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迷
阿弦看向前方的银棠，失了神。今天他戴了面具，人还是这个人，可阿弦总觉得陌生了一点点。
不过也只有一点点，本就不怎么熟。
银棠一步未动，下一秒就到了她跟前，这让阿弦不禁自嘲，想必在这个世界靠走路移动的只有她一个人吧？
瑶衣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阿弦抬头看着银棠，一时失语。
银棠先开了口：“我来了，你有话和我说，对吗？”
银棠的声音是何等温柔，可是越是这样，越具有欺骗性。
她仰着脸看他，湿了眼眶：“我想要那封信。”
“我会给你。”他皱了皱眉，极力忍住想替她擦眼泪的冲动。这样忍着，他的声音都沙哑了不少。“我知道你还有话问我，别藏在心里。”
“红烟是你害死的吗？”
银棠顿了顿，竟是一时语塞。他突然注意到阿弦头上的簪子，眼神一暗。
“我只回答一次，我没害她。”
“可你这两天非要把我关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让红烟找我，让她孤立无援去齿兽族送死？”
银棠心脏骤停了一下，他盯了她一会，继而凑近拔下她发中的簪子，细细端详。
“谁送你的？”
为什么岔开话题？他心虚了吗？
“影主大人，可以告诉我真话吗？你到底有没有害红烟？”
“我说了，我只回答一次，别再激我。”
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觉得他此时危险而可怕，尤其配上那个面具，仿佛下一秒就会吃人。
罢了，再纠结这个没有意义了，还是先别惹他生气吧。
别到时候连她也跟着红烟去了。
阿弦拿回簪子重新插上，转身就要走，却被银棠叫住。
“你去哪？”
阿弦并未回头：“影主大人平日里还管手下人去哪吗？”
银棠心里乱得很，他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生气了吗？”
阿弦无奈地闭上了眼：“银棠，难道你不是为了报复漓萧，为了替你徒弟报仇吗？”
他愣了愣，她这回居然喊了他名字，没再喊他“影主大人”。他烦乱的心莫名地就安定了下来。
他挑了挑眉：“如果我说，我那两天留你在这里，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见到你，想多和你相处一会，你信吗？”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那两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不知道。”
这回换阿弦愣住了，她脑子宕机了好一会。什么意思？难道那些人的八卦是真的？银棠真看上了她了？
阿弦警惕地瞥他一眼，他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她心一横，上前抓住他的手，摸了摸他的手指。
嗯，手很烫。生理反应骗不了人，那他应该没有撒谎。
不是吧，这该怎么办啊？阿弦在脑中产出了十几套方案，却没一套可行的。
她陷入了未知的困境。
回过神，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对方反握住。银棠两只手捧住她的一只手，紧紧包住，不肯松开。
她尴尬得抽回自己的手，心却跳得厉害。
“影主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银棠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无处安放。
“别拒绝我。”
他的声音像在火上炙烤着的冰，一点点融成了水，试图流进她的心里。
阿弦极力使自己保持清醒：“我们还在说红烟的事，您别再扯开话题了。”
“我解释过了，不是我。我没有替人报仇的习惯。”
阿弦还没从暧昧的尴尬中走出来，她忽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抱歉，是我误会您了，我……我现在就走。”
话没说完，银棠将她拦住，他盯着她：“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你没有梦到过我？”
阿弦不明所以，也不知所措。
“没有。”
他撤去脸上的面具，又走近她：“你再仔细看看我，真的一次也没有？”
“从来没有。”
银棠被她的果断噎住，他紧皱着眉，垂眸思考了一会。又抬眼看了看她，竟是轻笑了起来：“没有就没有吧。”
阿弦被他的笑容感染。不知为何，看他就是比看其他人顺眼。
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还是因为别的？
还未回过神，阿弦猝不及防地被银棠扯进怀中。他的下巴紧紧抵着她的头发。她被他环住，反抗不得，只能贴着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
“你应该知道不是我，你只是想听我亲口说，对吗？”
他还在说红烟的事？
阿弦默不作声，感受着他的体温，耳根子通红。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杀个人给你看看，这样你就会知道我杀他们是有多么简单。但你不喜欢见血腥，我自然不能做让你讨厌的事情。不过印辰也许可以，是他烧死了红烟，需要我现在去把他的人头提给你吗？我是无所谓。”
他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出不来：“相信我，好不好？”
阿弦受不了他的眼神，险些也陷了进去。
不能再聊这个话题了。
她向后缩了缩：“那青子和小七，他们怎么样了？”
“青子确实差点出事，但我的人一直盯着，暗中救了他。蒲小七倒是不太好，不过也死不了。”
阿弦仰头看他：“什么叫死不了？”
他眼尾猩红，眼睛水润润地看着阿弦：“字面意思。”
“我想见他。”
“现在不行，得等他自己从那个结界里出来。阿弦，我说了他妈妈得靠他自己救，你帮不上忙。别管他了，好吗？”
“我不能不管他，他是我的朋友。”阿弦低着头，心中复杂。
银棠缓缓走近，俯身握住她的肩，紧盯着她：“蒲小七是你的朋友，那青子呢？”
“青子自然也是。”
“送你簪子的那个人，又是谁？”
阿弦了然，抬眼看他，无奈叹了一声，挣脱他的束缚：“影主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这样的地位，至于这么扭扭捏捏？
别装了行吗？能不能痛快点？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声，银棠眼神一变，笑了笑：“跟我在一起。”
“不行。”阿弦脱口而出。
“那我就杀了青子，杀了蒲小七。”
阿弦：“随便你，你把诡族杀光也不关我的事。”
“红烟的信呢？你也不想要了吗？”
阿弦心里一颤，顿时无话可说。没实力的人就是这样的，只能被拿捏得死死的。
银棠从身后将她抱住，抚上她的腰，对她耳语：“你本来就没的选，现在拒绝只是嘴硬而已。想想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我，谁还能帮你？”
闻言，阿弦全身都颤抖了一下。是啊，她是带着任务来这个世界的，母亲还在等她……
“银棠，之前明明说好了我们是合作的关系……你自己不也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你现在这样是为了什么？”
银棠抱着她的手一紧，紧得她快要窒息。他低哑着声音开口：“活了太久了，太没意思，不能找点乐子？”
“影主大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只对你有感觉，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发现了这一点。我想，曾经的某一刻我们应该见过，只是彼此都失去了那段记忆。”
阿弦无可奈何地闭上眼：“银棠……你别这样。”
听见她喊自己名字，他就高兴。他不自觉搂得更紧了些。
“他们都传我们的谣言，有时挺烦的。今天早上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把谣言坐实。”
她早该想到的，为什么会有谣言？就是因为一方有鬼！
阿弦这才注意到他们还在路边，不知道过路的人看见会怎么样，又得议论她了吧。
她极力挣脱着银棠：“影主大人，这里公众场合，被人看见不好。你先放开我行吗？”
银棠蹭了蹭她的头发：“这里是我的幻境，放心，只有我们。”
幻境？什么时候的事？
他解释道：“我支走了瑶衣，就带你进到这里了。”
阿弦环顾左右，发现这幻境竟然与现实毫无分别。这影主到底练的是哪种功法？
银棠把她转过来，欺身上前，想与她亲近。阿弦连忙后退几步。
她一时间心惊不已。
可转念一想，她好像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本。或许换个思路，格局打开，她可以利用他让自己变强。等她变强了，应该就有底气了。
这样想着，她努力强迫自己走近他，机械一样往他怀里靠，却被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就这么不愿意？”
银棠盯着她，眉头紧锁，浑身上下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其实也没有特别不愿意，对他并非完全没感觉，但就是总觉得怪怪的……
“不愿意也没用，我说了，你没的选。”
银棠吻了上来。他吻得很重，含着她的唇舌，肆意撩拨。阿弦只觉得昏天黑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仿佛一寸一寸地在被他蚕食。
他却像是会读心。
“现在呢，有感觉了吗？”说着他就要继续，却被阿弦推开。
阿弦被他亲得喘不上气，全身都抖了起来。
她发觉自己的体温也在不断升高，尤其她的脸，简直烫极了。突然之间她感到害怕。
“我想离开这里，我想看红烟的信，可以吗？求你了，银棠……”
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