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墙（烟霞）

    （二）烟霞结婚了

    转眼，烟霞在后妈的打骂下，长到十七岁了。身体瘦弱，手脚粗糙，破旧的衣服掩映下，脸蛋红彤彤的，眼睛像一汪水。

    烟霞每天还是睡在柴房里。越大越觉得自己命苦。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弟弟妹妹欺负。后妈玉莲又生了好几个孩子，每天累着烟霞直不起腰。弟弟妹妹在她后背上、肩头上长大。有时大小便落在脖颈上都是正常。这些身体上的劳累没什么，但是后妈那污秽的言语让她无法生存下去！

    “小浪货！想找男人了就说！别他妈吭呲瘪肚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都香！”

    玉莲妈妈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魔鬼一样，吞噬着烟霞的心。

    有一天后妈骂完烟霞，带着一群孩子打扮完去外面吃席了。只留下烟霞一个人。她好饿呀。家里没吃的了，后妈把厨房锁了，也把正房锁了。她不知从哪找出一堆杏核，捧在手里。在她的柴房里，她拿起一块石头把杏核砸开，往嘴里送了一粒。真的好苦呀。她打了个哆嗦。她知道这是苦杏仁，有毒。她一边砸，一边抹眼泪。她想，吃多了不就死了？死了就不受罪了吧。爸爸三个月没回来了，里边回来对烟霞也没好气。她觉得这个家，与其是家，不如说是地狱。她想，死了也好，去找自己的亲妈。

    这时候，大门开了，张大娘进来了。她端着一碗玉米面糊糊过来说：“孩子，赶紧喝了吧。”她在墙头那边看玉莲带着孩子们出门，才敢进的门来。

    烟霞抹了一把眼泪，连声道谢。端起碗来，稀里呼噜把一碗玉米糊糊喝进肚子里，好暖和啊。她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我见你妈出去了才敢进来！”张大娘说：“唉，想不到小玉莲这么狠毒。当闺女时挺好的一个孩子，想不到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崽子，就变得狠毒起来了。前窝的孩子也是人啊！我要知道她这么缺德，不如不给艾大江介绍呢。我和她是亲戚都感觉她不像话！”张大娘叹口气说。她看到那一堆杏核。惊到：

    “可别吃这玩意儿，一个两个的能当药，治咳嗽。吃多了就药死了！”

    “大娘，我就是想被药死，那样就不挨饿受冻，也不会听到我妈的骂了。”

    “这孩子！”大娘一把搂住烟霞：

    “唉，怎么这么命苦，你刚出生时都说是娘娘的命呢！”

    “大娘，上吊绳怎么挽扣？”烟霞从她的破褥子底下拽出一团麻绳。端在大娘面前。

    大娘惊的一个趔趄，“啪”地打掉烟霞手里的麻绳。

    “可别做傻事呀！这还了得！赶紧把麻绳子烧了火，可别瞎琢磨了。吃不饱去大娘家吃去！我看她小玉莲能把你怎样！”大娘心疼烟霞。抱着她掉下来眼泪。张大娘是在烟霞的记忆里，有两个人最美好！一个是张大娘，另一个是王老师。可惜不上学了，再也没见到王老师。

    玉莲也想着把烟霞嫁出去。好几个家庭不错、人不错的小伙子，玉莲都不同意。还跟艾大江说，谁谁不好，不是家庭不行就是人品不行。结果挑去，她给烟霞偏偏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又穷又丑的男人。人们都说玉莲看中他哪里了？大家猜不透。玉莲心里阴暗，她不希望烟霞过的好，想让她出了门子也受折磨。

    烟霞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