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享受目光
吃过发的盒饭，下午场继续。
贴了创口贴的脚，好了很多。
起码不是直接磨到肉了。
下午我站二号车。想到高子健说的“享受目光”，我试着抬头挺胸。
观众在看我，我也在观察他们。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我越扭捏越不自在，他们看我的眼神就越直白。
反而，如果想象自己是个公主，抬头挺胸，像一号车姐姐那样气场强大，观众的眼神反而少了些戏谑，甚至多了点欣赏和尊重。
发现这个规律后，我开始释放自己。
在瑶瑶教我的动作基础上，有了小小的演绎。
比如，她教我胳膊搭在前车窗框上，我自己加上了略略低头的动作，眼神也变得凌冽些。
她教我靠在车门面向左边观众，我就加些小女生的动作，眼神也变得清纯可爱。
渐渐的，走位时也尝试着不再含胸耸肩，甚至尝试着将屁股扭起来——这样走确实能缓解高跟鞋带来的不适。
加上这些小变化之后，我一时间竟然非常享受展示自己身体的这项工作。
胸前的两位，因为没有了平常的束缚，又抬起高傲的头颅，在狭小的布料空间下，争奇斗艳。
下午的时间比上午过得快多了。
等活动结束，我发现自己竟然站了将近两个小时没有休息。
心脏咚咚直跳，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高子健高兴地走过来：“菲菲，你简直太有天赋了，这行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你知道吗，大家都在讨论你，这是哪来的傲围仙女！从来没见过。”高子健显然很满意我的表现。
“快去换衣服吧，等下找我领钱。”他拍拍我露着的肩膀。
等我从更衣室出来，车模们都走的差不多了，瑶瑶和几个女孩收拾着物品。
高子健拉我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偷偷给我一小沓钱，小声说：“这是你今天的报酬，七百。”
“比别人都多，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啊。”他摸摸我的头，我下意识躲过。
“你是橙子介绍来的，哥哥肯定会特别关照你！”
“回去买几件合适的内衣，丝袜也多备几条，这是消耗品。”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尴尬，仿佛内衣像帽子手套一样普通。
“对了，还有高跟鞋，有的车展能自备。黑的白的，先买两双合脚的。”
高子健的关心有点密切，我分不太清是不是正常的。
一一答应着。
心里很开心，一天七百！这可是一笔巨款呀！
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回家路上，我买了个洗面奶，找了个公共厕所，好好把脸上的妆洗干净，又把头发盘起来，免得被老柴胡发现异样。
毕竟我是跟他们说来学校自习的……
带回来的手机，我跟他们说，是叶子用剩的，方便联系暂借我用。
他俩有点担心，说着还要拿钱让我给叶子，我说不用，他们还过意不去，说那就从小卖部拿点零食，这手机看着不便宜，也不知道给多少够……
头一次感觉老柴胡有点絮叨，我都说了不用了。
“真不用！人家用剩的，放着也是放着！”我有点烦。
爸爸妈妈一愣，相视一眼，没再说什么，转移了话题。
爸爸说：“老谢这两天去医院做什么检查，今天问我血型什么的，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啊，他神情奇怪的走了。”
爸爸常提及的老谢，是路口早餐店的老板，上回盛悦被老王头拦住，就是他帮忙安抚的。
因为家境不好，早早辍学，对有知识的人特别崇拜。老柴是他心目中“有学问”的代表，他经常愿意来找爸爸说话。
我扒了两口饭，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不太想听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我有更令人兴奋的事情要做。
我没看到，老柴胡担忧的眼神看着我的背影，欲言又止，两个人悄悄对视一眼，好像在说：“传说中的叛逆期，咱少说话吧……”
我把七百块钱拿出来数了又数，这下好了，饭费肯定是不用愁了！
要是每周都有这么多，很快我也能帮爸妈还钱了。
老柴想上水果蔬菜卖，也很快能实现了！
我越想越开心，忍不住想把这个好消息与谁分享下。
拿起手机，拨通了叶子的手机号。
嘟嘟两声后，叶子的声音轻轻的：“喂，哪位？”
“叶子！我是柴胡！”我大声告诉她。
“啊，柴胡，你稍等。”我听到椅子后撤的声音，开门关门声。
“柴胡，”叶子的声音变大了：“你总算有手机了？”
“叶子！你介绍的橙子姐姐太好了！你知道我今天挣了多少钱？七百！”
不等她猜，我就迫不及待的公布答案。
“真的！真能干！你怎么这么棒！”叶子一点没扫兴。
“我去当车模了！站了一天，给了七百，这钱可真好挣啊！”我喋喋不休。
电话那头，叶子停顿了一下：“车模？”
“是啊，就是那种穿着高跟鞋，好看衣服，站在车旁边展示的那种模特！”我以为她不清楚什么叫车模，向她解释着。
“啊？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呀！”叶子说出了她的担心。
“没事，场内都有保安的。”今天的车展确实有很多保安维持秩序。
“好吧，一定要小心。”叶子还是有点担忧。
“你知道吗，要是下周我还去，那很快就有一千块钱了！”我依旧兴奋，手舞足蹈的。
“柴胡，你可别把学习耽误了啊！”叶子一句话，把我从得意忘形中拉出来。
这话如果是爸妈说，我肯定打心底觉得抵触，但这是叶子说的。
我突然意识到，她是不是在忙。
“叶子，你在画室吗？”我问。
“嗯，刚开始画。”我抬头看看表，已经八点了。
“那要画到几点呀？”我问。
“十一二点吧。”叶子淡淡的说。
挂掉电话，我的心情恢复了平静，还有点低沉。
是啊，我是个学生。
叶子、周见，所有人都在努力，我在干嘛？
这个兼职，不是暂时的吗？不能本末倒置呀！
这样想着，我拿出明天上课用的课本，勉强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