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巧合
“呵呵，是啊，好巧。大师您又来看水？”
刘海脸上笑着回应，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我的佛爷，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在刘海看来，大晚上的一个人站在水边黯然神伤，加之白天的种种古怪行为，不是想要投河才怪。
白天的时候，刘海同道齐一起去了城隍庙，观看了祈晴祭祀。
接着便是城隍爷显灵了，天晴了，雨停了，整个长乐城都乐疯了，在场的百姓们都几乎陷入了狂热之中。
但是道齐却是神色凝重，心中满是了疑虑，这一幕恰巧被刘海给看见了。
不过当时场面极度混乱，刘海本人也是情绪激昂，没怎么在意。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到了城隍庙，刘海作为衙役，一直在维持秩序，更是顾不上道齐了。
等黑夜降临，人群逐渐散去，他得空了些，这才想起来道齐的事情，担心道齐又去“观水”。
于是他沿着乐溪一路走来，果真在此处看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道齐。
大师，你一介出家人，怎么如此执着于“看水”哩。
刘海心中腹诽了一句，脸上却是笑脸相迎道：“大师，今天有落脚的地方了吗？要不去我家对付一晚？”
“不，不用了，贫僧已经……”道齐摆摆手，正欲拒绝。
刘海却是上前一把拉过道齐，大大咧咧地说道：“大师，来吧，上次您走之后，莲儿可一直念着您呢。”
“好吧…那贫僧谢过施主了。”盛情难却，道齐勉为其难应承了下来。
不过他之所以答应，其中重要的原因是道齐觉得要与刘海说道说道，自己真的没有想不开，让其不必为此忧心。
“大师这哪里的话，您是小女的恩人，咱老刘家没啥能报答您的，这点小事总还做得到。”
“有故事？”念珠微微一震，杨平从中传音道。
“一点小事。前些日子，他家小女儿落水受了惊吓，失了魂。”道齐回道，“贫僧路过，帮了下忙而已。”
“原来如此。”杨平揶揄道，“还以为你是个武僧，只会打架，没想到还会叫魂啊。”
“呵呵，阿弥陀佛。”道齐回怼道。
接着，他便跟着与刘海一同步行，大约走了两三里地，来到了一座二进院的房屋前。
“爹爹…”刚进大门没多久，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欢笑着跑了出来：“你回来啦”
“哎哟喂，我的乖女儿，可想死我了。”刘海喜开颜笑，一把将小姑娘抱了起来宠溺道，“快看看，谁来了？”
“阿弥陀佛。”一旁道齐微笑行礼。
“哥哥好……”前一秒，小姑娘认出了道齐，怯生生地问好。
下一刻，当她目光落在道齐手中的念珠时，像是见着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是她！”杨平心中惊道，“那个落水的孩子。”
此刻，杨平已然认出，眼前这姑娘正是三个月前他在苍河中救过的那个稚童。
“认得？”道齐发现了杨平的异样，传音问道，“有故事？”
“见过，稍后详说。”杨平回道，“现在这算个怎么回事？”
只见那小姑娘越哭越凶，拼命地挣扎，几近歇斯底里，哭得快要断过气。
身为父亲刘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满脸关切，但是完全哄不住，只能交给闻声赶来的一妇人，让妇人赶紧带进了屋。
进了屋，小姑娘的哭声很快小了下去，刘海轻舒一口气，随即尴尬地搓了搓手道：“大师，您是了解的，这孩子平时不这样，今儿个不知怎的……”
“阿弥陀佛，幼儿哭闹，天性使然。刘施主可千万不要去责备孩子。”道齐摆摆手道，“贫僧想起还有些事，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道齐行了一礼，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快速离开了。
“大师，这…那…我…唉…”刘海本想好好款待下道齐，没想到就弄成这样，也不好挽留了。
道齐心里有事，也顾不得刘海的想法了，走出没多久，他便传音给杨平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先问你，那小孩什么时候落水的？”杨平快速回应道。
“大概三个月前吧。”
“那就对了，落水这事我清楚。”
“你干的？”道齐皱了下眉，随即紧了紧手中的念珠。
“什么叫我干的？是我救的好不好！”杨平提高了声音，随即将那日的情形以及因此遇到书生水鬼的事讲述了一遍。
“阿弥陀佛，施主果真心善，不仅救了人还担了这份因果。”道齐松了松握着念珠的手，感慨道。
承担因果？杨平沉默了下来，心想：长乐县的城隍爷也说过类似的话，看来这方世界很看重因果啊。
随后，他又开口道：“和尚，你说刚才那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看见你就哭了？”
“施主，你弄错了。她哭不是见了我，是因为见着了你。”道齐立刻反驳道，“还有，施主可以直呼贫僧的法号道齐。”
“呵呵，好的，和尚。”杨平无视了道齐的要求，回道，“还有，你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娃极有可能是异灵者。这类人体质特殊，能力也各不相同。有的能够看到鬼物，有的能够驾驭水火。”
道齐解释道，“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修行的绝佳苗子。”
“哦，明白了。”杨平心想，有点类似前世修仙小说中的灵根拥有者。
不过这女娃也太敏感了些，自己藏在念珠中，就连那赵九坚都没能识破，她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随即杨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出声道：“和尚，你不会是看上人家的天赋，想收她为徒吧？”
他好死不死地补充了一句：“啧啧，和尚收女徒，去当尼姑吗？”
听了这话，饶是道齐佛心稳固，也有些生气，咬牙道：“施主莫要乱说，贫僧没有此意。”
“那你脸红什么？”
“贫僧天生脸黑。”
“怎么又白了呢？”
“那是月亮的反光。”
“哦，咋又变黄了呢？”
“施主若是再胡说八道，贫僧可懂些拳脚！”
“嘿…急了，急了。和你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