经十分微弱，只需轻轻一吹就要熄灭，就和他的生命一样。
“说实话，我感觉我已经要撑不住变成那些怪物一样的东西了。”大木一辉艰难地出声，拼命抑制着从体内传来的不适感：“我会用尽全力压制住祂的力量。虽然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欠缺人类该有的价值观，但还是请让我……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虽然如此说着，六条毛茸茸的蛛腿还是刺破了他后背的皮肤落到地面上，将大木一辉的身体支撑到半空。他的双手也化作甲质外壳覆盖着的双钳，嘴里发出痛苦而狂乱的嚎叫。
无需多言，小队已经再次结成阵型，与大木一辉化作的蜘蛛怪物正面碰撞。
然而它出乎意料地有些弱。
相比起前一段虚境区域中的那员骁将和它扭曲成的凿齿怪物，这只蜘蛛的实力只能说是相当一般。
它既不会吐出毒液、丝网之类的分泌物 ，也不懂得精神攻击，攻击方式只有那两只奇大的钳子。但这钳子既不能夹断众人身上的制式合金长刀，也无法破开盾牌的防御，蜘蛛怪物最终只能把它当作两柄大锤，试图造成钝器打击。
很快，它的六条蛛腿就全被切断，两只钳子也都变成了光秃秃的断茬。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大木一辉的精神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这具身体的声带也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毁掉，他看着合金长刀距离自己的头颅越来越近，操控着面部肌肉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然而刀锋最终停在了距离他眉心五厘米处的半空中。
“只要这一刀下去，就结束了，是吗？”秦朗问道，似乎有所不忍。
大木一辉愣了一霎，然后重重点了下头，眼中甚至带着些许期盼。
“果真如此吗，大木先生？”然而秦朗缓缓收回长刀，脸上露出冷笑：“当然，如果你把主谋逃逸当作结局的话，那确实会结束。
“只可惜我们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大木一辉无法发出质问，只能露出疑惑的神色表示自己并不理解。
“别装了，大木先生。”秦光远走上前来：“你才是黄泉裂缝项目实际上的控制者和负责人，也是你一手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三木先生到死都不知道，他其实只是个摆在台面上的纸壳子，一切成果根本与他无关，你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你们知道了啊。”大木一辉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秦朗回答：“我在麻生小姐那里获取了不少记忆。而经过与队长他们的比对，我发现你口中的事件经过与麻生小姐的记忆有着很大出入。
“在你口中，你只是一个打工人，一切都是按照三木泽这位导师的意思行事。虽然这起重大事故的主犯并不是你，但内心的不安让你原因背负一部分罪责。
“但在麻生小姐那里，我看到的是另一幅画面。
“作为项目负责人的三木泽被上层召开的会议占用了大部分时间，因此无法把控项目细节，只能通过你的描述和报告来掌握进展。
“他甚至会将自己的权限交给你，让你在资料查阅等方面畅通无阻。
“也就是说，三木泽所看到的东西，都要经过你的手。他所看到的东西，只是你想让他看到的。”
“这是三木先生个人情况导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大木一辉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但仍然还在狡辩。
“究竟是因为他太过重要，导致操心的事太多，还是因为你和上层暗地里联合将他架空呢？”秦朗笑道：“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项目实际上全都掌控在你的手里，甚至于邪神给予的力量也都由你掌控和分配。
“这也就是他第一次接受力量的时候感受到了复归年轻的活力，而在第二次接受力量时却直接变成了炮灰怪物的原因。”
“如果按照你的剧本继续下去的话。这件事的结果会是这样：你死去，病院倒塌，困住你的牢笼也就此破碎。我们能够离开，怪物会被阳光消灭，而你则能够褪去人类的躯壳，成为所谓的‘神’之类的存在。”
“这不好吗？大家都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谓双赢。”嘶哑的声音从大木一辉腹部发出：“诸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不只是我们不满意。”秦朗摇摇头：“而且这个结局的决定者不能只有我们。”
“还有谁？”大木一辉愈发感觉不妙，恐慌的情绪久违地出现在他心中。
“还有谁呢？”秦朗仰起头假装思考，随即恍然大悟般一拍手：“我知道了！”
“让那些因为你而死的人们也来投上一票如何？”秦朗笑容灿烂，但在大木一辉眼中却仿若一只不世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