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整治嬷嬷
孙妙安反而被李漱玉的反应给吓到了,当下顿了顿,这才垂泪道:
“漱玉,你说我可该怎么办呀?”
李漱玉正欲说话,便听到外头有一个妇人粗声粗气地喊道:
“少夫人,人看好,就得回去了,府上还等着少夫人呢。”
李漱玉闻声,眉头一皱,低声问道:“说话的是谁?”
孙妙安越发委屈,小声道明了此人的来历。只道此人是婆婆派遣到她身侧的嬷嬷。
明面上说是协助媳妇管理事情,暗地里,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孙妙安处处管制。
“你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活爹呀。”
李漱玉忍不住吐槽道。
“少夫人,回去晚了,只怕夫人要不高兴了。”外头的婆子见没人回应,又提高了声音。
孙妙安正欲起身,却被李漱玉给一把按住了。她回头故意大声对着念秋道:
“快将那位老妈妈给请进来。”
等到那人进来,只见那婆子膀大腰圆,皮肤黝黑,擦着细粉,却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对着孙妙安怒目而视,大概是嫌弃她为何不听话。
“老妈妈辛苦了,大冬天的过来跟着看望我。”
李漱玉满脸带笑,对着一侧的念秋道:“给我倒杯热茶,我要亲自敬这位老妈妈。”
念秋不知道自己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依言照办,沏了一杯茶端给了李漱玉。
婆子顿时喜笑颜开,满口道:“贵人您实在是客气。”
说着便上前来要接过李漱玉手中的茶。
岂料,李漱玉反手一泼,将茶都泼到了地上,柳眉一竖,厉声道:
“好个刁奴,竟然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辱主子,胆敢让我这堂堂”
说到此处,李漱玉结巴住了,扭头问念秋道:“我们是什么府来着?”
念秋忙好心提醒道:“淮安侯府。”
李漱玉接着板着脸往下演戏道:
“胆敢让我这堂堂淮安侯府的少夫人给你这个老东西沏茶,实在是奴大欺主。这等刁奴,带出来也是给自家主子丢脸。”
“妙安,这刁奴就先留在我府上,我给你调教几天再说。”
这一通操作震得在场众人都说不出话,只有那个婆子慌了神,连忙跪倒在地求饶。
“还不快将人带下去。”李漱玉发话道。
几个粗使婆子进来,将那人强行给拖了出去。
直到屋内空了,孙妙安这才回过神来,瞠目结舌道:“这这这好吗?”
李漱玉示意念秋再给自己倒杯茶,自己则是往后一躺,悠闲道:
“怎么,你不喜欢此人,我替你料理了,不好吗?”
孙妙安毕竟是个胆小的,当下紧张地问道:“那若是我婆母问起来,可该如何是好?”
李漱玉抿了口茶,笑道:
“这自然好办。你就跟你婆母说,我自从落了水,脑袋瓜子进水了,性子大变,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你也不敢劝。”
“我料想陈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嬷嬷得罪了我。我们两家不是亲戚吗?”
这也是李漱玉的目的,借着孙妙安的口,将她落水后失忆,性子大变的消息传出去。
日后若是谁惹了她,她只需要装个头疼脑热的,谁不害怕。传出一个泼妇的名声,对她只有好处没坏处。
孙妙安彻底被李漱玉的操作折服了。
“不过这毕竟是权宜之策,你好好想想,日后你打算怎么办。墙头草可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李漱玉的话,好似点醒了孙妙安。
她一咬牙,目光倒是坚定了几分:
“我婆母一心护着小姑子,连带着那个李氏。夫君也是无情无义。我娘家也好,我姐姐也罢,绝对不会对我如此冷漠。”
“不怕你笑话,我自从落了胎,就一直下红不止。府上却不许我多看大夫,怕丢人,只说慢慢会好。”
李漱玉闻声,对着念秋道:
“去叫人将府上的大夫请过来,只说我要看病。”
孙妙安闻声,泣涕道:
“漱玉,我先行谢过你。其实当初若是我那小姑子嫁到秦家来,也不会生出今日之事。”
李漱玉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瓜,当下忙激动道:“快细说。”
通过孙妙安的叙述,李漱玉这才知道,原来秦家一直打算结亲的是陈家的表妹陈清浅,两家都有这个心思。
只是不知为何,陈清浅被送入了宫,选为了秀女。
大抵是宫里头传出了什么闲言碎语,原身的那个便宜老公秦瑾肃怕皇帝起疑,这才娶了原身。
二人没什么感情,婚后不久,秦瑾肃便远行,留下了原身自己在秦家。
李漱玉快速转动着脑瓜子,心中思索着,看来是青梅竹马惨遭色欲熏心的老皇帝拆散,被迫天各一方。
原身的便宜老公,准确点说,现在是自己的便宜老公心中另有所爱,所以远走他乡。
这对于原身来说,是大大的坏事,但对于自己,可实在是太好了。
陌生的老公每月银子照给,但不回家。再好不过了。
二人正说着,大夫也到了。
给孙妙安把过脉后,大夫只道:
“我给夫人开剂方子,夫人需得仔细调养,切不可过度劳累,耗了心神,否则将来成了血崩之症,只怕会危及性命。”
孙妙安忙谢过大夫,等到拿到了方子,送走了大夫,她心底的想法越发坚定。
“我之前顾忌的,不过是怕我父亲嫌弃丢脸,不肯同意。只是眼看着夫家无情,我自己落了胎不说,如今更是性命堪忧。我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样子倒是让李漱玉对于这位孙妙安刮目相看。
看来人在性命遇到威胁时,都能生出来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更何况是从小被精心培养的世家小姐。
“漱玉,还是你真心待我好。日后我必定任你差遣,绝无二话。”
临走前,孙妙安信誓旦旦道。
孙妙安一走,那头便有人来传话,说是婆母范氏要来了。
李漱玉不知婆母今日来的目的,当下只躺在炕上闭眼假寐。
孙妙安的事,她心知自己不该掺和。
她本就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素来不爱管闲事。
陈家是秦家的连襟,两家关系自然是好。
但孙妙安是原身的手帕交,又是大冷天地来探望自己,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陈家人折磨。
这虽然打破了她做事的准则,却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反正几家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她去添把火,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