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热刺刺的目光

    有人说，男人的眼泪是最好的催泪弹（black si……不是……）。

    于教官哽咽着说着感谢和祝福的话，班里已经有女生泣不成声了。他向我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又特意向聂老师敬了礼，四目相对，火石电光，一眼万年。他狠狠憋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四耳老师早已泪流满面。

    之后高中和大学入学的军训，都因为各种原因缺席了。人生中唯一的这次军训，使得我对我国军人不怕牺牲、吃苦耐劳、能打胜仗的精神有了直观的感受。新中国成立初期，人民解放军一辈人打了三辈的仗，博来了盛世太平，靠的就是这种勇无畏的精神。只需要一周，就能让我们深刻体会到，一个集体为了一个目标流血流汗不言败共同努力的力量，有多么可贵、强大。

    铮铮铁骨男儿的柔肠与对爱情的勇敢，是后来叶子跟我八卦时感受到的。

    每位甘愿奉献的先辈，首先是有着七情六欲、普普通通真实的人，因为坚定的理想和信念，愿意为了一个目标、为了更多的人，在必要的时刻违背普通人趋利避害的本性，牺牲自己的安全，甚至是生命。所以无需将前辈神化，多多了解些他们作为普通人的一面，更能彰显出崇高的品质。

    当我背着重重的书包走出教学楼时，周见已经背着书包在等我了。

    “师哥，你也回去？不用上晚自习吗？”

    初三开始学业加重，他们的晚自习要上到7点半，放学时间不同，我们并不一起回家。

    “嗯，请假了。”他说着，顺势将我的书包取下来背着。

    这个我俩都觉得挺正常的动作，引来不少侧目，有的是好奇有的是八卦。

    其中有一个目光是热刺刺的。如果顺着这束目光寻过去，就会发现，它的主人是一位鹅蛋脸的姑娘。

    来到车棚，我发现周见今天没有骑他自己的变速车，而是周阿姨的女士自行车，有后座，能带人。

    兴许是他昨晚下自习回家后看到周阿姨在做鞋垫问了一句？还是妈妈早上告诉周阿姨她送我，不跟周见一起上学时他的推测？反正，周见细心的程度，非人哉……

    “还疼吗？”不知道他问的是我的脚，还是，大姨妈？

    “不疼了。”我也没准确回答。

    “那我们走一段？”

    “好。”我知道他是怕我被“侧目”们关注，所以并没有在校门口就驮我。

    “你知道吗，我们班得了第一名！”如果我不先开启话题，我俩很可能就这样沉默一路回家……

    “嗯，听到了。”

    “聂老师和于教官上台领奖的时候，特像在拍结婚照。”“他俩下午哭的不要不要的，好像永别一样。”“不过可能真的就永别了，听说于教官他们执行完这次军训任务就回连队了。”我叽叽喳喳地说着。

    “你也哭了吗？”

    ……晕，大哥，重点是这个吗？

    第二天是周六，刚吃过晚饭，叶子打来电话，向我讲述了昨天放学后的故事。

    泪眼相望时，集合的哨声不解风情地响起，于教官决然地转身走出教室，好像再多停留一秒就会控制不住情绪。回到临时驻地，我们的教官们的教官，就是指导员，宣布给大家两个小时休整，之后就驱车返回连队。

    “报告！”于教官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直接关系着“小于聂”的生生存亡。

    “说。”指导员回应。

    “我想请一小时假。”

    “干嘛去？”

    “表白！”

    战士们嗷的一声起哄。年轻战士的个人问题，是指导员们很关注也很头疼的问题。除了入伍前自备女友的，这群小伙子，基本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别说女生了，一尘不染的军营里，连只母蚊子都罕见……

    “同意，去吧！”

    于教官感激地看了看指导员，脱下军装，拔腿就准备往外跑。

    “等一下！”指导员喊住他。

    “我给你找辆自行车，这个堵车点，等你到了，小聂老师都到家了！”

    哈！原来不止我们在吃瓜呀！

    于教官把自行车骑出了跑车的配速，猛然间，都能看到链条因为摩擦过速闪出的火花。

    这个时候的橘洲市，为顺应城市发展，解决路面拥堵，正在修建城市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立体交通要道——东西快速高架桥。修桥的过程中，哪哪都堵车，特别是早晚高峰，有些路段，恨不得一动不动。自行车的确是很明智的选择。

    当于教官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学校门口，正好遇到下班的聂老师。

    于教官大口呼吸，努力喘匀气，看向聂老师的目光，有怜爱有坚定，更多的是炽热。

    四耳老师看到这样的于教官，一下子猜到了来意，小圆脸又唰的一下变成了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