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留客堂见客
宁言惜刚一走到留客堂院外，未进院里就听见里面人传来的质疑声。
听闻此话，迈出的脚顿住。
想起自己的这门婚约确实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得来，只因为她娘亲在入府当姨娘前救过成王侯妃。
听娘亲说过当时成王侯妃怀胎十月时去往清徵寺为远在边疆的丈夫祈福，却不料在回城时遭遇到抢匪，为此成王侯妃惊吓过度提前分娩。
而当时因为祈福没有带随行的产婆，又刚好发生半路。
正当成王侯妃面临生命垂危绝望时，遇到在外采药的娘亲，为此救了成王侯妃母子。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娘亲临终前有意促成两家婚约，只为了她以后有个好日子。
宁言惜想到两家婚约，内心冷笑。
要不是她娘亲的缘故，她那小小翰林院编修的父亲能搭上成王侯府？
能有如今宴请宾客的光景？
脑海中浮现娘亲的面容 ，心道：娘亲，若是您知道所托付的婚约根本就不是什么良缘，而是推女儿入深渊的源头，可会相托？
收敛好神情，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你们问我干嘛？”
“我怎么知道宁言惜那婚约是怎么得来的？”堂屋内，端坐在最上方位置的宁芷柔压下内心愤意，只把话推了回去。
“你们这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话？”
一旁在侧身着水蓝色的云雾绡团花纹装的赵若，扬着娇俏明朗的笑容：“还能从哪儿得来的？”
“在来时可是听闻了一路呢。”
“现在外头谁不道一声宁府与成王侯府的喜事啊！”
宁芷柔顿时觉得耳边的笑声越发刺耳，紧捏手指隐忍道：“关我何事。”
“是、是，不关你事儿。”
“就是好奇，不免多问了下。”
这时，宁言惜已经走到了门口处，出现在众人面前。
刚与宁芷柔说完话的女子，刚一转头就瞥见了一袭亮眼的绯红装扮的人。
定眼一看，这不正是她们正讨论的主角之一吗？
“宁二姑娘来了呀！”
“可让我们好等！”那女子打趣道。
宁言惜看向打趣的人，是城门史之女赵若。
因其父是武将，这赵若性子也如武将般，有什么说什么，不考虑其中的弯弯绕绕。
直来直去的性子，即使话伤人也没有意识到。
上一世，在众人纷纷把矛头指向她，为难她时，也就只有这赵若会帮她说一句。
宁言惜没有直接回她，只浅笑着移动脚步，从众多女子中间走过，走到前方仅剩的几个空位。
那几个空位刚好在宁芷柔对面。
刚远离没多久，靠近外边门口处着墨蓝色衣装的程双儿撇着嘴，阴阳怪气地小声道：“什么呢，不就是攀上成王侯世子了吗？连架子都摆起来了。”
宁言惜从旁边经过听了一耳，在位置坐下后，不经意瞥了她一眼。
程双儿注意到宁言惜眼神，连忙收敛神色，手饺着帕子低下头掩饰了起来。
宁言惜面色不变，对于程双儿的动作心知肚明。
其父是比之低一阶的和声署署丞，更是宁芷柔的头号讨好着。
当然，不是现在，或者说是成为成王侯世子妃之后的头号讨好着。
现在她们可没有什么可相互牟取的利益。
宁言惜被一道声音叫了回神。
“宁言惜，谁让你打扮成这样的？”宁芷柔咬牙切齿地紧盯着宁言惜的装扮。
从一进来宁芷柔就发现了宁言惜身上穿的不是府里给送过去的衣服。居然敢无视她说的话！
还有她头上的首饰，宁芷柔也认出来了，是半月前长公主赐下的。
宁芷柔当时试过想从她房里拿来戴，却没想到被藏得严实，一点影子也没看到。
如今却在今天戴了出来。
宁言惜下座的一名女子，扬着一双三角眼，整个人略显刻薄。为讨好宁芷柔，开口讽刺道：“这庶出的姑娘穿得都比嫡姐还要华贵一些呢。”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姑娘才是宁府的嫡女呢？”
话音一出，在场的人都噤声，没有任何人附和女子的话。
只悄悄打量起宁言惜与宁芷柔两人。
“郑姑娘说的话可要仔细着点，莫要一时嘴快，连嫡庶也分不清了。”宁言惜仿佛被逗笑，冷不丁地回了一句。
“即使嫡庶不分，可也得知晓尊卑吧。总不好出了这个门之后一时嘴快，得罪了贵人。”
“我这一身皆属长公主所赐。今天穿着出来，是为表示对宴会的重视。”
“怎么到了郑姑娘口中就成不该了？”
“难不成郑姑娘认为，长公主赐的东西抵不上嫡姐？”宁言惜说完后转头看向宁芷柔，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
看到宁芷柔的神色由红变白，反复转变，但又没有出声。
宁言惜欣赏了下，顿觉无趣，只觉得她这嫡姐可真能忍耐。
不过想一想也是，如果她忍耐不厉害的话，怎么会当上成王侯世子妃呢。
“你……你胡说。”
郑姑娘气急站起身，指着宁言惜辩解。
“长公主的东西她怎么抵得上？”郑姑娘话不过脑子般语无伦次道。
听闻此话，宁芷柔脸色彻底变黑。
宁言惜内心暗笑，没脑子的，还想利用她来讨好宁芷柔？
郑姑娘还想继续说：“况且，我说的是你与……”
“够了，不要说了。”宁芷柔阴沉着脸喝止道。
“郑姑娘，今天二妹妹是首要的，莫要把你与家中庶女庶子的情绪带到了这里。”
“而且我们宁府与你家可不同。”
郑姑娘被大喝一声，扭头发现宁芷柔脸色黑沉。视线慢慢往上移，只见宁芷柔正用一双阴狠地眼神直盯着她，一激灵回过神。
才发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想解释：“宁大姑娘，刚刚我不是……”
“郑姑娘还是无需多言了。”想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宁芷柔打断。
郑姑娘内心着急。
原本是为了讨好宁芷柔的，没想到没讨好反被记恨。
“是、是我说错了。”最后低下头歉意出声，然后彷徨地坐回了位置上。
“好了、好了，忘了今儿是干嘛来着？”
注意到周围气氛的怪异，赵若笑着化解尴尬。
“我们可是来恭喜宁二姑娘的。”
“是，是恭喜宁二姑娘的。”其余人纷纷接上。
宁言惜看了眼处于愤怒中的宁芷柔，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一一应过每人的恭喜后，就推脱道：“昨日太过高兴了，不小心染了风寒，就不便与各位姑娘多待了。”
“免得过了病气给各位。”
宁言惜话一出口，刚怼过她的几人连忙拿出绣帕掩盖口鼻，然反应过来自己动作太大后强忍着放下。
但那倾斜的身躯出卖了她们。
宁芷柔与其他人的关注点可不同，她关注的是宁言惜的高兴。
就因为与成王侯世子的婚约就高兴成这样，那要是到了真正成婚之时，岂不是……
不，明明那个高兴的人应该是她的？
而不是那下贱姨娘所生的女儿。
就因为她有一个好姨娘？
“姐姐，我先行离开了，就不打扰你与各位姑娘叙旧了。”宁言惜走到宁芷柔面前，轻声了声招呼道。
不等宁芷柔反应，就带着初晴离开了留客堂。
途留身后几人面面相觑。
后边的宁芷柔内心咯噔一下，仔细斟酌宁言惜所说的每一个字，暗暗心惊难道宁言惜知道她与其他姑娘的关系？
想到这立即摇头否认。
不、不会的，她不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