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歧
一群人带着不熟练的技术满腔的热情进行了多次的摸爬滚打,还去观察了别人的店面怎么营生,取长补短,再加上阿槿过来人的头脑,一家店也算是像模像样的开了起来。
在小老头的计划里,他想着若是有一天他不行了,就带着两个娃娃也从这漂泊的日子回到他曾经的院落,院子卖了,如果有银子再去买一间,有几亩地过余生也不会太难,二狗子若是找到父母回不回去都可。
若是二狗没有回去有心的话再专心读个圣贤书,还可以凭借着武艺做个护卫考个捕快,厉害一点考取功名做个小官也算是安稳的度过这一生。二丫要嫁人的,自小学习舞艺,琴棋书画没有样样精通,跟在戏班子后头也能知道一二,备点嫁妆,日后若是嫁到普通人家也算是如获至宝,若是嫁到有钱一点的人家里有拿的出手的本事。
两个孩子现在有自己的想法算是一件好事,只要他们日后就像兄妹一样相互扶持,日子应该都不会差,想到这里夏生还有点不敢相信,两个孩子这就长大了。
阿槿培训着小乞丐们,让他们偶尔去码头上还是工地上讨论着附近一个拐角的吃食,也就是他们的小铺子。
几个小乞丐轮番去,就好像正常的聊天,谈到了吃食,有时候他们吃早食和晚食的时候也会把食物带过去吃,边吃边夸,年纪大点的乞丐做着伙计,动作沉稳,一滴汤汁都不曾撒下,那些食物就好像都是宝贝一样的送到了顾客手中。
码头的人流来来往往,不乏一些听到打算将就吃一顿的。
小老头在里头算账,买单,辰安阿槿四处打下手,从清闲到忙的脚不沾地,从盼着人来到充实,大家见证了一家铺子的开始。
伙伴们忙过午市大家吃过剩饭,收拾好卫生,若是还有什么食材大家会在晚上一起吃上一桌,有家人朋友的还会带着回去。
时间荏苒,拥挤的小铺开到了店面,店内的东西都做了调整,夏槿的计划中要开上几家不同的店面。
店里的小伙子小姑娘都长大了些,做起事情也如鱼得水。夏生偶尔在店里算算账,偶尔去戏园子唱上几出戏,日子可谓是充实无比。阿槿拉着老头找了一处院子,小乞丐们都能够挤在一间房里,每个人都拥有了自己的床铺位,那一刻他们觉得很值得。
阿槿和辰安晚间会在院子里练习武剑,虽说不用在街头表演杂耍,不用上戏台展示身手,空余时间多学点什么总没错。
有感兴趣的小伙伴也会跟着学点皮毛,阿槿还会带着大家一起认识一些简单的字。练习过后大家都会早早睡去迎接第二天的到来。
他们如今不再乞讨,但是对于乞丐总还有一些怜悯之心,遇到艰难的会随手帮上一把授人以鱼,遇上资质不错的,勤奋上进的便会拉进来授人以渔,现在已经不再是小小铺子,多上两个帮手总是好的,大家也可以正常的凭借双手养活自己,每月正常拿着工钱,日后也可娶妻嫁人有自己的生活,使他们对生活充满希望。
阿槿十三岁那年小老头没能熬过去,年岁已高,寿终正寝,一生徒弟无数,只领养了两个孩子。
阿槿算过时间,这一天比预想的来的晚了将近两年,可是心还是很痛啊,相依为命十三年,算上前世二十四年,她知道这天逃不掉,可是真正再次面对心里难受还是难以言说。
辰安哭的像个泪人,他本来就在阿槿女孩子的身体里,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当真有几分我见犹怜,这年辰安十四,到了可以娶媳妇的年纪了,没人会往这里想,没有熬出头,就算是二十岁娶妻都不算晚。
伙计们也都很难过,夏生是一个很好长辈,平时对大家都很好,小老头就是家庭里的大长辈,让大家会有一种家的感觉。
戏园子里的气氛也相当沉重,那个宝刀未老,气若悬河的老戏骨就此陨落,大家都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尤其是严姑姑夫妻,每次师傅在的时候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跟着师傅的日子,天塌下来就好像还有人顶着,如今师傅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安葬夏生之后,日子照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孩子从一开始的沉痛开始频繁争吵,他们很少参与店里忙里忙外的事,偶尔会去算账打下手,有时候会去戏园子客串一下,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却是不如以前。
伙伴们都以为这是小打小闹,接受不了小老头离去的事实,又或是两个人长大了男女之间产生了分歧,都没有太过认真。
那天两个人又是从大街上吵了回去,辰安哭了起来,任凭阿槿说什么他都不回应在那里哭,就算阿槿道歉也无济于事,直到他哭累了才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
“阿槿,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辰安有些崩溃地问着,阿槿听出了他的意思。
“我们是不是就换不回去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耍我?老头老头不在了,就连我的身体也不是我的……他是给我开了多大的玩笑?”
辰安的理智在慢慢溃散,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辰安,别这样,都会好的。”
阿槿有些歉意的看着他安慰着。
“呵,都会好的,哪里有什么都会好的?那年我六岁,现在我十五了,多少年了?九年了,我做女人比我做男人还久。
我究竟是要嫁人还是要娶妻生子?我连我应该要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都没有权利,多么可笑啊。”
阿槿看到发疯的辰安跑到房间里拿出了两坛子酒,辰安看了一眼就喝了起来,他要醉一次,他真的好难受,太难受了。
“阿槿,我……如果是个男的……也许我会爱上你……但我现在……特么是个女的……我应该怎么做?也许我们……真的换不回来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真的是男的吗……会不会一开始我就是女孩……这种感觉真的来难受了!我应该是谁?我到底是谁?”
辰安边喝边吐着苦水,阿槿默默在旁边听着,陪着,偶尔会应两声,她是自私的,她知道换回去的办法,可时机不成熟,等了又等。
“前两天……有家公子看上我……还说要纳我为妾……我不敢拒绝也不敢答应……借着身体不适跑了。
今天我发现,我下面流血了……吓得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还以为我把你身子给养坏了,严姑姑说这是例假……和我说了好多好多……安慰我不要怕……呵,呵,就是例假我才敢放心的去怨天尤人,我一个堂堂三尺男儿来例假,当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阿槿没有制止辰安继续活动,赶忙站起来,难怪了,难怪这么反常,来例假还喝酒,她赶紧收走,给他倒来一杯糖水。
辰安不胜酒力,喝了水就昏睡过去,阿槿将他抱进去了房间,做了简单的收拾之后去了一个地方买了点东西放在了他的床边。
做好一切之后她看着熟睡的人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看来一些事得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