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北上洛阳
“主公，所有物资皆已备齐，只待主公一声令下。”
秦一抱拳道。
秦昊放眼看去，车马十五驾，随行的天网成员包括秦一在内共计三十六人。
隔壁的黄李二家也是多逞不让，三家合并的车马队伍，拉开来足足有上百米。
“出发!”
见无遗漏，秦昊当即下令。
八百里来回加急之下，洛阳的封赏诏令已经传来。
诏书的口头表彰很明确，可实质的内容却是含含糊糊，传令的天使只是告知史璜，尽快派人进京一叙。
史璜很是隐晦的问及这刺史之位可曾定下人选，天使却是笑笑不语，似乎早已被人下了封口令。
在史璜豪掷千金的犒劳下，那满面笑容的天使只留下四个字，多带钱粮。
黄金十四万，南海珍珠三百枚，交纸两千斤，秦昊携带的家当不多，但样样价值不菲。
此去洛阳，除了买官之外，巡视各地情报驿站的建设也是重中之重。
目前秦昊开支最大的当属军饷，其次就是各地天网情报的投入。
军饷可以恒定，但情报的投入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天网核心成员不足两百，可在发展半年后，天网的外围成员已接近三千之数。
甘宁的数次袭杀之所以那么精准，天网可是在其中出了大力气。
车队徐徐迈出广信城，马车中白墨陡然发声道：“主公，再过六日就是岁首了。”
秦昊为之一愣，不知不觉快到光和四年，而秦昊这具身体也即将十一岁。
“今年的岁首看来要在路上度过了，晚点告知弟兄们，岁首当天找个城池好好聚一顿，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岁首之日歇息一天。”
秦昊手指交叉，伸了个懒腰道。
此行预计两个月，自交州广信城出发，来回接近四千里路。
横跨三州六郡，一路之上，山川大河不少，纵然是有官道，也只是减少些波折罢了。
“哈哈，主公体恤，我代弟兄们多谢主公了。”
白墨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没了广信的城尔虞我诈，出行在外的白墨仿佛找到了真我，格外的肆意洒脱。
秦昊嘿嘿一笑道：“弟兄们休息，我们还得好好执勤，兄长你可别想跑啊。”
白墨闻言，一张俊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嘴中直呼非人哉。
一路打打闹闹，在横渡长江后，前路变得一马平川起来。
望着背后那一望无际的江面，秦昊突然心中有感，当年曹操输的不冤啊。
大雪纷飞，历经一个月的长途跋涉，洛阳城遥遥在望。
之所以要北上，秦昊的心愿之一，就是要亲眼看看这闻名后世的洛阳城。
难以想象，以区区孱弱人力，却能建立起这么一座，仿若远古巨兽匍匐卧地的城池。
百万人口聚集之地，若从太空俯视，黑夜当中唯一有亮光的就是此地。
“壮哉！”
秦昊不禁大呼出声，十丈高的城墙，厚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若是胆怯者，恐怕尚未交战，就已心生退意。
交州苍梧郡的旗帜早已挂起，同属朝堂，倒是省了一笔不菲的入城费用。
洛阳城内人声鼎沸，宽敞的街道可供三辆马车并肩同行。
饶是以洛阳城的繁华，秦昊所在的队伍依旧是最为显眼的那一个。
人群当中，牛鬼蛇神皆有，不出半个时辰，交州车队抵达洛阳的消息，就已传遍有心之人的双耳。
吃住一行早有天网成员安排妥当，来不及多做休息，和秦昊打了声招呼后，白墨直奔司空袁逢的府邸所在。
宰相门前七品官，可白墨光是往那里一站，儒雅当中透露出的铁血气息，让人不敢忽视。
“还请管家通禀一声，交州故人，苍梧太守史璜麾下，广信城县尉白墨来访，此乃在下拜帖，劳烦管家了。”
白墨客客气气的将竹篮奉上，其中除了拜帖，还压着金饼十块。
留着八字胡须的管家掂了掂份量，很是客气一笑道：“白县尉稍待，今日正当休沐，司空大人恰巧在府，在下这就前去通禀。”
白墨看着被拿走的竹篮，心中不由得一阵肉疼，面都没见着，十亩膏腴良田就这么送了出去。
不得不说，天子脚下，仅仅是打赏侍从的费用，就超出常人想象。
可若不拿重金开路，恐怕这管家就是另一番说辞了。
无形的门槛最为致命。
好在史璜也并非一毛不拔，秦昊带来的黄金当中，就有四万是史璜托白墨带给袁逢的礼金。
既然打算争一争刺史之位，人老成精的史璜，岂能不作多手准备。
看不起宦官之流，还看不起当今天子吗。
通过谁的手都是送，至于袁家能留下多少，就看袁逢的本事了。
史璜此举，既联络了与袁家的感情，又能让天子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还保全了自己清流不与宦官为伍的名声，简直就是一举数得。
饶是秦昊与白墨知晓其中的奥妙，也不得不赞叹史璜这人老成精的一面。
等候不多时，袁府管家笑着走来：“白县尉，袁司空有请。”
白墨点点头，跟着管家脚步踏过高高的门槛，入眼处，白墨心中就浮现两个字：奢华。
雕栏砌宇，琴声悠扬，不时有美婢身影在其中穿梭，轻言笑语间，仿若来到人间天堂。
见到此处，白墨再回想与秦昊一路走来，看到的饥荒白骨之景，不禁念起秦昊感叹的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座雪压青瓦的亭子当中，青梅煮酒的香气扑面而来。
袁逢亲自扇着炉火，虽已近花甲之年，可与史璜那老态龙钟的模样相差甚远。
在汉代想要做高官，除了能力之外，一个人的相貌也是其中的重点。
很显然，四世三公，士族之首的袁家，绝对是样貌出众的佼佼者。
“见过袁司空！”
白墨轻甩袖袍，躬身一礼道。
“白县尉远道而来，坐。”
袁逢不急不缓，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似乎只有那尚在温煮的青梅酒，方才是他的眼中之物。
白墨没急着落座，从袖口将史璜所书的密信拿出，随即拱手奉上。
“司空大人，这是史太守派遣在下送达的信件，还请司空大人接纳。”
“伯达（史璜表字）有心了。”
袁逢若有所思，随即将信件拆开阅览起来。
约有盏茶功夫，袁逢方才放下，再看向恭身而立的白墨时，脸上多了些许笑容。
“贤侄，入座吧，伯达对你的评价可是极高啊，南北相守，可为臂助。”
不得不说，史璜最后这八个字戳得袁逢心痒痒。
交州虽远，可其与富庶的荆州相连，一旦天下有变，自交州起兵可直入荆州腹地，顷刻之间将其纳入手中。
这些年的天下变动，不只是他们袁家看到了，就连远在交州的史璜也察觉几分。
平时这颗不重要的棋子，关键时刻或许能一锤定音。
袁逢在心中默默计较一番，看向白墨的眼神也越发善意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