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得失
姐姐犹豫了一瞬才道：“叫十七哥哥。”
我从善如流。
“这人不会就是崔十七哥哥吧”
“自然不是。”
好吧，故事还是充满了意外！
“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已经硬了！哎，人命从来不如草啊！”
她在感叹，但言语间并没有多少对这世道不平的的同情。
我却觉得也没有到如草的程度。
至少村里没有特别多的人家对孩子喊打喊杀的。
最多就是干活多了些，吃的给的少了些！
也有一家卖儿卖女的。
但卖的却比姐姐口中的草贵很多。
但，谁又知道呢！
也许这是我生在这安稳的方寸之地，只知人比山上的野味儿便宜，却比草贵。
没那么轻贱。
姐姐的话还在继续：“我正想转身离开，不经意瞥到了躺在车上的另外一个人脸。”
来了，来了。
故事的高潮要来了。
而且来的如此之快！
我把耳朵竖了起来！
姐姐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一只手撑着下巴托着腮，另一只手把玩着垂在脸侧的头发。
眼睛非常的亮：“你不知道，我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这辈子上…”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上山下河，在镇上，县里，甚至是州府都没有看到过如此俊俏的儿郎。”
好吧。
我想，“上山下河”这词儿也就她能想出来了。
她也不想想，老槐树村巴掌大的地方，无论她怎么在这里上山下河，见到的最多的也只是村里的儿郎。
不过，对于姐姐颜控这件事，我表示一言难尽。
于是，嘴巴一秃噜把上辈子常听到的安慰自己的言论给说了出来。
“姐，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她不可思议的看我：“二丫，你这是听谁说的谬论？”
我下意识想反驳。
但她却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长得好看若不能当饭吃， 为何与丽春院的花魁春宵一度比和那里面的普通姑娘贵那么多？”
我嗫嚅几下嘴巴。
“丽春院的花魁是什么？园子里长的最好看的花么？为何要拿花和长相普通的姑娘比？”
嗯，我现在还是个五岁的，没怎么出过村的小孩，哪里知道花魁是个什么鬼东西。
姐姐被我问的一噎。
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道：“你看村东头王小草就比她姐姐王小花多卖了几两银子，难道是因为她姐姐比她手脚更勤快么？”
自然不是，她姐姐是很勤快，但长的丑。
长的好就是有先天优势。
但谁让我自己不如家里除爹以外好看呢！
“若长的好不能当饭吃，现在躺在我房间的那位早就被牙行的人拉到乱葬岗喂狼了，哪里可能被我捡回来！”
好吧！
她身体力行的证明了我随口一说的理论是错误的。
长的好确实有先天优势。
可我是嘴硬王者。
“可毕竟，只看长相的话，听上去有点肤浅。”
姐姐轻拍了一下我的脑门。
“长能耐了啊，小小年纪就知道肤浅是什么？不要小芳菲跟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什么时候听爹娘说过看长相肤浅这样的话了。”
我努努嘴。
这关小芳菲什么事？
娘亲我不知道，但爹爹一定不会说喜欢好看的人就是肤浅。
谁让娘亲她就是天姿国色本色呢！
“我告诉你，以貌取人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我自己亦不能免俗。
前两天不还在感叹自己没有继承娘亲的美貌，世人多以样貌取人么？
别说姐姐了，我也喜欢长的好看的。
只是相对她的明目张胆，我眼瞎心盲的装作我不是这样的而已！
若让我在崔十七和村里经常挂两条大鼻涕王二蛋选跟谁玩。
我肯定会和姐姐做出同样的选择。
姐姐看着我有些蔫吧的脸，继续道：“这并不是一件不可取的错事，也不丢人。毕竟人人都向往美好的人或事！”
闻言，我有点忧伤。
哎，我这辈子大概可能也许长不出人人向往的脸了！
不过也不一定。
我才五岁。
不都说女大十八变么，我肯定越变越好看！
自我安慰了一番，我的心情算是好了一些。
姐姐继续道：“你知道做什么事才不可取吗？”
“什么？”
“就是既没有长着人人向往的脸，又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人都向往的本领，让这份本领把内在的灵魂升华，变的有趣迷人！”
我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的同时，怀疑自己被内涵了！
不开心。
“你在说我长的不好看又无趣吗？”
她闻言，睁着她那漂亮的大眼睛，满脸无辜。
“你？”
我起身，面对着她，跪坐在床上用力点头。
“为何会觉得我在说你？”
我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因为伤人。
姐姐看我不说话，继续问：“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我转了转眼珠子，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来的让别人都向往的可以把灵魂升华的本领。
难道姐姐发现我有金手指了？
她并没有吊我的胃口，而是非常诚恳地道：“你虽然长的不如我和娘亲漂亮，但你很是英气。一双剑眉不知能砍死多少少女的芳心？”
我
谢谢你啊！
并没有被安慰到。
我是直女，只想砍少男！
她轻拍了下我纠结的小脸蛋，语带宠溺：“傻子，世上的人千千万，有人喜爱牡丹，有人喜爱芍药。还有人喜欢山茶或白莲。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长的好看。”
姐姐好像被我的话噎了一下。
片刻后才道：“你这么说也对，不过姐姐想告诉你每个人对于好看的定义是不一样的。世上人有千千万，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喜欢你这款英气勃勃的。”
我怀疑姐姐喂了我一碗可以喝的毒鸡汤。
而且话题越扯越远。
“再有，你难道不知道的小姑娘都羡慕你么？”
我好奇：“羡慕我啥？”
“羡慕你会投胎，全家人都宠着你。连年纪最小的小三都经常帮你出头。”
啊？
我目瞪口呆。
好像确实如此。
不知不觉我就成了别人眼中羡慕的对象。
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姐姐看着我的傻样，使劲儿在我脸上吧唧了一口。
我感觉自己被她哄迷糊了。
话题扯的好像比刚才更远了。
“咱们还是说回摊在你脚下的人是谁吧？”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他摊在我脚下的时候，脸色青白，应是死的透透的了。”
“所以，你瞥的那一眼，是瞥到了崔十七哥哥吗？”
她点头。
“不仅看到了他的长相，也注意到了他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就多问了一嘴。”
好吧。
原来是这样。
“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怎么只卖你两个铜板？”
姐姐呵呵笑了两声。
“谁说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了？在牙行的人眼里，他已经死人。”
我表示不解。
“一个因不听话经常遭受毒打，高热，身体虚弱的人。先不说救不救的回来，就说花高价救回来了有什么用？再让他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