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当崽儿就当崽儿吧
阿封和我一个方向。
出了娘亲的院子，我们便同小三分道扬镳了。
我走在好大儿的旁边，脑子一直在转。
爹爹为何会吐血？
游方阿爷的话，别说一个字了，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信。
郁结于心。
除了娘亲，家里其他人会郁结于心才是见了鬼。
可若不是生病，又为何会吐血？
爹爹说他是对刘大宝起了杀心时才感觉胸口炙闷气血翻涌。
难道这同刘大宝有关？
可我也没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隔空打牛的功夫啊？
最多就是练了内家功夫内劲比别人强一些，身体比别人轻一些。
我想的太入神，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相拥。
幸亏阿封眼疾手快拉住了我。
火石电光间，我想起了当时听到的雷声。
心里滋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我拉住阿封的胳膊就往地窖那边走。
阿封不解：“去哪？”
我脑子里一团糟，没回他的话，只继续埋头向前。
“阿欢？”
虽只叫了我的名字，言语里却满是担忧！
可此刻我却顾不上这些。
埋头继续向前：“跟我走就是。”
不过走到半路我就后悔了。
也可以说是理智回笼。
今日已是月末，天空并无圆月。
即便过去了除了漆黑一片的婆娑树影，又能看到什么？
于是，我又拉着阿封往回走。
好大儿又叫了我一声：“阿欢？”
我松开他的胳膊，挠挠头。
“我就是想去后院确认一件事情，只是走到那里又觉天色太黑什么都看不清，想着明天再去。”
“不若让小可再去提几盏灯？”
我想了想，灯笼的光线也很暗。
便摇了摇头。
我觉得他可能被我出尔反尔的模样給吓到了。
他双手扣住我的肩膀，把我定在他的身前。
定定的看着我：“无论发生何事，都可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天大的事都不用慌！”
他的声音带着与以往不同的温柔与坚定。
他很少会这样对我说话。
除非我像热锅上的蚂蚁静不下来的时候。
我总能在他这种语气中找到能让我平静下来的力量。
我曾问姐姐，为何会如此。
姐姐说：“有些人，天生就带这种本领。”
我觉得他在敷衍我。
现在想想，她说的很对。
看着阿封漂亮的眼睛，我缓缓点头。
不愧是我养的好大儿。
真孝顺。
但这件事不太好告诉他。
可也不想骗他，于是含糊其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想爹爹今日缘何吐血？想到一种我不太确定的可能性。”
他问：“什么可能性？”
“我现在有点说不好，只是一种猜测。待明日我确认一件事后再告知你。”
我用上了拖字诀。
反正好大儿也不会勉强我。
如此夜色下，我竟看到他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他的眼睛在这夜色中可真亮。
灿若星辰。
当然，和猫在黑夜里会发光的眼睛比差的有点远。
那是个探照灯！
他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虽你不想说，但我猜测约莫与刘子敬有关。莫要把他太放心上，否则会难以入眠。”
嗯？
虽然他猜的没错。
但这话怎的听上去如此别扭？
我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封看我的样子无奈的叹气。
我也跟着叹了口气。
因为他对我的规劝是一句废话。
心事之所以被称为心事，是因为它被放在了心上。
我一向认为能被放在心上的事是没有办法不去想的，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除非它被解决了。
亦或是被强行转移了。
不出他所料，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袋里一直在想刘大宝的事。
爹爹为何会在对刘大宝起杀心的时候吐血？
为何天边会炸出一道惊雷？
这两句话不断的在我脑袋里盘旋。
更是想到了自己两周岁的那晚做梦梦到和一个白须玉面说老不老的老头对骂，以及骂完第二天醒来后天空下起的瓢泼臭雨的情景。
欲尽出寻那可得，三千世界本无穷。
一方寸，一天地，一世界。
当年那个我们全家都穿书成为大反派的想法又从我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而这本书所形成的世界的主角，或者说这个世界围绕我们家的气运之子应该是刘子敬。
所以，爹爹在对刘子敬起杀心的时候才会吐血，天道爸爸才会从天边炸出一道惊雷。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越想越觉得天道不公。
娘的，我也是叫天道爸爸的。
如此看，也勉强算他的崽儿吧。
再有，我们全家虽算不上济世救民的大善人，但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坏事吧！
怎的天道爸爸只护着刘大宝那个虚伪的孙子，却不维护我们家这帮老实孩子？
就因为他是亲的？
可我们也算不上后的吧？
这亲子和养子天道爸爸是怎么区分的？
毕竟人不用他亲自生！
难道作者写出来的他是主角他就一定是气运之子加亲子了。
可这怎么可能？
这里既然有活人的气息，肯定就已经成了一个世界。
作者的键盘又不是马良的笔，还能强制别人按剧情走不成？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纷沓而至。
我觉得这不是我一个晚上就能想通的事。
娘的。
我想，若是天道再如此不公，我便不叫他爸爸了。
叫他好大儿算了。
只要他对我或我家人不好，那他就是个不孝子。
此想法一出，天边又炸现一道惊雷。
而我脑袋里则非常中二的闪现一句歌词。
惊雷，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然后人像鹌鹑一样迅速缩进了被窝里。
过了好一会儿，没再听到其他动静才把脑袋缓缓的从被窝里探出来。
只露出两只眼睛，左右看看。
除了被放下来的纹丝未动的窗幔，什么都没看到。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敢再亵渎或挑衅天道爸爸。
天道爸爸能窥探到爹爹的想法，肯定也能窥探到我的。
万一它嫌我大逆不道，直接把我嘎了，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算了，小女子大娘们我能屈能伸。
当崽儿就当崽儿吧。
给它当崽儿也不是什么需要放下自尊和脸面才能去做的为难事。
“哎。”
自洽完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开始为全家人的命运担忧，尤其是爹爹的。
爹爹以前套过刘大宝的麻袋。
今次又把刘大宝绑了过来，下手也不算轻。
不知会不会被那道貌岸然的孙子给记在心上。
想了很久，我也没想到要怎么办。
只能自我安慰，记就记吧，这好像是反派挣不开的命运。
也不知做为天道亲儿子的刘大宝有没有什么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