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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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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画跟花群到的时候,燕绥还是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里,手里夹着快燃尽的烟,仿佛从戚画离开以来,便一直没有走动过一样。

    “吃饭了没有?”戚画问。

    “他还吃得下。”花群接过话,不是问句,是带着怒气的肯定句。

    “所有联系方式都试过了吗?”燕绥平静地问,问的花群。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他妈……我他妈要能联系上,我还漂洋过海跑这里来。”花群气急败坏地说道,换以往,他哪次跟言央联系,不是立马就能联系上的。

    “先坐,好好说话。”戚画拉着花群的胳膊说。

    “我为什么要跟他好好说话,他把央央都弄丢了。”花群说,鼻子发酸。

    燕绥吸烟的动作明显怔了一下,没有答话。

    “先坐下再说吧。”戚画见花群站着不动,红着眼忿忿地盯着燕绥看,显然是气狠了。

    戚画索性走到花群面前,双手扶着人两边肩膀,把人按进下午他坐过的那把单人真皮沙发里。

    “你到底怎么他了?燕绥,央央那么喜欢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得有多伤心难过才会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花群红着眼睛质问。

    “你当初为什么打听我?”燕绥问,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面无表情。

    “什么?”花群犹豫了一下才问,一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宿舍说的话我听到了。”燕绥说,眼睛却盯着烟灰缸。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说什么话了?我们说的话多了。”花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斜了燕绥一眼,心里骂人是个神经病。

    “他说,我是……”“金主,大款”这样的字眼,燕绥突然就说不出口,还有意义吗?他被这几句话折磨了五年,他也折磨了言央五年。

    “噢……我明白了,燕绥你个王八蛋,你是说央央跟你走是看上你的钱?是不是。”花群站起身,定定看向燕绥,眼神里全是冷笑。

    花群想起来了,他走之前是去打听过燕绥,想去打听一下人的人品,他不放心言央跟人走,他记得回来还跟言央开玩笑来着,说他以后都不用工作了,家里有的是钱,还是未来继承人

    “既然你这样想央央,为什么还要带他走?”花群冷冷地问。

    燕绥的手伸向书桌上的烟盒,又抽出一根烟,不作声,他当然是因为爱,因为不甘心。

    “你就是看央央长得漂亮,想带来这里占为己有的玩一玩,对不对?你家大业大,他就是再怎么能花钱,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是不是。”花群说,他一向口无遮拦。

    “花群。”戚画倒是轻柔地喊了一声,又对燕绥说,“别抽了。”

    “怎么了?我这样说,你也有意见?”花群又冷笑着看向戚画,无差别攻击。

    “因为掐头去尾的几句话,你把央央人都逼走了,这五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怪不得我总感觉他不开心,问他,不是说天气不适应,就是说接的稿太多,累了。我他妈还纳闷,他去的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四五年了还没适应天气。”花群说着,仰着头忍泪。

    戚画走上前拍了拍花群的肩膀,以示安慰,可这安慰似乎不顶用。

    “燕绥,你太过分了,当初你一句让他跟你走,他把刚租好的房子退了,工作不要了,他无依无靠,本来已经可以在苏州安定下来,就因为你一句话,什么都不要了,央央那么喜欢你,我在几万里之外都感觉得到,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他用过你多少钱,你也不知道吗?我跟他买个一千块的礼物他都不肯收,吃饭超过一百块就要跟我aa制,走的时候,我怕他来这里一时找不到工作,偷偷塞了两万块现金给他,他又趁我不注意偷偷塞回给我,他是那种爱钱的人吗?他要是爱钱,还轮得到你?他现在走了,卷走了你多少财产?你个混蛋,王八蛋,渣男,不是东西。”花群破口大骂,真替言央不值,替言央心疼。

    “我错了。”燕绥终于说话,声音嘶哑,手里的烟已经揉碎,手指骨节泛白,是用了大力。

    戚画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燕绥会认错。

    “呵呵,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就在悔恨里过一辈子吧,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真爱,你就跟钱过一辈子吧。”花群恶狠狠地说,一屁股重新坐回沙发里,脸扭向一边儿,谁都不看。

    戚画看人这样子,很不地道地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沉默一会儿,还是戚画先开口,“燕绥,你打算怎么办,人肯定是等不回来了。”

    “我去趟央央老家。”燕绥说。

    “什么时候走?”戚画问,“我陪你一起。”

    “我也去。”花群扭过脸说。

    “行。”戚画说,“我现在就订机票。”

    “言央是哪里的?”戚画一边划拉手机一边问。

    “海南。”

    “海南。”

    燕绥跟花群同时开口,互相看了一眼,燕绥是看,花群是瞪。

    “这么远,我的妈,飞机要飞六七个小时。”戚画看着手机说,“最早的明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其他都是下午六点后的了。”

    “上午。”燕绥简单地回应。

    没一会儿,戚画便定好三张机票。

    “你是重庆的?”戚画捏着花群的身份证问。

    “你有意见?”花群没好气的说,“你不认识字啊。”

    “认识,你真辣。”戚画说,完全无视书桌后正陷在悔不当初里的男人。

    花群一把从戚画手里抽走自己的身份证,赠送白眼一个,自顾自的出了书房,往门口走去。

    “那明天我们在机场登机口汇合。”戚画对燕绥说。

    燕绥心不在焉地回了个“好”。

    追出门去,花群正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呆呆的等电梯。

    “今晚去我家住。”戚画说,不是征求意见,是邀请。

    “不去。”花群一口拒绝。

    “明天一早就走,商店都没开门,你总要换衣服吧?”戚画说,“海南现在应该也不冷,你穿这身也不合适。”

    “你家卖衣服的?”花群没好气的问,把脸扭一边,心里的气还没散。

    “差不多。”戚画说,笑笑的,“干嘛不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你跟那个燕绥就是一伙的。”花群说,还是扭着脸。

    “不是,我怎么跟他一伙了,这种事,怎么一伙?”戚画无语,人不看他,他就走到人脸的那一边看人。

    所谓山不就我,我就山。

    “反正我去住酒店。”花群还是说。

    “这里像样的酒店都有燕绥的份儿。”戚画说,专门刺激人,“你住酒店不是给他送钱吗,你乐意?”

    “不乐意。”

    “那不就得了。”

    “我住不像样的。”

    “……”

    戚画无语,这人不仅辣,还倔得很。

    一晃神的工夫,花群人就进了电梯,戚画赶紧用手挡了一下门,跟上。

    一番审时度势,利弊分析外加连哄带骗,十五分钟后,戚画终于把这小倔种骗……噢,是带回了家。

    下面是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偷个懒,今天字数不够,没时间更了。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

    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先辈,

    人们用大理石纪念他们的幽灵: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边境阵亡的我父亲的父亲,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

    蓄着胡子的他死去了,

    士兵们用牛皮裹起他的尸体;

    我母亲的祖父——时年二十四岁——

    在秘鲁率领三百名士兵冲锋,

    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幽灵。

    我给你我写的书中所能包含的一切悟力、

    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或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想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你对自己的解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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