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梦回长安

    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笔直的朱雀大道华灯初上，宽阔的大道上响起一串清脆而急切的马蹄声。

    我策马扬鞭，直奔彩带飘飘的平康坊间。到了离楼，我勒住了跑得正欢的西域名马欢欢。龟公从门房里跑了出来，恭身接过我的马僵：“将军威武，里面有请！”

    “李娃呢？给我一晚！”

    离楼里已经坐满了达官贵人和王孙公子，灯红酒绿，笑语欢歌。

    透过碧纱垂帘，我看到有书生拔剑起舞，放声高歌：“孟浪非我意，佯狂心亦哀。飘零风和雨，借酒浇磊块……”

    小楼上，琴音袅袅：“长亭外，伤离别。人已去，千里孤鸿云中月……”

    这是我梦中的长安，我的光荣，我的抱负，还有我的英雄气概和一个个经天纬地的故事。

    我登上小楼，挑起乳白色的珍珠门帘。操琴女一怔：“将军有事？”

    “李娃呢？”

    “军爷是要姐姐啊？妹妹不好吗？”

    我在边关九死一生，就是为了一个红尘女人的诺言？苦苦地一笑：“谁说不好，我就撕烂他的嘴！”

    “撕呗！撕呗！将军能在西域斩首万级，还在乎奴家的一张嘴？”

    “你叫什么？我的刀下没有无名鬼！”

    操琴女看着我又看了看我的刀，刚转身又回头一笑：“将军莫急，容念奴净身领死！”

    鸨母发现楼上气氛不对，扭着腰身闪到了我的身前，满脸堆笑：“将军，我们都知道你在楼兰故城旗开得胜，建功立业。你就是想要下我的离楼，天子也会慷慨给予。你今日应约来找我们的李娃姑娘，也是千古佳话。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先把话说清楚！”

    “将军可知道有个荥阳公子，为李娃豪掷千金，沦落到东市以唱哀歌度日，常常冻卧街头。李娃姑娘于心不忍，帮助荥阳公子博取功名……前些日子，天子让荥阳公子出任成都府参军，李娃答应送公子入剑门。今天，我这个官家老奴真是无法变出一个活生生的李娃来。思前想后，只好委屈委我的念奴来给将军请安……这事，罪在老奴，让将军美意难成……”

    我没有想到荥阳的郑公子还能脱胎换骨，浪子回头。昔日是人无定形，言不及义。今天能走马赴任，造福一方。

    苍天不弃，必是栋梁。

    等我想到这里，也是再三击掌：“好！好！好！我就知道李娃有主张也有分寸！ ”

    这时，念奴壮着胆子，弹了一曲十面埋伏。鸨母为我脱鞭宽袍，又喊来了一桌子的糕点水果。

    念奴看见我坐了下来，也慢慢地放缓了指下的曲调，轻声细语地唱道：“杏花过雨渐残红，零落了胭脂颜色。流水飘香人渐远，终难托……行行且止，跑马荒原，看日落……”

    人美，歌好，我喜欢行行且止，更喜欢跑马荒原看日落的意境。

    披襟解带，放荡形骸。

    在不知不觉中，我身边的念奴竟然换成了花桥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