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道不是活人?
许小扇于坑中闭眼小憩,下方兽群嘶吼,黑暗中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老道喝下浓稠之物,手脚青筋如龙暴起,弯腰驼背双掌触地如兽,指甲生长,嘴角撕裂,抬头低吼,与众黑影恶兽中踱步徘徊,眼中蓝底绿光浮现闪烁,深邃空洞。
众恶兽惊愕长啸,一精壮恶兽上前扑杀老道,其余恶兽紧随其后,老道也是长啸一声,抬起左爪按向来袭恶兽,一爪下,其头颅触地,这一爪力道之大,头颅触地间直接爆开,随后身躯如球滚落一旁,老道左臂血肉也被这恶兽撕下不少,可见白骨,不少鲜血滴落。其余恶兽顿足低吼,老道瘸着左爪,再次如兽般来回踱步。
恶兽们不敢向前,再次长啸一声反身而逃,老道不再踱步,如兽飞蹦,一爪,两爪,三爪,黑暗中残肢断臂飞舞,血红之色于黑暗中弥漫,血污满天。
黑影恶兽全部被老道扑杀,此时黑暗的林间安静的可怕,没有兽吼没有虫鸣。露骨的左臂,淌血双腿,嘴角撕裂的老道,欲上前啃食残肢断臂,此时老道施法而落的那滴鲜血传出其道之音“道不为苍生,苍生不畏道,以吾之血喂苍生正吾道”,老道吐掉口中残肢再次于黑暗中踱步。
“阿嚏,阿嚏”坑中睡得正香的许小扇鼻子一痒连续好几个喷嚏,他没有理会侧过头继续睡,“阿嚏,阿嚏”又连续好几个喷嚏,有东西一直在他鼻尖抓挠,睡梦中许小扇抬起手一抓,摸了摸是一白骨手掌,他用力一扯本就腐化残破的白骨手骨碎断,依旧睡梦中,许小扇破口大骂:“死人就给我好好躺着,别闹”随即白骨将断骨拉回坟中再无动作声响,许小扇继续睡着。
如兽老道被这声响惊扰,瘸着左臂飞奔而来,张牙舞爪在坑周围踱步,坑外那铁制散发微微灵气的手镯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于手镯前如兽趴伏。
不知过了多久,浓云散,弯月残辉再现,无云的夜空,林间亮了许多,老道依旧在许小扇坑外如兽趴伏,死死盯着破铁手镯。
月辉透过血雾照着坑里的许小扇,许小扇惊醒,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缓慢从坑里爬起,睡眼惺忪,朦朦胧胧。
“这觉睡得真舒服,这弯月怎么变成了血红色,也不知老道怎么样了,跑没跑得掉,早就提醒他了,莫怪,莫怪,无论如何,祝他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许小扇发现手里的手掌骨,原来不是做梦,他将这骨头从那白骨伸出的洞给塞了回去,坑下白骨震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本想天当被,地当床,谁料中间还有你当了席子,今天你这坟我就不挖了,不挖了,帮你填上,帮你填上”
许小扇拿起铁锹欲填土,想起镯子还没收回来,回头找镯子,忽见一恶兽趴伏于旁,他本能的用尽全力抡起铁锹就往恶兽头颅拍去,力道之大,声音之响,砰的一声铁锹木柄断裂,锹头飞出,恶兽吃痛,一个趔趄滚下小坡,许小扇双手被震的酸麻,血泡破裂。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恶兽兄与我无冤无仇不对,是你先吓我,咱扯平了,谁也不怨谁。”
他揉揉眼睛,借月辉向老道逃跑的方向望去,一片血雾,残肢断臂无数。
“这老道真猛”
他又望向刚那只恶兽,恶兽抱头低吼,好像刚那一铁锹,着实让他难受。
“估计老道进了你的肚子,哎哎哎”
残肢断臂方向一道金灿灿的光在许小扇眼中晃了晃,他惊奇,拿起断裂的铁锹,和镯子,朝那方向跑去。
跑近一看,十多具人尸横七竖八,有男有女残肢断臂无数,那金光是从一无头男尸手指处传来,男尸一身洁白长衣,袖口绫罗隽绣,下身蓝绸衣摆,好不阔气,不过已被鲜血浸润血腥气浓烈,许小扇看了看自己褴褛的衣衫,欲将这身白衣扒下带走。这时他脑中响起老母老父的教诲:“祖训说,不拿金银世俗之物,不沾血腥污秽之物,只收典籍历史传承之物”,想了想他停下了扒衣服的手,只将金灿灿的东西,塞进破烂衣包。
这时恶兽摇着低下的脑袋晕乎晕乎四肢如兽向许小扇走来。
“我说你有完没完,咱俩两清别逼我骂人”许小扇对着前来的恶兽怒道。
但看到恶兽腰间的葫芦,顿时一惊,
“你是老道?原来你是死人”
许小扇思索一番又觉得哪里不对,他没见过日月光辉下的死人,因为在日月光辉下只能是活人。
老道可能是饿急了,向那白衣尸体扑去,啃咬。老道施法而落的那滴鲜血再次传出其道之音“道不为苍生,苍生不畏道,以吾之血喂苍生正吾道”
这音也传入了许小扇耳中
“什么鬼东西,罢了罢了,你我相识一场,白天让你晒晒太阳看能不能恢复”
他扯下白衣尸体裤腰带,套在老道脖子上,牵着老道,于月光下穿过林间前往山脚的家。
等了许久许久,坑中白骨不见有人填回土,怒而破土爬出坑,寻找,本就腐朽脆弱的骨头,没走两步便碎灭,头骨滚下小坡,落到无头白尸处,鲜血浸润头骨,不多时,尸体起身,拿起头骨往脖颈处一按,月辉下骷髅头骨血肉再生,样貌已变,不是这白衣尸体之容,而是这老坟枯骨身前青年之容。
“尔等还不速速起身,完成吾王家未完之业”
以许小扇父母坟墓为中心方圆一里,数十个枯骨从老坟爬出,晃晃悠悠走到这白衣身前各自找寻附身尸体。
&39;&39;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几百年之后还能重现世间”
白衣说话走路间长裤掉落,噗通一声,摔倒,还未完全长好的脖颈断裂,头颅滚到一边。
从头颅处飘出含糊不清的话语:“小子,别让我再遇到你”
不多时十多具横七竖八的人尸不见,残肢断臂不见,血污不见,连许小扇忘填土的老坟,也被填好,恢复原样。
许小扇牵着老道回到家,破砖,破墙,破瓦,破窗,只有无锁的门关的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