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心闺蜜
“小姐,起来用膳了。”
李漱玉又被熟悉的声音唤醒,是念秋。她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盏,里面大抵就是燕窝了。
李漱玉实在是懒得起来,但无奈腹中空空,而且念秋大有一副小姐今日若是不起床,她就一直站在床榻边等着的模样。
李漱玉无奈,只得起身接过琉璃盏,连勺子都不用,自己咕咕将一整碗的燕窝给吞了下去。
这燕窝里面加了冬瓜,倒是口感绵软。
不过眼下李漱玉困得不行,只大口地吞了下去,三下五除二给吃完了,跟牛嚼牡丹有得一拼。吃完倒头就睡。
看得一侧的念秋目瞪口呆,自家那个斯斯文文的小姐,什么时候竟然成这样了
不过好处是,小姐将燕窝都吃完了。想到此处,念秋心里又多了点安慰。
李漱玉又睡了个回笼觉,便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听声音还是念秋。
“怎么了?”李漱玉迷迷糊糊地睡醒。
“小姐,上林苑监的陈夫人来了。”
见到李漱玉越发茫然,念秋忙一边拿过帕子给李漱玉擦脸,示意心儿给李漱玉穿外套褙子,自己则简单地介绍道:
“这位陈夫人本名叫孙妙安,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娘家是正二品的正治上卿,前些年嫁给了上林苑监的陈大人做夫人。”
李漱玉一边听着这一大串陌生的官职和复杂的人物关系,越发晕头转向。
念秋眼看着时间来不及了,忙提点道:
“这位上林苑监的陈大人,是府上我们夫人的亲外甥。”
“哦,那就是她婆婆是我婆婆的姐妹?”李漱玉终于绕明白了这一大堆亲戚关系和头衔。
念秋点了点头,将帕子往旁边一丢,忙着给李漱玉打理起头发,只道:
“若是如今倒也简单了。前年,陈大人的妹妹送进宫里,颇得当今陛下的恩宠,诞下了五皇子,被破格提为嫔位。”
“当今皇帝子嗣不多,大皇子早逝,三皇子早些年犯了些错,被皇帝废除身份了。”
“如今除了养在皇后娘娘身侧的太子,便只剩一个四皇子和这位五皇子了。皇帝对这位五皇子可是颇为宠爱的。”
李漱玉立马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毕竟太阳底下也没有什么新鲜事。
这摆明了是皇帝春秋鼎盛,底下搁着一个太子等着继位,那不就是等着皇帝嘎呢,搁谁谁能乐意。
皇帝明显是动了心思,想着培养起这个五皇子,这样等到这个儿子可以继位的时候,自己也差不多可以嘎了。
只是这样一来,身为皇后妹妹的孙妙安,夹在两家之间就有些为难了。
一面是自己的亲姐姐和亲外甥,一面是自己的婆家小姑子,可是谁都不好得罪。
念秋接着补充道:“这位陈夫人同小姐之前关系很好,是手帕交,经常来往。”
说到此处,念秋压低了声音道:
“这位陈夫人前两个月才落了胎,一直在家休养。昨夜外头还在落雪,积了厚厚的一层。她这个时候来,大抵是听到了小姐落水的事。”
“小的就自作主张,没敢让这位夫人在外头大厅等,让人软轿直接抬到院门口来。”
李漱玉闻声,心头一凛。知晓这位孙妙安对自己是有几分真心在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冷天的,不顾自己的身子非要来看看自己。你看原身的继母一家还没赶到呢。
这绝对不是什么塑料闺蜜情。
“你做得对。”李漱玉对着念秋夸赞道。
念秋闻声,只浅浅一笑,给李漱玉简单挽了个髻,道:
“我给小姐拿个靠枕过来。”
正说着,看到孙妙安身着银色的貂裘,由着一个丫鬟扶着,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通身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
李漱玉瞧着她一张鹅蛋脸上脸色略白,饶是施了粉黛,也遮不住疲惫。眉眼间更是满目愁容,可想最近是心力交瘁。
“好妹妹,快来坐着暖一暖。”李漱玉热情地掀开自己的褥子招呼道。
孙妙安瞧见李漱玉这个样子,略一吃惊。却也坐在了李漱玉旁边。
关切地问道:
“漱玉姐姐,你身子骨可好些了吗?我昨日听人说,你竟落了水。这大冬天的,身子骨如何能承受得住。若不是昨日天色已晚,我昨儿个就过来瞧你了。”
身侧的念秋亲自给孙妙安捧上了一杯热茶,只道:“夫人请先用茶。”
等到孙妙安品了茶,念秋这才道:
“夫人莫怪我家小姐不回话,只是我家小姐之前落了水,醒来后就不大认人了。”
此话一出,孙妙安吃惊地“咦”了一声,仔细端详着李漱玉,满脸急切:
“这这可如何是好!”
短短的一句话,李漱玉便看出,孙妙安的性子是有些单纯的。
“妹妹莫要担心,我正在养着身子呢。兴许哪一天就记起来了。”李漱玉宽慰道。
随即调转话题道:
“听丫鬟说,你是前些日子刚落了胎,辛苦你大冷天的过来看我。如今身子骨调养得如何了?”
此话一出,孙妙安难免是叹了口气,眼眶都红了,只道:
“若不是没个亲近的人能说两句话,我又何必到你这里来。”
李漱玉捏着她的手安慰道:
“妹妹莫要难受,我正愁没人同我说话呢。虽然我如今不认人了,但既然我们之前关系好,你就放心地说给我听。”
孙妙安忍不住难受道:“姐姐,我心里苦呀。你知道,自从我夫君纳了那个李氏 ”
李漱玉忙问道:“李氏,什么李氏?”
孙妙安只得从头介绍到道:
“李氏是我夫君纳的一个歌姬。你说我也不是什么容不下妾室的人,只是一个歌姬进府,还要让我姐妹相称,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李氏先我前头怀孕了,等到我怀孕的时候,她却各种使坏。婆婆因着小姑子的事,处处袒护这个李氏。夫君也不向着我。”
“一气之下,我腹中的胎儿落了。倒是那李氏生下了一个儿子。婆婆和夫君对她越发喜爱。”
此话一出,李漱玉咣当一下就拍在桌子上了。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