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村里的知青（14）
“你听见了没？”
“废话嘛，我耳朵又不聋。”
“不是说广播室被封了吗？”
“封的草纸，能把那玩意儿封住吗？肯定不能啊。”
“怎么又是课文，她一天天地念这个啥意思啊？”
“不是说跟孙可芳有关系么，你还别说，之前我就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今天再听，真的特像是孙可芳的声音，是她没跑了。”
“呵呵，马后炮。”
“村长！”
楚怀月刚抵达场坝，才听了一耳朵其他村民的聊天内容，便有一个村民张皇失措地跑来，直奔老村长而去，中途还差点摔跤栽倒下去，索性抡了两圈膀子稳住了。
“……死人了！村长，又死人了！”
“什么？！”老村长霎时便从椅子上起身，急着往前走了两步，追问：“怎么回事，谁死了？”
村民连忙回答：“李富贵、李富贵一家四口，还有、还有住在他家的那个知青，都死了！全都被砍了脑袋啊！！”
此言一出，顿时场上众人哗然。
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氛围压抑，人心惶惶。
楚怀月一听便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
估计那个知青也是永昼的主播，不幸被抽中让背课文，他没背出来，或者哪里背错了，满足了死亡触发的条件，直接被一击必杀带走。至于死去的李家村人有可能是随着直播时间增长，广播中的女教师能选择提问的人数增加了，那四人也没能正确作答，但也有可能，他们是被捆绑伤害的“赠品”。若是后者，就太给所有知青拉仇恨值了，不利于任务的完成。
突发意外，还没开始的会议只能延后，老村长带了几个人去李富贵家看情况，又留了人在场坝维持秩序，李远志接过担子正在安抚村民。
楚怀月坐在李丰毅一路拎过来的小板凳上，长腿曲着，脸颊撑在手掌上，视线漫无目的般地游移着。偶尔会有人跟他对视上，要么定住，要么躲闪，青年全都不怎么在意。
就今早这“五杀”，因为有了昨晚上的有效沟通，钱兰芝本来是想找青年搭话讨论一下的，但因为知青们自发靠拢，吴雨婷就在青年附近杵着，那个李丰毅贴得更近，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只能作罢。
有大腿却抱不上，还得担心离得太近可能会因此吃刀，无异于望梅止渴、险境求生，惨啊！
过了良久，老村长回来了，面色沉如阴云。
因为广播内容，他之前还有在猜，是不是谁借着孙可芳的事在装神弄鬼，但现在看来，不是在装，恐怕真的是纵鬼犯案！
死的五人脖子上的断口非常平整，必须得用极锋利的宝刀、刚猛的力气、够快的速度才能制造出来。而前来递消息的村民是李富贵家的邻居，他前一秒还听见隔壁的兄妹俩在打闹，下一秒却突然没了动静，当时没在意，走出自家大门才发现不对。
现场没有搏斗痕迹，没有挣扎，也没有求救声，犯下命案的凶手只能是突然出现，随后便在同一个瞬间斩下了站位并不一致的五人的头颅。
……这，绝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不是人还能是谁？
答案分明了。
老村长忽而想起石刻佛像掉落的脑袋。
昨天便找那些孩子问了，说是在山里玩躲猫猫时有孩子进了破庙藏身，要离开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响，那孩子半只脚踏在门槛外面回头看，就看见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在慢悠悠地朝外滚去、朝他滚来。
那孩子刚开始被吓了一跳，等发现是饱经风霜的石像掉了一块后当即松了口气。
“石球”滚到了他脚边，一碰，停住了。他下意识踢动了一脚，意外发现还挺适合当足球玩，便抱回了村子。
不知道那些孩子是怎么想的，难道是破除封建迷信时被影响得太深了，所以不知者无畏？反正大人们听见这一出都不由冒了层鸡皮疙瘩，觉得这事儿听着可真够邪门，叫人瘆得慌。
老村长现在想起，觉得这断了头的佛像就是一个暗示，是背地里那人做出的宣告。但是究竟是谁对李家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呢？又为什么非要用孙可芳的尸体炼鬼？
村里有谁和孙可芳关系好到这份上的吗？
似乎没有。
那再往前推
老村长突然叹了口气。
年纪大了，好像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上一个埋进山中那片乱葬岗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李李
他苦思冥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把这件事解决就能知道究竟和谁有关系了。
“村长，”见村长回来了，有村民着急追问：“究竟怎么个事儿啊？”
老村长便从昨晚上山的收获开始讲了一遍，最后十分无奈地：“敌暗我明，该如何铲除鬼祟，把背后那人抓出来，我也很是苦恼。”
“今儿一早便把大家伙叫过来，就是想商量该怎么做。虽耽搁了手里的活儿，但也确实是事态紧急，非常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出点子出力气才能行啊！”
这种要人命的事肯定要比喂鸡种地之类的重要多了，而且越快解决越好，村民当即便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提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提要重启人祭迎山神，山神一定能把恶鬼与恶徒全揪出来收拾！
钱兰芝听得后背泛凉，缩着肩膀在心里问候这李家村到底是个什么吃人的地方，竟连人祭这种东西都有，还曾经施行过！
最关键的是，老村长居然真的在思考！
你思考什么啊你？你、你往知青这边看什么看？！
毫不夸张的说，那一刻不止是钱兰芝，好几个知青都感觉心慌不已。
幸好，可能是还存有一点良知与底线，也可能只是因为目前的危险压迫感还不够，总之，老村长最后还是把人祭这类一听就血腥暴力、违法犯罪的提议给否决了。
钱兰芝立刻默默松了口气。
然后她便不自觉地往青年那边瞟，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却见他别说慌乱紧张了，就跟个看戏的大爷似的，悠哉哉地，只差往手里托住一盏茶。
钱兰芝：“……”
大哥，你这心态也太好了吧？
钱兰芝正暗地里侃着，却见楚怀月突然站起了身。她登时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心虚，还以为青年听见了呢，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没说出口，青年又不会读心术。
“你们没商讨出结果的话，不如听听我的想法？”
楚怀月活动了下手脚，视线先落在了李高身上，随后缓缓转向老村长。
他笑着，像位谈生意的商人一样，脸上挂着笑，眸中底色却冷静极了。
本来他不主动提老村长也会去问他，于是老村长双眉上扬，当下便应了：“你说。”
“既然已经确认有超自然力量，那么我们何不顺着这条线索想。”楚怀月说道：“它很厉害，能瞬间杀死五个人，但是它为什么只杀那五个人？”
“再往前，昨天，只死了一个人，也就是于鹏，但他的死法与今天的五人不同，可能是吓死的，也可能是石化而死，但绝不是断头而亡。”
“为什么？”
“昨天我们觉得是计划，是意外，但刚才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限制。”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话想，听他停在这儿，不由探求地问：“限制？”
楚怀月看向李富贵的邻居，问他：“你什么时候听见没动静的，是不是在广播结束后。”
李富贵的邻居认真回想了下，瞪大了眼，“对对对！就是在广播结束后！”
“那个广播一下子没音儿了，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隔壁也没音儿了。”
“很好，”楚怀月勾唇，“那么一切都清晰了。”
清晰？什么清晰了？
没明白的众人急切追问：“啥意思？说白点儿啊！”
楚怀月也没卖关子，直接解释道：“昨天上午，广播第一次响，无人伤亡。下午，于鹏死在破庙。这是怪事发生后的第一起命案。再然后就是今天，广播再次响起，却和上次不同，这次死人了。”
“你们发现了么，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
“昨天下午？”
“不对。”青年言辞笃定：“是在于鹏把头颅放回到佛像颈上之后。”
“……啊？”
“想想于鹏的姿势，他是跪在蒲团上的，很明显，他是想要拜一拜那尊石刻佛像。他为什么突然要去破庙里拜佛？因为他不知从哪儿拿到了石像的头，那天去破庙给放还了回去，走之前想要拜一拜，跪到了蒲团上，之后便被害了。”
“对啊！”冯六猛地一拍手，想起来了：“那天也是于鹏最先提的，说那样踢球太不敬了，他很可能会想要这么做。”
楚怀月轻轻瞥了冯六一眼，一秒不到的时间，便令他脸蛋发烫地低下了头。
也有村民想起来了：“于鹏是住我家的，领他回家的路上，他好像从路边捡到了个球似的石头给抱回去了，当时我们也没在意。”
老村长琢磨着：“就是说，石像头颅归位后，它开始拥有能够杀人的能力不，应该说它开始能够杀人。”他抬眼看向青年，“这就是你说的‘限制’吧。”
所以那不是暗示，也不是宣告，就是开端，是被开启的魔盒。
楚怀月勾唇，“没错。”
有一位年轻村民举手提问：“那按照这个说法，石像头颅之前就在脖子上的时候怎么不能杀人？限制都解开了，为什么除了于鹏，之后进庙的人都没事？”
“或许是跟‘认可’有关？神鬼故事里不常出现这样的桥段嘛，对付阳寿未尽的人，会使手段让人应下或者接受什么，做出这样的举动后就相当于同意了另一方的请求。”楚怀月不慌不忙地：“至于第二个问题，我猜，可能和人数有关。在那之后，也没有谁一个人在庙里待着，对吗？”
青年浅笑着看向提问的年轻村民，那人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呐呐应是。
“我懂了我懂了。”李远志恍然大悟，有些激动地说：“庙里杀人有限制，可能是一个人在庙里时它就能动手。庙外杀人也有限制，就是那个广播，可能是在广播响的时候不能做什么，只要做了它就能把那些违规的人杀掉！广播突然停止就是因为因为可以动手的目标出现了！”
村民里此起彼伏地发出感叹词，像是已经相信了这个说法，男知青高翔犹豫了下，瞅了楚怀月一眼，见他勾着唇角没有要发言的意思，深吸口气，还是出声道：“有关那个广播的猜想，不合理。”
遭到反对，李远志倒也没生气，只“求知若渴”般地追问：“哪里不对？”
高翔回答：“没道理就五个人触犯了广播禁忌，还刚好是同一屋檐下的五人。”
“嗯”李远志：“也对。”
楚怀月这时出声了：“不管是因为什么，重点在于它有限制，不能随心所欲地杀人。”
老村长：“所以？”
楚怀月：“所以，它的限制，或许同样也是它的弱点。杀戮的开始，或许正昭示着它的终结。”
“毁了那座石像，说不定一切就都解决了。”
他笑着问：“要试试吗？”
【这主播分析得挺可以啊。我之前看过这个直播室，刚好那几个主播干通关了，怎么说呢，过程有误，但结果基本正确】（已单向屏蔽）
【嗯……这位大哥，你是不是刚进来没多久？】
【是啊，怎么了？】
【就是吧，现在剧本变了】（已单向屏蔽）
【没错没错，不是永昼的剧本了，是咱们大美人楚导的哦~】（已单向屏蔽）
【？】
【去看回放吧，小心被刺激过头哦~（猛男wink】
【你们不能是在骗我积分吧？】
【e级直播室的回放权限值几个积分啊？大胆地买！不刺激你晚上来找我！】
【行。买了。】
【……】（n条后）
【兄弟们，我倍速完了】
【怎么样？】
【怎么说呢，就很……牛/逼啊！】
【加关注加关注，粉丝值咋刷的来着？我一定要去参加主播的粉丝见面会！】（已单向屏蔽）
【呵呵，被渣人数＋1】
【放图：（楚怀月式冷笑：“无可救药”）】
【啊啊啊啊，我是垃圾垃圾是我！哥哥快来渣我！要深深地用力地渣！！（鼻血狂喷（疯狂扭腰】
【……变态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