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粘人
终于尘埃落定。
沈郁年和许歌回到车上。
沈郁年要开车，许歌把他往后座上推：“我来开吧哥，你，你坐久了会不舒服的，你躺到后面去。”
沈郁年不想去后面，上了副驾。
一夜没怎么睡，都挺困的。
但开车这点事许歌还是能做的，他给沈郁年调好座椅，系上安全带，又亲了亲，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发动车子。
沈郁年以为自己会很快睡过去，但是没有。
疼痛感清晰，心跳得也飞快。
他整个人都处在一个疲累且亢奋的矛盾状态下，仿佛背着千斤重的东西，却又置身云端。
他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或者说不想睡。
一闭上眼睛，就是身边的人。
沈郁年索性不闭了，就睁着眼睛看许歌。
“我说，”许歌目视前方，“你能别看我了吗？让我好好开车，证都领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证都领了才要看。”沈郁年说，“你是不是傻呀？”
许歌：“……我怎么傻了你说说看。”
“跟我玩了几个月就给我表白，处了几个月又要跟我结婚，”沈郁年一桩桩数给他听，“闪婚之后又是闪离，空白三年，从我们重逢到现在也才两个多月，你又跟我复婚了，你这么快就原谅了我，你说你傻不傻。”
许歌笑了笑：“在一起不到一年，我就能记着你三年，这还不够吗？”
“不怕我又想东想西当逃兵？”沈郁年问，他知道自己不会，也希望能听道许歌肯定的回答。
然而许歌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怕。”
“但我还是想跟你结婚。”许歌从方向盘上扯了一只手下来，跟沈郁年伸过来的手握住。
两枚戒指相碰，沈郁年攥得紧了些，再次保证：“我不会的，但我有个……小要求，可以吗？”
跌跌撞撞又走到了一起，两个人还是有默契在的。
沈郁年知道许歌心里在盘算什么，许歌也知道沈郁年在担心什么。
许歌没应，沈郁年也没再继续说。
僵持了一会儿，沈郁年先打破沉默：“你想公开吗？我可以发微博说明。”
“先不用。”许歌说，“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在意。”
“我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沈郁年说，“我就希望你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
“当然了。”许歌趁红灯亲过来一口，“我老婆这么好看，我怎么能不开心。”
“……”
沈郁年叹了口气，看许歌这个插科打诨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他明白了没有。
应该是明白了还装糊涂，所以这几天，沈郁年盯许歌盯得很紧。
干什么都跟着，探班探得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
反正沈郁年没接其他工作，在拍的只有目前这个综艺。
他们没有特意公开，言谈举止也没有特意避讳。
有人问，就大大方方地承认，没人问，也不特意说。
但怎么可能没人问，光是从来没有摘下过的戒指，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更何况第二期的表演舞台，沈郁年有一小段双人舞。一个弯腰的动作，不小心露出了代表着greg应援符号的半个纹身。
所以很快，他们带同一款戒指、沈郁年纹了特别含义的符号的图文就被po到了网上。
连带着沈郁年求婚的电子屏录像，二人翌日一早衣衫不整从酒店走出的照片也被疯转。
粉丝的热情总是很容易被风向带动，我磕的cp是真的瞬间压过所有其他声音，重登热门话题榜首。
热议得这么厉害，再不公开就显得缩头乌龟了。
所以他们晒了戒指和结婚证，互相发微博艾特了对方，就这么随意又郑重地官宣了全世界。
消息一出，娱乐圈就炸开了锅。
微博被疯狂转发，全网，一度导致网页卡死，热度持续了好几天才被别的新闻换下去。
各界友人纷纷打电话或发红包道贺，表示真的没想到他们两个会凑到一块去，但是祝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世界热闹他们的，许歌和沈郁年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录制节目，或者像普通的夫夫一样，开同一辆车出门，一起去餐厅吃饭，然后去超市买东西，再一同回到家中。
这天他们正在吃饭，许歌突然说：“今晚我回家一趟。”
沈郁年听着不太舒服：“这里不是你家？”
许歌连忙改口：“回我哥家一趟。”
沈郁年又不舒服了：“回去做什么？”
“看看我哥。”许歌双眼含笑地看着满脸都写着不舍的爱人，“你最近怎么，这么粘人啊？”
沈郁年有些难为情：“我粘人吗？”
许歌：“不粘吗？”
夜里上个厕所，沈郁年也要抓着他的手问：“干什么去？”
“我上个厕所。”许歌说。
“我跟你一起去。”沈郁年掀开被子起来，但是手没松。
许歌愣了愣。
卫生间的门距离他们的床三米远。
又不是小学生，上厕所还要结个伴，沈郁年真是粘人得可爱。
“好啊，一起去。”
许歌站在马桶边放水，沈郁年就在后面看着他。
原本还困意缠身，结果越看越精神。
位置互换，轮到许歌在后面看着，就更是从头到脚清醒了。
沈郁年后腰处的纹身，随着解裤带的动作和起伏的衣摆若隐若现。
看到不完整的符号，许歌就想做点什么，让那个符号完整地露出来。
沈郁年的身体对他来说就是一块无暇的美玉，纹了这么个东西，他初见时觉得破坏了原来的美感，现在来看，是更美了。
纹身是彩色的。
许歌埋下头去亲吻它，用舌尖描摹形状，从起笔的中心开始，一个弧线一个弧线向外扩散，勾勒到最后，气息定格在笔画末端向上弯曲的小圆上，反复厮磨，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但沈郁年动人的地方何止这一处。
有些地方，越是隐秘，越是动人。
许歌哀求沈郁年：“宝贝，让我亲亲好不好？”
嘴上这么问，实际上没等沈郁年发话，他就亲了上去，沈郁年连忙换上自己的唇舌迎接：“你还要亲多久啊？”
许歌：“……”
让老婆着急，这实属不该。
沈郁年忽然脸红，也想起了自己丢人的样子，是真有点上头了，可还是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许歌被不舍的情绪传染：“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娘家去？”
沈郁年：“……”
两个人腻腻歪歪你一句我一句，到许歌出家门还依依不舍的。
沈郁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爸爸妈妈知道吗？他们……”
“说过了。”许歌说，“他们不管我这个，我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也就我哥爱管。”
“那我要不要给他们买点礼物？”沈郁年颇为认真地问，“他们喜欢什么？”
“宝贝，快别说了，再说我该走不了了。”许歌穿好衣服，跟沈郁年又猛亲了一顿，才把人放开。
新婚燕尔，沈郁年在家里独守空房。
寂静冷清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强烈，他反而觉得许歌就是在身边的。
只是心里还是不踏实。
虽然上次交谈，他跟林禹之间达成了暂时的“和解”，但那个疯子始终是个不定时炸弹。
尤其现在许歌知道了，他了解许歌也了解林禹，他们两个都是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而许歌天平的另一段有那么多美好的人和事，爸爸妈妈哥哥，家室名气才华地位……
这一端只有自己。
他能做的就只有不放手。
沈郁年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第二天一早，他就发现许歌上了热搜。
林禹发了一篇贴子，大意是说从选秀比赛开始，他就跟许歌发展了地下恋情，并维持到现在。苦守寒窑了三年，许歌回国就劈腿跟沈郁年好上了，还把沈郁年贬低得一文不值，说他看上的，只是许歌的家室和钱。
通篇没有任何实锤，只有逻辑不通、小学生水准的遣词造句和排版。
网友全都看不下去了：
你tm在搞笑么，那什么一下照照自己好吗？整八百遍容都没沈郁年的万分之一好看，greg劈腿？要我我也劈！不劈是傻逼！
笑不活了，你跟沈郁年有可比性吗？去神经科看看脑子好吗？
看上greg的家室和钱？麻烦你动用一下搜索引擎，看看他片酬是多少，再去找找蝉联的双料影帝国内有几个！
……
沈郁年本来看到标题后心情不佳，把网友的评论浏览一遍，自己都跟着笑了。
虽然不知道林禹又会搞什么操作，也不知道一直对林禹闭口不提的许歌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怪他，这一刻，心情忽然前所未有地豁然开朗起来。
沈郁年用遥控拉开窗帘，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看到空气中悬浮着的尘埃颗粒，一瞬间宛若获得了新生。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想他。
想立刻见到他。
刚好许歌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应该是刚做完几组晨练，电话那边喘得厉害：“宝贝起了吗？”
“嗯。”沈郁年直接应了下来，“我想你了。”
许歌看一眼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许靳燃，正犹豫要不要回一句“我也想你了”。
毕竟旁若无人的“宝贝”就够肉麻了。
沈郁年好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丝丝甜进他心坎里：“你看完你哥了吗？你回来好不好，或者我现在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