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背后笑脸人（十四）
不知道为什么，薇薇安的围巾戴得有些歪了，缝隙又在下巴和脖颈的交界处，她皮肤又极其白嫩，黑线……喔，缝隙就显得很黑。
三人又悄悄咪咪溜进浴室——浴室就在楼梯口边上，门又是大敞着，再加上用了隐身卡、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全程都是静悄悄的。
只是一直开着听力buff的顾栖心惊胆战：他可是听到了很大的声响。
溜进浴室，三人轻手轻脚地翻查着浴室里的东西。
一楼的大浴室分为里外两个隔间，外边是一个洗衣房，里面的就是一个浴室，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围巾，没有镜子，没有刀，是个普普通通的浴室。
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三人就在厕所里，就着隔音道具商量起事情来——不是说有道具可以为所欲为，这些道具毕竟受限蛮多，所有控制类、辅助、防御等类道具，只能在对应等级两倍以下的副本使用。就比如说，现在赵教授使用的隔音符是二级的，就只能在四级及以下的副本使用，在五级及以上的副本就禁用。
只有攻击道具或武器不受限制。
赵教授也是想着，趁带着西西，把低阶道具用掉，这些道具虽说等阶不高，但是还是比较有用。
赵教授没有开口，他带着两个小家伙分析了这么久，该他们登场了。
顾栖清清嗓子，先开口：“我觉得，是姐妹俩双胞胎，薇薇安和莉莉安。一场大火烧毁了其中一个人的皮肤，两姐妹就换着皮肤穿，白天是薇薇安，晚上是莉莉安……”
之所以是烧毁皮肤来换皮，而不是烧毁身体来换头，因为小刀上面只有脂肪的痕迹，没有血腥味。
虽说小刀确实洗过，为了保证猜测的准确性，顾栖还是用他时灵时不灵的嗅觉buff试了试。在三楼莉莉安卧室嗅了一次，浴室两次，一楼薇薇安卧室嗅了一次。
得出结论：确实是没有铁锈血腥味。
他继续道：“……只是，关于那两张奇怪的纸张，我暂时不敢肯定。但是上一局，我们也是发现了奇怪的纸卷，上面也有奇怪的字符，应当是一种古禁术，只是……这个……”
赵教授点头，目光移向肖忍阎，示意他接下去。
肖忍阎：“……应当是诅咒……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又对上面的字符有些研究……是一种古老的文字，薇薇安房间里的记载着：他们家族因祖上得罪恶魔，被恶魔下了诅咒，诅咒这个家族的人每一代人都活不过三十岁，死后的灵魂会变成线条笑脸，被封印在天花板，无法入天堂，地狱也不收……入不了轮回。
莉莉安房间里的纸卷就是一个解除这种办法的咒语，但是有代价的。纸上没写什么代价，只说会拜托被封印的灾难……可笑的是，姐妹俩是和恶魔做的交易……”
……
漆黑的房间里，摆着一圈蜡烛，晃着昏黄的烛火。
窗外大雨倾盆，狂风呼啸，深蓝色的夜幕里，树木显得漆黑，被吹得东倒西歪，底盘却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两名年轻女性跪坐在蜡烛圈中间，虔诚地闭着目，嘴里轻声念叨着些什么。
一个女人身穿白色风铃花纹裙子，金黄色的头发散散的披在身后，淡粉色的唇微微颤抖着，精致的面容有些苍白；在她旁边的是穿着红色蝴蝶纹裙子，酒红色的头发带着大波浪，也披在身后，烈焰红唇微张，与女人的面容无比相似，只是画了精致的妆容，整个人更加魅惑。
两个女人都跪坐着，身体略微颤抖，脸上却带这些期待的神色。仿佛，接下来的事情会很恐怖，但对她们又很有好处。
忽然，蜡烛俱灭，袅袅青烟缓慢升起，围绕在两人周身。
青烟缓慢的转动，缓慢的，围绕在两人周围……
它们渐渐连成一个圈，把女人围在中间。
当转完第三圈的时候，青烟圈突然静止不动了，就算空气在流动也无法撼动。
姐妹俩猛地睁眼，看着停滞在周围的青烟圈，不知如何是好。
“我忠实的信徒，你们……”话语突然停止，姐妹俩正奇怪，声音再次爆发出来，比前一次更大声，“桀桀桀桀——”
声音的主人桀桀怪笑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等笑够了才停下，不满意地对姐妹俩说：“你们怎么不笑？”
姐妹俩面上不显，只是赔着笑道：“哈哈……哈哈哈——”
“停停停！收了！笑得真难听——”怪音道。
白衣女人连忙步入正题，“恶魔大人，您是感受到我们召唤而来的吗？”
恶魔阴森森地笑着，道：“是啊……你们，是我忠实的信徒吗？”
“是！是——”
“桀桀桀桀——你们撒谎！你们并不忠实！恶魔哪来的信徒……不过，桀桀——我爱听。”恶魔怪笑几声，问，“找我有何事？跟恶魔做交易的人，可不是什么好心眼的人——”
白衣女人微微低头，拿出口袋里的一张纸，纸是棕黄色的，像是羊皮纸，上面画满了猩红色的怪异字符，并不认得。
姐妹俩也只是从先祖哪儿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并不知道里面的大致内容，只知道是受了诅咒。
想要请天使神王来接触诅咒，可一阶凡人怎么做得到？民间只有召唤恶魔的方法。
恶魔见这张纸，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你们可知这诅咒从何而来？”
“不知。”
“是——我下的咒啊。”
两人猛地抬头，却没发现恶魔的真身，只是能听见声音，眼睛瞪得很大。
找帮手找到仇家身上来了！
恶魔见状，怪笑，“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我最忠实的信徒吗？怎么这副表情？……放心，那都是过去的恩怨了……念在旧情，我可以给你们解咒，并且不取走你们的心脏，只是你们未来会付出一点代价，一小点——”
突然，两人面前凭空出现一张纸，是羊皮纸，材质和她们原有的一模一样，上面是一些看不懂的血红字符。
“你们滴血在上面即可，签了契约，这样做就行……”
恶魔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姐妹俩一想，反正不用贡献心脏，要做的事情也不难，应下来也无妨，就滴了血。
一时间，红光大作，铺满整个房间。
不一会儿，红光消失，悬浮在空中的两张纸缓慢飘落，蜡烛又重新燃起。两位女人依旧跪坐在圈中间。
窗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照得屋子里有些亮堂……
……
肖忍阎一说完，一道声音就传入所以玩家脑海里：“恭喜玩家主线探索度100，积分奖励1800，道具奖励：二星道具x1，请再接再厉！”
三人心里同时在想：卧槽！推完了！妈的，“掠杀时期”到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三人就站在正中央！
进来的不是薇薇安，是钱鹏！
钱鹏：“……？”
三人：“……？”
钱鹏先反应过来，意识到面前这三人完成了主线剧情的推理，不敢小瞧，大声嚷嚷着：“老子进来撒泡尿，你们躲在厕所干啥？！”
三人：“……”妈的智障！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洗手间了！
无奈，赵教授只得带着两人穿墙：没办法，也不能让他们堵在厕所抓个正着，外边起码战斗场所大些了。
刚出去，就见一群人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其中，薇薇安的眼神最为恶毒，仿佛现在就要把他们撕成碎片。
薇薇安深吸一口气，嘴里“咕叽咕叽”念着什么，赵卿榆只感觉芥子空间里的一个瓶子在躁动。
薇薇安在呼唤莉莉安！
叫了半天，发现没有动静，薇薇安皱眉，又“咕叽”一声。半晌，薇薇安的眼神变得愈发恐怖，直直看向赵卿榆。
她双手化出利爪，一爪一爪地劈向赵卿榆，在场的人都能听见凌厉的爪风带着风声。
正好从厕所出来的钱鹏双手环胸，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最好给我把他杀了！杀了就好对小白脸下手了！
正想着，钱鹏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顾栖。
顾栖一脸焦急，却发现自己可用的道具只有女仆的日记本，这个刀具不可控，万一给赵教授拖后腿了可不行！
也是和上一局安祁的做法一样，赵教授秉着不把boss弄死，好推进关卡剧情。
正想着，突然就感觉到一道冰冷贴近他的脖子，耳畔传来熟悉但令人厌恶的声音：“小美人，跟我吧，哥哥会让你很爽的，那个天、阉肯定没让你尽兴，跟着哥哥我，我……”
钱鹏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把同样冷的匕首夹在他脖子上，与此同时，还有冰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死变态，想死吗？”
声音阴冷至极，像是极致的疯子才发得出的声音，钱鹏不由得心脏一抖，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但他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道：“你，你放开我，他，他的小命，掌握在，在我的手里！”
一旁的吃瓜群众并没有想要上前的欲望，甚至还想再继续吃瓜，只有吴霄恨铁不成钢地拍着腿：这蠢货真是……脑子全长在下半身吗？！
恨归恨，但毕竟还是做了蛮久的搭档，吴霄使了个飞镖道具扔向肖忍阎。
道具有隐藏的功能，应该算是比较稀有的道具，不容易被发现，肖忍阎没注意，被一下子刺中腿，手一松，让钱鹏逃了出去。
快速移动的过程中，钱鹏手没架稳，在顾栖白皙的脖子上割了好几刀，鲜血扑簌簌往下流。
钱鹏得了救，暗骂一声，冲着顾栖的小腿就猛踹两下，又心疼地抚摸他的脖子。手指沾了血，往嘴里送，喟叹一声：“还真是个处啊……血很香，相信你人更香……”
顾栖被摸得起鸡皮疙瘩，看着把boss打趴下朝着这边奔来的赵教授，看着小腿中了一标单膝跪地的拽哥，内心深处的不甘噌噌噌往上涨。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提前使用武器卡以至于他没有合适的武器！为什么他的技能甚至都很垃圾！为什么他只能在朋友的庇护下过关！为什么他都帮不上他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没用！……
他要成长起来！他不要做软蛋！
想着，顾栖的眼睛突然变红，全身发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只希望这种感觉再强烈一点，自己再强大一些……
再次恢复意识，晕倒前，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倒在血泊里的钱鹏，脖子被齐根咬断，以及拼命奔向他的赵教授和肖忍阎……
……
顾栖只觉得做了个梦，梦里是一个栗色半长发的男人，半侧过身，灰蓝色的一双眼温柔地看着他。这副温柔的模样，顾栖活了二十来年，是从来没在谁身上见到过，是温柔与气质的绝佳结合。
他是谁呢？我认识吗？
“阿尘。”薄唇微启，男人目光温柔至极，看着他，又叫了一声，“阿尘。”
顾栖迷迷糊糊地想着：阿晨？……是谁呢？不是叫我吧……是不是把我当成别人了？……怎么有点生气呢……
意识很快陷入黑暗。
画面又转，面前是一块很小的晶体，不规则，是深紫色的，很漂亮，周围有跟细碎的星状尘悬浮，静静环绕。
顾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什么，意识再一次陷入黑暗。
意识再次苏醒，是他睁眼的时候。
眼前还很模糊，耳畔就传来轻轻的呼唤：“西西……”
是赵教授！
顾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很小一声，却被赵教授精确捕捉到。他长舒一口气，对一旁的肖忍阎说：“西西醒了。”
肖忍阎忙递过来一杯温水，赵卿榆半扶着顾栖起身，背靠在床头，喂他喝水。
水真正进到胃里，顾栖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卧槽！他是怎么了？！
在确认顾栖是真的没事后，赵卿榆讲起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经赵卿榆的描述，当时他眼睛泛红，浑身冒着热气，就突然变成一头斑斓大虎，把钱鹏一下甩开，齐着人脖子就把他给干掉了，咬喉死的，脑袋落地了眼睛还在眨。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顾栖：“……”咦——恶心死了。
画面出来了，顾栖就莫名觉着嘴里一股血腥味，他赶紧“呸呸呸”，试图把血腥味“呸”出去，看得两人哭笑不得。
“呸”完，想起正事来，顾栖问：“为什么我会变成一头老虎？莫非——我是老虎成精？！”
两人：“……”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赵卿榆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瞒着肖忍阎，毕竟以后还是队友，就说：“据我猜测，很有可能是你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