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得知真相
银钗儿显然是得到了老夫人的警告，竟犹豫了起来。
冯千千见状，继续漫不经心地威胁道：“奶娘，这银钗儿的卖身契在哪里？”
一个小丫鬟而已，轻轻松松拿捏。
宋嬷嬷闻声，反而是尴尬一笑道：
“小姐不记事了。这银钗儿是你的后母赵氏给小姐的陪嫁丫鬟，卖身契如今还在你娘家呢。”
短短的几句话，冯千千已经从中提炼出了很多的信息。
这银钗儿的后台是原身的继母。一个继母给前妻的女儿陪嫁丫鬟，卖身契既然捏在自己手中，可想也不是个善茬。
而原身被一个丫鬟如此轻视，想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知原身是个懦弱的性子。
想不到，她竟然拿捏不了一个小丫鬟。
冯千千还不信这个邪了，当下“哦”了一声道：
“既然如此，叫人将这银钗儿给送回去，顺便将她推我下水的消息告诉我后母，看看我后母如此处置。”
这样子，银钗儿也算是看出来这个主子落水后，变得很难对付，立马开口道：
“小姐，我说，我说。”
若是她被送回李家，落到了那位赵氏手中，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老夫人叫我过去，也是问了那日发生了什么。还特意问我，小姐有没有提到过她说过的话”
冯千千屏住了呼吸，仔细听着。
当日谈话，怕是只有原身和老夫人二人知道。而原身不知去了哪里，老夫人必然会对此闭口不言。
如今一切的知情者，可能只有这个银钗儿了。
“我，不对，是奴婢。”
“奴婢听到小姐一边烧纸，一边絮叨。女儿命苦不得夫君喜欢，不能为秦家诞下一儿半女，被府上长辈责怪奴婢听得无聊，就闭眼睡了。”
冯千千这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看来是原身被老夫人催生了，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问宋嬷嬷道：“嬷嬷，我的夫君呢？”
她都落水这么久了，怎么不见自己的夫婿来看自己呢？就算再不喜欢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绝情吧。
宋嬷嬷正欲说话，外头的秦夫人范氏已经到了，身后跟着的是之前的双髻小丫鬟。
“漱玉，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范氏入内关切地问道。
银钗儿紧张地看向冯千千，生怕她说出什么话来，自己要被处死。
“娘，这丫鬟刚跟我说了一些我跳湖之前的事情，娘有兴趣听吗？”
此话一出，范氏的眉毛不由得抖了一抖。
“银钗儿，把你方才的话，跟我娘重复一遍。”冯千千淡定地道。
随着银钗儿的讲述，范氏沉默了下来。许久，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才抬起头道：
“漱玉，你想怎么样，你说。”
冯千千要的就是掌握这个主动权。
不过眼下，她很清楚，银钗儿这个丫鬟是不能留了。
毕竟方才银钗儿目下无人的一幕，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长辈，自然是由你来处置的。这丫鬟信口雌黄，她的话信不得真。”
这下子，银钗儿急了，脑子也糊涂了。
立马跪倒在地，慌忙从自己袖中掏出了老夫人给的那一锭银子，急切道：
“小姐，夫人，我不是胡乱说的。您瞧，这是老夫人赏我的银子。”
说着，银子也不要了，给扔到了地上。
冯千千忍不住扶额，这银钗儿也太蠢了。
她越想要做实是老夫人逼迫原身自尽，秦家越不能留她。
毕竟逼迫死孙媳妇这样的名声出去，秦家老夫人还要不要做人了，秦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好你个银钗儿，竟然偷府上的银子，还诬陷到老夫人头上！”
最后是冯千千出面，将此事一锤定音了。
冯千千倒也没有想要将银钗儿给逼死了。留着银钗儿，早晚是个拿捏秦家的人证。
“小姐，求您饶命。”银钗儿开始给冯千千磕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您饶过我吧。”
“我和你有情分吗？”冯千千故意问道。
她确实不了解情况，对着一旁的念秋和宋嬷嬷道：
“你们二位帮我说说，这银钗儿往日待我如何？”
念秋福了福身道：“这银钗儿仗着自己美貌，卖身契不在小姐手中，一向对您出言不恭。”
冯千千点了点头，这话她是信的。
银钗儿闻声，恨恨地盯着念秋看。
宋嬷嬷补充道：
“这银钗儿是负责给小姐梳头化妆的。她却一直推脱小姐性好质朴，不给小姐上妆。”
冯千千心里盘算着，那就是干活偷懒了。
方才跟着进来的小丫鬟名叫心儿，也大胆地补充道：
“她还经常叫外头的小丫鬟给她洗衣服、跑腿。”
“你！”银钗儿明显是不服气，瞪眼威胁心儿道。
吓得心儿立马缩回了头，不敢再言语。
冯千千冷笑一声道：
“怎么，你觉得冤枉你了？来人，给我将外头的几个小丫鬟都叫进来，当面对质。”
四个一色青色比甲的小丫鬟走了进来，一齐行礼。
冯千千这才道：
“今日我要处置银钗儿，她是不是经常叫你们给她洗衣服、跑腿？”
几个小丫鬟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冯千千轻笑道：“谁若是实话实说，我便将地上的那锭银子赏给谁。”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撬不开这几个小丫鬟的嘴。
果然，有丫鬟带头开始控诉道：“是的，前日里她的衣服还是我洗的。”
有了人带头，其他丫鬟也不甘示弱，纷纷开口道：
“厨房给夫人的菜，她都要自己先尝一尝。”
“夫人的头油，她自己用了一大半。”
“还使钱让我出去给她买脂粉。”
小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得银钗儿那擦了白粉的脸，眼下白得跟鬼一样。
“对了，那日我偷听到她在院中咒骂夫人，怪夫人没有拴住少爷的心，害得她不能做姨娘。”
此话一出，冯千千这才了然。
难怪这银钗儿明显比旁人貌美，原来是原身的继母赵氏送过来当小妾的。
“准备发卖吧。卖身契我会问我后母要回来的。”
冯千千只冷冷的一句话，便定了银钗儿的命运。
任凭银钗儿如此哭闹，还是被府上的几个粗实嬷嬷给揪出去了。
“这锭银子，你们几个分了。”
冯千千又对着余下的几个小丫鬟道。
这才回头对着范氏微笑道：“娘，我这样处置，可是妥当？”
范氏忙点了点头，今日这个儿媳妇恩威并施，处置下人的同时，还杀鸡儆猴，实在是个处理内宅事务的一把好手。
看来这儿媳妇死过这一回，脑袋清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