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交易
“没有没有，我这就走了。”秦朗喝了口水，随即告别。
推门离开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醉汉大声说话：“我说过，孩子他妈，你的病能治好的！”
“我这次找到了群马县第二病院的一位主任，人家已经答应帮忙看看了。第二病院那可是不输九州大学医院的一流医院，包治好的！”
群马县第二病院。秦朗停下了脚步，他并不意外听到这个名字。这里显然是某种被重现出来的记忆场景，因此也必然与他的目标有关。但既然当事人提到了关键词，那他就有留下来听听的必要。
“可我听说那座医院发生过好几起失踪事件。”女人有些犹豫。
“少废话！”男人大着舌头喊叫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动了人家，你知道那位主任的时间多宝贵吗！”
“可是……”女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男人粗暴地打断：“我说了算！老子可不想再听你哭哭唧唧，就这么定了。过两天，不，明天，明天你就收拾东西过去！大女，你到时候就跟着去，照顾你母亲！”
这么急躁吗？秦朗皱皱眉：从他的视角来看，这男人的语气并不像是急着给妻子治病，反倒是像是急着获取什么利益。
而且从这一家人其他的对话和为人来看，这男人不仅嗜酒，更是好赌，对自己的妻子女儿也毫不在意，只是在外鬼混，这个家是靠女人和大女儿支撑起来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烂人会如此急切地为妻子治病，再退一步说，他哪来的资金和人脉能让一位群马县第二病院的主任帮忙？
秦朗还想再听听，但他身后的一家人在商谈完治疗的事情之后就陷入了类似于照片的状态，一切动作全部停滞，颜色也从他们身上溜走，仿佛这只是一张上了年纪的老照片。
秦朗明白，这段记忆的内容就到此为止了，去往下一段记忆的通道其实就在自己手中。
他拧开手中那个还留有湛蓝标签的水瓶，将其中的液体倒入喉咙，然后推开屋门。
门外是一个死胡同，小巷的尽头有两人在进行着一场密谈，其中一个正是刚刚见到的醉汉。
而他对面站着的则是一名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此人面上带有明显的不悦神色，但似乎又因为某些原因不便发作，只能听着醉汉絮絮叨叨。
终于，这人实在无法忍受，一掌拍在男人的脸上，把他抽了个跟斗，随即拿出一方手帕慢慢擦拭自己的手，神色满是嫌恶：“少说废话，我很忙。”
男人从地面上爬起，谄笑着：“就是，主任，您看我赌债那事……”
“你自己的赌债，找我干什么？”那人垂下眸子，似乎对此漠不关心。
“不是，主任……这别人不知道，可我清楚啊。这边的赌场，背后老板不都是您吗，我那天也是昏了头赌得太多，您看能不能……”男人摩擦着双手，像一只看到了美食的苍蝇。
“哦？既然知道这些，说明你还有那么点价值。但我为什么要免掉你的债呢？”男人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自顾自端详着右手：“要知道，如果免掉你的债务，我可就少了一笔收入啊。”
“我可以替您办事，我在这边和地下的老鼠们有些交情，消息算得上灵通，肯定能对您有作用！”
“你没有搞清楚情况。”主任摇了摇头，转身就准备离开，但他背过身去的同时，嘴角也勾了起来。
“我……”男人不知所措，想要伸手拉住那位主任，却又没有这个胆子，只能看着他慢慢走出小巷。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随即呼喊道：“主任，主任！我知道了，我有价值的！”
“好吧，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主任转过身，语气突然温和起来：“你一定要仔仔细细地说清楚。”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有超能力！”男人凑近主任，压低了声音，生怕有其他人听到：“我曾经看到过，她能隔空拿取物品！”
“怎么，你女儿还是个魔术师？”主任嗤笑一声，似乎十分不屑，但眼中闪过的光芒却表明此人心情已经在不断波动。
“不是的！”男人声音提高，又顿觉不妥，急忙再次压低声音：“不是的，我向您保证，那绝对不是什么魔术。她当时只穿了一件内衣。”男人咽了口口水：“她那时候正要洗澡，叫她妈帮她拿洗发水。我老婆那时并没有听到，然后您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我看到放在餐桌上的那瓶洗发水飞到半空中，然后直接撞进了我女儿的手里！”
“哦？”主任有些讶异：“竟然真的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男人急忙回答：“我知道您最近在研究基因方面的学说，我女儿绝对是上好的研究对象！”
“你真是个人渣啊。”主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着道：“不过，这确实是我需要的，想必能打开一扇新的大门，让我的研究和事业前进一大步。”
“这样，你过几天把你女儿带到第二病院来。只要她来了，你的赌债就一笔勾销了。”
“诶，好，好的！”男人喜不自胜，甚至双膝跪地，连着磕了几个头：“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那个女孩竟然是超凡者……秦朗思绪电转：从那位“主任”的表现来看，研究对象这个借口是虚假的，他的目的并不在此。那么这位主任所谓的事业，会不会就与黄泉裂缝有关？
“新的大门”，这个词可以是虚指，更可以是实指。黄泉之门不也是一扇新的大门？而且这个主任显然早就知道女孩成为了超凡者，他前面的所有话术，甚至或许还包括男人的赌债，都是为了让这个人渣想到出卖女儿这件事。
直接以暴力掳走一位不知底细的超凡者是十分危险的，但如果女孩毫无防备地自愿进入了他们的主场，那就另当别论，这些人有的是办法让她就范。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段虚构世界里的记忆剪影，秦朗还是有种拔刀把这两个人渣败类当场剁成肉馅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