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病危
他收了手机，“刘畏，送我去壹号院。”
白柔握住红酒杯的手紧了紧，跟着小跑了两步。
“叶先生，我陪您一起去吧，女人最懂女人，一会儿夫人要是想不开，我还能跟着劝慰劝慰。”
叶瑾对所谓夫人的印象还是爬床的恶劣女人，他不懂女人心中的弯弯绕绕，免得那个所谓夫人再借着离婚的事勾引他，他点头。
“嗯。”
白柔掩住脸上欣喜，跟在叶瑾身后。
没人在意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也没人在意打电话的人此时多绝望。
顾南枝几乎快要哭出来，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她的面前。
车窗降下，冷绥安目光平淡地望着顾南枝。
“顾小姐，你看起来情况不太好，想要我的帮助吗？”
顾不上客套，顾南枝上了车，“市医院，谢谢。”
冷绥安没问为什么，一脚油门向医院的方向前进。
等红灯的间隙，他侧目看了一眼顾南枝。
她依旧是上午见面时候的温婉装扮，能看出还化了淡妆，却遮不住发红的脸颊和脆弱。
柔顺的旗袍有了微微褶皱，顾南枝向来精致，在意自己外在形象，如今却无暇顾及。
车刚停稳，她便冲入医院。
来到急救室门口，医生递给她一摞病危通知书、知情书、同意书。
顾南枝不断在一张张纸上签署自己的名字。
她咬唇站在急救室的门口，直到手术灯变暗，医生走出。
“病人深度昏迷太久，身体难免有些问题，需要在icu里观察两天，病情有可能反复，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紧悬着的一口气松懈，顾南枝踉跄一瞬。
一只手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肢，顾南枝这才意识到冷绥安还没走。
“谢谢你。”
“没关系，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能不能在律所留下，还要仰仗你。”
冷绥安含笑，驱散了一些令顾南枝感到窒息的气氛。
她笑笑，“我送您下楼吧。”
“不了，好好照顾伯母，如果有需要，可以打给我。”
“好。”
顾南枝一直在医院忙，同医生了解傅玉现在的身体情况，手机早就已经没电了。
同护士站借了充电器，手机开机的瞬间，无数消息涌进来。
【你人呢？】
【你耍我是不是？】
【顾家产品不合格的事情叶氏会追究到底。】
还有顾从君发过来。
【你做了什么？叶氏经理刚才联系我，你知道顾氏损失多少钱吗！】
……
辱骂的信息顾南枝没心情看，只回复了叶瑾的。
【抱歉，我母亲病危。】
收到回复的叶瑾冷笑了一声，用母亲病危做借口，他这个夫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品行低劣。
【你现在在哪儿？】
消息还没发出去，就被白柔瞧见。
她脸色一白，捂住脑袋。
“叶先生，我的头……好疼。”
叶瑾皱眉。
“车祸之后就落下这个毛病了，叶先生不用在意，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白柔只说车祸的时候她救了叶瑾，救命之恩在，叶瑾关上手机。
“刘畏，去医院。”
那句话始终没有发出去。
顾南枝没等到回应，也没精力在意。
她站起身，隔着玻璃看着床上瘦弱的傅玉，眼眶又有些发红。
顾南枝的长相完全继承傅玉，都是一样温婉长相，笑起来又自带娇媚。
“顾小姐。”
医生有些为难的站在身后，欲言又止。
“王医生，我母亲情况又不好了吗？”顾南枝着急问。
“不，不是，”王医师支吾了两声还是开口：“您父亲断了医疗费，撤走了主治医生，可能莱恩医生之后没办法负责您母亲了。”
顾南枝一张脸上失了血色，生动的眉眼也变得暗淡下来。
“怎么才能留下莱恩医生，我可以去筹钱。”
医生不忍心看顾南枝这么绝望，只能开口：“医生在停车场，马上就要离开，您可以去和他当面沟通，说不准……就行了呢？”
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莱恩家族医院，顾从君是最大的投资商，他只会听从顾从君的命令。
这么说，不过是给顾南枝个希望。
“好。”
顾南枝小跑着，终于在停车场追上莱恩。
“莱恩医生，我是傅玉的家属，能不能请您留在医院继续照顾我母亲。”
莱恩叹了一口气。
“美丽的小姐，您知道我的难处，没有顾先生的同意，我是没办法救治您母亲的。”
他升起车窗，汽车驶出医院。
顾南枝向前追了几步，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觉得医院空气烦闷，出来抽烟的叶瑾瞧见了顾南枝狼狈的一幕。
“怎么每次见面你都是这么狼狈？”
叶瑾语气轻佻，对着顾南枝伸出手。
现在顾南枝没心思同他油嘴滑舌，甩开叶瑾的手，双手撑着地面站起身。
经历过大起大落，顾南枝浑身都在颤抖，胳膊用不上力气。
努力了好几次都没站起身，她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无声的掉眼泪。
见她哭了，叶瑾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
他有些不适应的捂住心口，也没了调笑的心情。
他抿唇，上扬的眉眼都落了下来。
他弯腰。
顾南枝惊呼一声，一只手臂直接环绕上她的腰肢，叶瑾没怎么用力，就将人提了起来。
此时顾南枝觉得自己就像被拎住后颈的猫。
“哭什么？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这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顾南枝蹙眉，眼中都是泪花，瞧着什么都模模糊糊。
唯独叶瑾的那一双眸子，清晰异常。
她顿住，叶瑾眼神中都是认真的神色，并非在开玩笑。
她推着叶瑾的胸口，“哭什么和你有关系吗？你也不会帮我。”
从来都不会。
语调委委屈屈。
叶瑾摩挲着手指，他忽然生出一阵冲动，想要捏捏顾南枝的脸肉。
她浑身都软软的，脸颊手感肯定更好。
他竭力克制住这种冲动，“你不开口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
在顾南枝记忆里，叶瑾一向幼稚，小狗是的埋在她肩头吭吭唧唧。
就算后来失忆，也是纨绔霸道，极少表现出这么让人依靠的模样。
心中莫名委屈，顾南枝用力推叶瑾。
“我说不用你！你松手。”
之前曾经无数次她需要叶瑾，叶瑾都不在，现在又跳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