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熟悉的陌生人（10）
“陈舒这个姑娘，我印象还是很深的，所以那天在医院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赵柯一边开车，一边说。
“看出来了。”赵南杰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赵柯扭头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一下。
“我总觉得这些年你沉稳了不少，怎么就一个晚上，就又回去了？”
赵南杰有些郁闷的转过头，闭上眼睛，用实际行动拒绝了堂哥的打趣和探听。
“陈舒留学是在加州吧。”赵柯微笑着继续：“你抽屉里的那些飞机票……”
“你有完没完？”赵南杰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了？那些年每年飞好几次美国，我还以为你网恋了个美国小妞呢……”
赵柯还想继续说，他放在前置架上的手机响了，是陈舒。
赵南杰看他开车不方便，干脆抬手帮他按了免提。
“您好，不好意思，刚才是您找我么？”
陈舒客气疏离的语气让车里的空气都安静了几秒，赵柯看一眼赵南杰难掩的得意神色，叹口气：“对，你现在在哪？”
对面沉默了一会，两人都以为信号不好，陈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有事去外地了，您有什么事么？”
“外地？”赵柯将车停在路边，纳闷的看一眼同样皱着眉的赵南杰。
他从手机架上拿起手机，关心的问：“你去外地做什么？现在在哪？”
这回那边又传来一阵干扰音，片刻后陈舒的声音才响起：“不好意思，这边信号不太好，您有什么事发信息给我吧，我看到会回复的。”
“陈舒，前面就到了……”那边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陈舒简短道别后，挂了微信通话。
赵柯收回手机，看一眼赵南杰：“现在怎么说？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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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收起手机，看向面前的高科技公司，就是张凯和张淑要合作的那家。
陈舒在张凯的介绍下见过了这里的老板，很巧的是他正是陈舒的学长，几人聊了几句后就开始回忆在美国学习的日子。
他对陈舒的几项专利都很感兴趣，提出让她来公司做项目主管，可以分股份给她。
事情谈的很顺利，但是张凯总觉得很别扭。
回去的路上，他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陈舒，但是她一上车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根本不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
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还说对这个项目兴趣不大的人，只是过了一个小时就让自己带着来见老板，走的时候已经谈好了合作内容，这效率高的，已经可以比得上坐火箭了。
张凯想了半天，也想不清楚她这是心血来潮还是真的已经深思熟虑过，至少他从刚才的表现里摸不出来。
陈舒做事情一向雷厉风行，跟她的外表不一样的是她狠觉的决断力以及执行力，张凯经过刚才的事情觉得重新认识了她。
她不仅对于合作公司了解的头头是道，对于国内市场的分析也让对方频频称赞，一看就是做过功课的，张凯除了点头附和，基本上插不上嘴，他甚至怀疑这个项目是她自己花了大半个月摸底过的。
想到来的时候他还安慰她不要紧张，有不清楚的自己可以随时给她信息支持……
陈舒这次是真的睡了过去，她在梦中再次看到了妞妞，爷爷奶奶，只是这次他们都没有哭，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不管自己怎么伸手，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够着他们。
张凯听到身边的动静，一扭头，看到陈舒正在闭着眼皱着眉痛苦的呢喃着什么，看样子像是在做噩梦。
“陈舒。”张凯伸手轻轻推一下她的肩膀，试图将她从噩梦中唤醒：“你没事吧。”
陈舒被连续推了四五下，才慢慢醒转过来，睁眼看到陌生的汽车内饰和前面陌生的司机，她愣了好几秒钟，才想起来他们是在网约车上。
“到了么？”陈舒慢慢缓过神来，看一下车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昏暗了，他们已经出去了大半天，不知道张淑回酒店了没有。
“你刚才为什么不要股权？”这个问题从刚才就一直困扰着张凯，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多要点钱不好么？”陈舒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早点实现财富自由……”
“可是……”张凯想说的是，如果她只是想要卖钱，那国外的很多大公司都会出更高的价格，她何必要选这么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
“没什么可是的，我就是和师哥聊的比较投缘，而且近期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各取所需罢了。”
张凯猜到她应该是因为妹妹的事还没有缓过劲来，但是还是为她感到不值，这不是他为她牵线的本意。
“你知道他们这个项目一投产，后续赚的，可不止这么一点……”
“那不是还有可能销路不好么？放心吧，我会把介绍费一分不少的转给你的……”陈舒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了，干脆转移重点，果然，张凯着急了。
“我不是因为介绍费……”
“我当然知道啊，你看，江景，是不是很漂亮？”
陈舒指着窗外灯光璀璨的江边，兴奋的趴在车窗边：“没想到，现在这里已经这么繁华了，好多灯啊……”
张凯还想说什么，见陈舒已经没有讨论的劲头，只好叹口气，先收起自己的话头。
张凯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来，看一下，是张淑。
“你们在干嘛，陈舒手机为什么关机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快饿死了，快回来陪我吃饭。”那边一股脑的冒出一大段话，张淑的声音在车厢里随处飘荡，前面的司机师傅都听到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今天去哪了？我打你电话一直没有接。”张凯看一眼陈舒，将手机换一边：“你下次要是还这样，我只能把你交给爸妈处置了。”
“处置，处置，你以为我们还是小学生啊，爸妈才没有你那么古板呢，算了，懒得理你，把手机给陈舒，我有话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