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整治刁奴
冯千千一通问话,终于搞懂了情况。
眼前的丫鬟名叫念秋。
根据她的讲述,那日原身前去府上的湖边祭祀母亲,几个丫鬟忙得团团转。
原身便趁其不备,投湖想要自尽。
这话冯千千是不大信的,毕竟如今敌我未明,她不能轻信任何人。
“难不成,当时我跳湖的时候,身侧竟没有一个人在?”
冯千千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大户人家的夫人,怎么可能周围一个丫鬟都没有。
念秋闻声,解释道:
“小姐当时身侧有三个人。小的当时去给小姐拿披风去了,烛火灭了,心儿跑去拿火折子了。只有银钗儿在小姐身侧。”
“那这个银钗儿去了哪里?”冯千千继续问道。
念秋回话道:“银钗儿被府上的老夫人叫去问话了,还没回来呢。”
冯千千敏锐地觉察到,这个老夫人似乎同原身跳湖的事有干系。
正说着,另一个妇人满脸悲戚地进了屋子,拉着冯千千是一通哭泣,哭得几度哽咽。
“我的玉儿,你这不是想要了我的命~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娘亲”
妇人头发花白了一半,看着是个面善的,哭得极为真诚。
一旁的念秋有眼力,看到冯千千一脸茫然,立马介绍:
“这位是小姐的乳母,我们都尊称一声宋嬷嬷。”
冯千千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位宋嬷嬷哭得挺真诚。
宋嬷嬷得知自家小姐跳湖之后,脑子不大清楚,连人都不认了,更是痛哭流涕。
一旁的念秋好劝歹劝,是怎么都劝不住。
最后还是冯千千听得烦了,耐着性子宽慰道:
“乳母您别哭了,如今我虽然不大记事了,但您放心,日后我肯定不会做傻事了。”
“还请嬷嬷给我讲讲,我是什么身份?家中又有何人?为何想不开要自尽?”
宋嬷嬷这才止住了哭声,一边拿帕子擦拭眼泪,一边给冯千千介绍起了原身的情况。
原来,原身是正四品的中顺大夫李贤庆的长女李漱玉,自幼丧母。
一年后,父亲续弦翰林学士的女儿,继母诞下一儿一女,府上还有一个姨娘生的女儿。
原身于去年冬日嫁入淮安侯府秦家,到这会正好是一年的工夫。
至于原身为何会想不开自尽,奶娘只道,原身本就体弱多病,自丧母后,更是哀毁骨立,日日思念亡母,大抵是一时想不开了。
冯千千不大信,继续盘问道:“那我跳湖这日,可是有发生什么与众不同的事?”
奶娘不知,反倒是一旁的念秋心念一动,补充道:
“那日一大早,小姐前去给府上的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特意留下小姐叮嘱了几句。小的们当时都在门外候着,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只见到小姐出来后,眼角挂着泪,神情恹恹,回来后不久,便让人准备晚上祭祀夫人的东西”
念秋言尽于此。
冯千千在心底冷哼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必然是那个老登说了些什么,原身一时想不开,干脆一了百了。
她要想在此地长久生活下去,必须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几人正说着,外头便有人送来了抓好的药,念秋忙出去叮嘱粗使丫鬟给自家小姐熬药。
几个嬷嬷趁机进来要探病,被宋嬷嬷给拦下了,只道少夫人还需要休息。
念秋还没回来,倒是帘子一掀,进来了另一个女子。
此人穿着一身艳丽的衣裳,妆容精致,长相也明显比其他几个丫鬟更出挑。
神情傲慢,只斜眼冷冷地打量了一下病榻上的冯千千,并没有上前来问候。
冯千千一时摸不准此人的身份,求助地看向宋嬷嬷。
“银钗儿,你怎么刚回来?小姐还病着呢,屋子里离不了人。”
宋嬷嬷话语中带了几分训斥。
冯千千一听到“银钗儿”三个字,才意识到,这女子就是之前陪着原身一起去河边的丫鬟。
搞不好,就是此女将自己给推到了湖里。
想到此处,冯千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嬷嬷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夫人那边方才叫我去问话的!”银钗儿反而是柳眉一弯,恼怒了起来。
冯千千来了兴致,只悠悠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说说,老夫人问了你些什么?”
银钗儿觉察到这个主子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
但眼下,她自认有老夫人做主,更加不将这个懦弱的主子放在眼里了。
“老夫人特意交代过,不能说。”银钗儿得意地昂起头道。
她袖中还有老夫人赏的一锭银子。
冯千千嘴角一勾,有意思,看来自己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刁奴欺主了。
“念秋,去叫人将我婆母叫过来。”冯千千吩咐道。
念秋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依言照办。
银钗儿敏锐地觉察到主子叫来婆母,有些不大对劲。但她还是不动声色。
冯千千继续问道:“奶娘,这丫鬟蓄意谋害主母,如何处置?”
“丫鬟谋害主母者,处以绞刑。”
冯千千这才扶额道:“原来如此,我刚想起来了,就是银钗儿将我推下湖的。”
此话一出,银钗儿吓得变了脸,忙出言反驳道:“小姐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冯千千根本不理会,只刻意压低了声音,冷冷地道:
“哦,那你觉得,官府的人会听你的狡辩,还是会听我这个落水主子的话?”
“那日在湖边陪着我的,可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
这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却让银钗儿吓得当场跪了下来,终于求饶道:
“求小姐饶命,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谋害小姐!”
冯千千这才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于恐惧,银钗儿老老实实地交代发生的一切:
“那日,只有我陪着小姐。小姐说是要自己烧纸。我有点困了,便自己靠在湖边的亭子上眯了会眼。等到听到有落水声,才惊醒。发现小姐已经掉到水里了。”
冯千千在心底思忖着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那老夫人问了你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