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在想什么
香槟公馆1502,言央在哈城的家。
屋里灯光璀璨,长长的餐桌中间位置,火锅汤底正轻柔翻滚着,冒起袅袅雾气,麻辣鲜香的味道已溢满整间餐厅。
花群双手交叠放在桌面,像个乖巧的小学生似的,端端正正坐在餐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像百花盛开的汤底看,嘴里忍不住的朝厨房方向喊,都喊出了家乡话来,“央央,好香啊。”“央央,你从哪里学来滴?”“央央,你太能干啰!”
站在身后的戚画笑着伸出双手,轻轻捏了捏花群两边的腮帮子,是忍俊不禁的宠溺。
花群说家乡话的口音就像小奶猫的柔软爪子,总会挠得戚画心口酥酥麻麻,瞬间升腾起无限爱意。
“因为有师傅指点。”言央端着刚弄好的虾滑放桌上,眼角眉梢都是笑。
在缙云待过两年,言央能听懂那边的大部分话,其实很多话跟普通话差不多,只是口音不同,而重庆话也差不多,如今在言央听来,都是口音有所区别而已。
“哪里的师傅?”花群顺口问。
“我住荷花村的那家叔叔,他年轻的时候开过火锅店。”言央说。
“怪不得。”花群说,盯着翻滚得越来越热闹的锅底咽了咽口水,“央央,还有多久可以吃?”
“馋猫。”戚画笑着,揪了揪花群的耳朵。
“饿啦?”
“嗯。”
“我去拿碗筷,你要饿可以先吃。”言央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戚画,你干啥子老是弄我。”花群仰头佯装生气地瞪一眼戚画,一双桃花眼里却含情。
“稀罕你。”戚画说,完了单手托着花群下巴往上抬了抬,弯起腰居高临下地亲在人嘴角,一触即分。
“你不要脸。”花群说着,脸颊泛起一层粉红。
“我亲我自己媳妇儿,哪里不要脸了?”戚画问,还是弯着腰,盯着花群饶有兴致地看。
“戚画。”花群拖长声音,娇滴滴又略带羞涩地喊,抬手推戚画离他太近的脸。
戚画笑,任花群推着他脸,依旧八风不动。
花群平时看着像是很放得开,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的那种性格,其实在某些方面特害羞,尤其两人刚在一起那段时间,戚画一个北方爷们儿被花群搞得精神恍惚,一度认为“男人心,海底针。”才是正解。
看言央从厨房出来,戚画飞快地又在花群嘴唇重重亲一口,直起身来。
言央哪里没看到,花群那张脸已经跟桌子上傍晚顺路买回来的樱桃一个颜色。
红透了。
言央把碗筷拿起一套放在花群面前,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倒是没想到花群在喜欢的人面前会害羞成这样,明明昨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大大方方地跟他拥抱过。
“你不许笑。”花群看着言央气恼地说。
“嗯,不笑。”言央一本正经地说,完了指指餐桌边儿上,“蘸料都放在那里,要我帮你配,还是自己去?”
“自己。”花群说,不看言央。
“花儿,你也会害羞呀。”言央说,憋着笑。
“你还说。”花群说,凶巴巴的,“你不许再说了。”
“好,我不说了。”言央又笑。
“你……”
“我没笑你,是替你开心。”言央说。
花群“哼”一声,拿着碗去配蘸料了。
“戚画一定很爱他,都把他宠成孩子了。”言央心想,真真替花群开心。
戚画已经抬腿去了厨房,他实在想不出燕绥在厨房能干什么。
可是不巧,一只脚刚跨进厨房门,燕绥就端着一盆里面有着好几样青菜的篮子跟他面碰面。
“干什么?”燕绥问。
“看过燕老板上厅堂,还想看看燕老板下厨房。”戚画双手揣西裤兜里,痞痞地打趣道。
“现在看到了。”燕绥说,露出一抹笑,抬脚往餐厅走。
戚画跟上,心想,“这抹笑,可真是难得。”
晚上八点。
四人两两对坐,终于开吃。
实话,燕绥一开始没打算请人吃火锅,奈何言央跟花群太能睡,回到家天都黑了,如果炒菜的话估计得是吃夜宵,燕绥可没打算让言央随便炒两个菜糊弄过去,再说,燕绥要想糊弄,言央也不会干。
最后,四人商量,一致决定吃火锅。
言央在缙云已经可以吃些辣,这是燕绥没有想到的,刚才说到晚上吃火锅,言央才说出来。
言央回来这段时间,他们的饮食一直以清淡为主,要吃什么口味,言央都随燕绥,没有特意提过。
燕绥在哈城试着戒辣,言央在缙云试着吃辣,在他们心底,或许都盼望着能再一起吃饭,像燕绥说的那样,吃同一个盘子里的菜,吃同一种口味的菜。
一顿饭,吃得很是尽兴。
花群不愧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吃得那叫一个辣,每一筷子几乎都是裹着干碟的辣椒面吃,直看得言央瞠目结舌,戚画见怪不怪,燕绥算自愧不如。
在重庆待了两年,花群体内的吃辣基因重新被唤醒,言央这原本的汤底,就那辣的程度对他来说,勉强属个微微辣级别吧。
“花儿,胃难受吗?”言央有些担忧地问,他记得花群在学校的时候不吃这么辣的,在缙云那几回也没吃什么太辣的东西。
“不难受啊。”花群说,努力眨了眨眼睛,看样子似乎又想睡觉,是酒精在发挥作用。
四人里,除了花群喝的雪碧,剩下三人都喝的红酒,花群也想喝,戚画便偶尔给他喝一口自己杯子里的,只几口,就成了这副模样。
“我们先回酒店。”戚画说,揽着翩翩倒的花群让他靠着自己肩膀。
“嗯,林越在楼下等着,我送你们下去。”燕绥说。
“不用,我们自己下去就可以了。”戚画说。
“背,戚哥哥。”花群迷朦着眼睛朝戚画伸出一只手,就冲这一声“戚哥哥”,就知道人肯定是醉了。
还真是滴酒不能沾。
“背背背,这就背,还知道我是谁啊。”戚画笑着,爱怜地拉着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花群的脸。
“知道啊,你是戚哥哥,画哥哥,戚画哥哥。”花群迷迷糊糊地小声说。
“唉……”戚画叹一口气,这些话,要在清醒的时候,他得使上半天劲儿,人才肯喊一回。
花群几乎不喝酒,前天喝了酒那样彻夜不安,今天喝了酒又这样可可爱爱,戚画搞不清楚以后到底还要不要让他喝酒了。
正胡乱想着,花群就着他手站起来,摇晃一下。
言央见状,赶紧起身去扶住花群,“花儿,你没事吧。”
“没事,央央。”花群说。
戚画已经背朝花群蹲了下去,无限宠爱地说,“来,上来吧。”
花群便乖顺地扑到戚画背上,脸贴在人后颈,双手环住人脖子,走时还不忘侧脸跟言央说一声,“我们回去了,拜拜。”说完,照例看一眼燕绥,开口,“不许欺负我的央央。”
燕绥:“……”
看来,对他的不放心是刻到骨子里了。
言央送两人到门口,直到两人进电梯良久,言央依然站在门口,愣愣的。
“央央。”燕绥在身后喊人。
“嗯?”
“在想什么?”
言央没回答,转身踮起脚尖,吻上燕绥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