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踪
墓城医疗院
这天一早，来往的人群便发现了今日的医疗院格外热闹。
门口不仅停放着许多闪着灯的巡逻队车辆，连进了门的走廊里也是人满为患，这周遭四里都是正在警戒的治安卫，无关者根本不让轻易靠近。
此时嘈杂的走廊突然噤声，只听一阵哒哒哒的皮靴踏地之声有序传来，无形中的压迫感令拥挤的人潮自觉地为来人让开了一条路。
来者一身黑色紧身制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俏丽的脸庞红唇性感，眼角底一颗泪痣别有韵味，她就是巡逻二支队队长——刘璐。
刘璐进屋前挥摆了下小臂，同行的人见了她的手势，当即负手在背立正站好，整齐的列成两排，驻守在了病房门口，将整个走廊防守的密不透风。
巡逻二队一早就收到了来自医疗院的通知，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乔剑帆——醒了！
普通监护室内，刘璐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对面。
她右腿在左腿上一搭，十指交叉放于膝盖上，身体微向前倾，开门见山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八区治安卫署巡逻队二队队长，刘璐。”
床上的人倚着垫子，轻轻点头，他已了然对方前来找他的目的。
刘璐笑说：“那我们客套话也不多说了，直接进入笔录程序没问题吧？有什么需要的吗？先喝杯水润润嗓？”
乔剑帆摇摇头，“直接开始吧。”
刘璐指尖的圆珠笔轻巧的转了两圈，她思索了一番问道：“你还记得那晚袭击你的人吗？”
由于主治医师提醒患者精神不稳定在前，她决定询问由简入难。
乔剑帆：“记得，他叫秦蟒。”
刘璐喜上眉梢，心想这几天总算是没白等。
“说一下当天的经过。”
乔剑帆理了理思绪，将那天经过娓娓道来。
刘璐：“秦蟒出现在s大里的原因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只是承认了自己拿学生去投喂养在这里的蛇群……”
“那你知道秦蟒为什么没杀你的原因吗？”
听到这话的乔剑帆愣了一下，脑中闪过当时的画面的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随后摇了摇头：“他要杀我的，但是又松开了手。”
“……当时出现了一个人，我见到了他们打了起来。”乔剑帆说，“可能因为这个侥幸逃过一劫吧。”
刘璐指尖轻轻敲打纸夹，若有所思。
“你还记得你们之前的对话吗？能复述给我听吗。”
乔剑帆思考了一会儿，大致的重复了一遍当时的对话。
当说到秦蟒所问的这句“你想活下来吗？”的时候，这似有其他用意的问题立刻引起了刘璐的兴趣，令她不禁轻轻在嘴边重复了几遍。
刘璐好奇的问道，“那你有回答他吗？告诉了他你想活下来？”
“……没有，当时他掐的太紧我说不出话。”
刘璐听后柳眉一挑，“那你见过他向别人提出过这个问题吗？”
“不知道，我没见过。”
刘璐的笔尖在秦蟒和乔剑帆之间的关系上着重圈了一下，并画了个问号。
“好，那我们换个问题。”她从怀里掏出了个照片，摆在了对方面前，“你还记得他吧？”
乔剑帆顺着她的手指低头一看，眉头微微一皱。
——照片上的人正是丁皓。
“认得出。”
刘璐捕捉到了对方的一闪而过的不悦，敏锐的连想到了二人之前的冲突。
她安抚道：“你大可以放心，校园斗殴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内，我们只是针对丁皓做些调查，关于他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乔剑帆：“他怎么了？”
刘璐回答：“他死了。”
“丁皓死了？”乔剑帆诧异了一秒，但很快就想通了原因，“也是，进了树林里的人应该都被秦蟒拿去喂了蛇。你们想问什么？”
听到这话的董航记笔录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刘璐一眼。
只见刘璐正用指腹摩挲着相片，放慢了询问的语速：“你介意再复述一遍最后一次与丁皓见面后的经过吗？比如时间和地点。”
乔剑帆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试胆大会那天，他带着人在树林里和我打了一架，期间我和陈情情趁机逃走了。丁皓追着我们进入了树林，把我们堵在了一个小屋子里……只不过挺奇怪的是，没过多久他自己又离开了。”
说到这里，他见到刘璐在纸上写下了“行踪不明”四个字。
乔剑帆立马意识到了丁皓的死因可能与他所想并不一样。
他沉声反问：“丁皓没有死在树林里是吗？”
刘璐哑然失笑，“你反应很快，他的尸体的确不是在树林里发现的。”
说完这话的她立刻反应过来，收住了嘴没继续往下说。按理说，她不应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乔剑帆的。
只言片语之间，察觉到对方异常聪敏的刘璐开始慎重回答乔剑帆的每一个问题。
就当乔剑帆再想开口询问丁皓的死因时，刘璐先他一嘴问道，“秦蟒和丁皓的关系怎么样？有过节吗？”
乔剑帆回答：“据我所知没有，他们应该都不认识彼此。”
刘璐听完干脆利索的合起书夹，扬起十分友善的笑容。
“哦？是吗，那没事了，我们想问的都问完了，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有想到什么可以提供给我们的信息，记得打这上面的电话。”
说完将一张留着她电话的纸条放在了床头边。
这时董航站在墙边贴心的提醒道：“这段日子巡逻队依旧会安排人手24小时重点保护你，毕竟你现在是这件案子里唯一的证人。但介于秦蟒的能力比较特殊，如果他出现了，希望你能主动联系我们并协助巡逻队将这个杀人犯逮捕归案。”
本是阖上眼打算歇息的乔剑帆，听到这话心口突然漏跳一拍。
他叫住正要离开的二人，“等等，什么叫做我是案子里唯一的证人？”
乔剑帆攥着被褥的手微微一紧，“陈情情跟我一起出的树林，他也应该作为证人才是。你们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他出事了？”
董航立刻捂住嘴，心虚的瞅了一眼自家队长。
刘璐停下脚步，回身的时候狠狠的踩了董航一脚，疼的后者倒抽了一口冷气。
“陈情情失踪了。”她言简意赅的讲道，“你放心，我们在全力调查他的下落，一旦有消息就会通知你的。”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之后如果还有需要巡逻队会联系你的，谢谢同学的配合。”
生怕董航再多说一句话的刘璐，拎着对方一边的耳朵便出了病房。
整齐划一的踏地声消失在门口，紧接着就有人再次敲响了乔剑帆病房的门。来者捧着鲜花和水果，笑嘻嘻的推开了房门。
以为是护士寻房的乔剑帆看到来者后有些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四个人陆续从房门后探出头来，扬了扬手里的慰问品——他们正是乔剑帆的同校同学。
“听说你受伤了，我们买了点水果来看你，祝你早日康复啊好兄弟。”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什么都买了点。”
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围成一圈，顿时将整张床都遮的严严实实，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达着对乔剑帆的关心。
“麻烦让个地方。”
就在这时，几人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与这粗犷语调极为不搭的轻声细语。
话音一落，四个壮汉齐齐往两边一站，为一个人让出了个空间。只见一身鹅黄长裙的女生站在了最中间，笑的温婉。
周雪温柔的说：“乔同学感觉身体好些了吗？我们是代表学生会全体来探望你的。”
乔剑帆点头：“好多了，谢谢同学们关心。”
病房里能坐人的地方不多，几个男生把唯一一把椅子让给了周雪，其他几个人挤在一旁的陪/睡/床上，压的床板吱呀作响。
“对了，刚才那出去的女人谁啊？”乔剑帆同系的李轩说道，“长得挺好看，就是那霸道的气势跟咱们那母夜叉有的一拼，啧啧啧。”
除了篮球，漂亮的女人和s大的导师向来都是这帮男生的饭后谈资。
乔剑帆好心提醒：“你别嘴欠，那是巡逻队的队长，人家可能还没走远呢。”
“噢噢。”李轩立马做了个用针缝住嘴的动作。
乖乖，这个人他可得罪不起，希望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大！
“嘿嘿，我们轩少向来硬气的很，怕什么啊？不就是会被赏个三天三夜的小黑屋吗！”
“滚滚滚，少危言耸听，我这又没说什么，而且我明明是在夸她好看行吗！”
一阵喧闹中，周雪正襟危坐，她似是有些话难以启齿，瞄着乔剑帆好多次要开口都被身后的人打断了。
乔剑帆察觉到了对方有话要对他说，冲着这些没正行的人说道：“你们安静一点，周雪有话要说。”
谁知这话一开口，到了这帮狐朋狗友的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种十分暧昧的意思。
几个人冲着乔剑帆挤眉弄眼，异口同声的说着“我们都懂我们都懂！”，你推我搡的跑出了病房，贴心的给他们二人留出了独处空间，几个人一齐竖着耳朵贴在门上打算偷听。
周雪当即被闹红了脸，发觉被人误会了自己，连忙小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乔同学你别误会……”
乔剑帆满脸无奈：“没事，他们就是开个玩笑，你不用放在心上……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周雪踌躇了许久，双手攥着裙摆，小心翼翼的问道：“乔同学，你知道薇薇的下落吗？那次她和你一样参加了试胆大会后就失去了消息，我很担心她，所以不知道你晓不晓得她的下落。”
“关于那日的所有消息都被封锁的很紧，我求助了治安卫署，但是他们表示无可奉告。”周雪神色黯然，“那天我因为有事临时就先走了，回来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学校放假的通知，薇薇也是从那天开始与我失去了联络。”
“我知道乔同学和薇薇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我替她向你道歉，真的很抱歉。但是如果有关于她的消息能不能告诉我呢？”
她观察着乔剑帆的神情，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对方不悦。
乔剑帆沉默了半晌。
心知闻薇薇已遇难的他，在对方苦苦的哀求下，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于周雪。
“巡逻队大概是因为牵涉到一些机密信息所以不能告诉你真相，但是我确实是亲眼目睹了她的死亡。”他语气沉重地说，“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救到她……很抱歉，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