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重金开路
白墨在行动，秦昊也没闲着，千金叩门，一举砸开十常侍张让的府邸。
宦官开府，不是皇权恩宠，就是宦官乱政。
如今的张让正是前者当中的佼佼者，更是让天子刘宏称呼为阿父，封为列侯的存在。
张让面白无须，阴柔的面容上，永远挂着一抹难以言明的微笑。
秦昊出手之阔绰，纵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张让也为之咋舌。
双方见礼毕，张让好奇道：“世人皆言交州乃僻壤狭隘之地，想不到还有秦公子这等妙人的存在。”
秦昊拱手一笑道：“侯爷谬赞了，草民不过是沾了史太守的光，方才有幸得见尊颜。”
“哦，本侯可是知晓史太守与司空袁逢交好，莫非史太守有意改换门庭。”
张让颇有深意的打趣道，目光却是直视眼前的少年。
秦昊神色不变，轻笑道：“吾曾听得太守一言，其道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不知此言能解侯爷之惑否。”
张让闻言哈哈大笑，心中暗道老贼的狡诈，也很是高看了一眼这才思敏捷的少年。
心中更是大为好奇，这史璜是从何处找来此等人物。
秦昊不急不慌从袖口掏出一卷写好的纸张，笑道：“此乃史太守委托在下送来的清单，还请侯爷过目。”
张让接过手，眼前这泛黄之物倒是与那蔡侯纸颇为相似，而且手感更为细腻。
张让快速的浏览一遍其中所书，黄金三万，南海珍珠三百枚，交纸五百斤。
前面两者张让看懂了，最后的交纸却是颇为疑惑。
随即张让笑道：“史太守真乃大手笔，不过本侯倒是第一次听说交纸此物，秦公子可否为本侯解惑啊。”
秦昊似乎早有预见，再次从袖口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张，用手抚平道：
“侯爷且看，方才书写之物所用的就是交纸。”
“与蔡侯纸用蚕丝编织不同，此物原料产自交州南海郡。”
“乃是渔民自深海打捞优质水草，后经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制作而成。”
“交纸书写柔顺且不透墨，保存得当可使文字千年不朽。”
“虽然年产不过五千斤，但绝对是上供天子的珍品。”
秦昊侃侃而谈，语气当中有着说不出的自信。
张让见状也不争执，直接研墨书写文字，直到整张纸张被写满，方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中狼毫。
再次抬头看向秦昊之时，张让眼中的火花根本藏不住。
“你说此物年产多少！”
张让尖锐的嗓音传来。
秦昊不卑不亢道：
“目前年产五千斤，若是开海造大船，保底可增产五万斤。”
见时机已到，秦昊果断的说出心中所想。
大批量打造战船，这事根本就藏不住。
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天知道会有多少人，对交州造船之事暗中窥测。
听闻秦昊之言，张让的面庞肉眼可见的充血变红。
交纸一斤约有三十张，五万斤足以支撑宫廷两年的公文所需，且尚有富足。
身为中常侍，把持朝堂奏章的刀笔起草之责，天知晓他的手指磨出过多少血渍。
纵然是皇家，也没有奢侈到每道奏章都用绢帛回复，竹简才是常态与主流。
这交州之物若真能达到这少年所言的量产程度。
恐怕整个朝堂，都得掀起一阵更换书写材料的浪潮。
“造价如何。”
张让还没被兴奋冲昏头脑，天天与钱打交道，更懂毫厘之间的微妙所在。
“若是他人问起，此物造价一斤需要金饼五块。”
“可侯爷当面，在下不敢隐瞒，此物的造价，目前控制在一金之间。”
秦昊拱手，很是诚恳的相告。
张让闻言，直接打断道：
“不，此物的造价就是五金，若有世家购买，当以十金计。”
“天子所用之物，岂能与凡俗相当！”
秦昊瞬间愣住，本以为自己的开价已经够黑了，没想到这张让才是真正的高手。
言语之中直接将价格翻倍，而且大有不怕没人购买的意思。
秦昊不禁感慨，小觑天下人矣。
秦昊拱手一拜道：
“一切以侯爷为准，往后天子所需，交州量几之力持续供给。”
“若是候爷有意采购，此物我交州只得本金即可。”
“善！大善！”
张让拍掌相击，直接将此事敲定下来。
虽然张让知晓秦昊的报价，肯定还有下压的空间。
但张让深知事不可做绝，必须要留给手下之人足够的运转空间，否则此事难以长久。
秦昊悄悄打量了张让一眼，不得不说，能坐上高位的，没几个人是庸人。
“秦公子，本侯这里有个消息，不知你是否需要。”
利益同盟既成，张让主动发起话题。
秦昊心中一疙瘩，暗道肉戏来了，随即面色恭敬道：“愿闻侯爷贵言。”
张让很是满意秦昊的态度，笑笑道：
“前几日，本侯从陛下处听闻，大将军何进的门客张津，欲献金五万，以求交州刺史之位。”
“不过陛下尚在考虑当中，若史太守有意交州，可在钱财上花些心思。”
秦昊闻言面色一惊，随即躬身再拜道：
“在下替史太守多谢侯爷了，临行之前，史太守有过交代。”
“不管何人有意交州刺史之位，他的出价永远比对方高一万。”
张让眼眉一挑，轻笑道：
“果然是好气魄，吾看这史太守确有刺史之姿。”
“汝勿忧，收了钱，本侯就会帮你把事情办妥。”
“若还有其它官位想要购买，本侯会通知西园那边，给尔等交州开个专属的门道。”
张让说着，踱步走下案台，轻轻拍了拍秦昊的肩膀，眼中善意展露无疑。
无它，这交纸带来的利益，足够让张让出手一助了。
若是换成他人做了交州刺史，恐怕这条财路难以掌控在手。
更何况，借此时机除掉一个潜在政敌的耳目，何乐而不为之。
秦昊抱拳道：“侯爷高见，吾回去就会派人，将刺史之位的献金送达西园所在，届时还望侯爷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了。”
张让摆摆手道：“此事好说，史太守有平叛之功，且上供珍宝交纸与献金，他人啊，争不过你们的。”
张让直接给秦昊吃了颗定心丸。
换作他人秦昊或许不信，纵然是袁家作保，爱钱如命的汉帝刘宏也未必会松口。
可若是眼前之人，秦昊心中一百个放心。
“既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大人休沐了。”
秦昊起身行礼道。
张让微微点头：“去吧，三日之内必有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