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房东的爱情（7）
楚怀月看着盘里的煎蛋，表情有些迷惑。
他拿起筷子轻轻戳了戳，“这是坨什么？”
许衡坐在他旁边，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做个形状，但没成功。”
他强调：“但没糊，只是长得不好看，能吃。”
楚怀月咬了一小口。
许衡盯着他，“怎么样？”
楚怀月：“可以。”
许衡松了口气。
早餐时方恬和刘成才就坐在楚怀月他们对面，时不时悄咪咪瞄一眼，然后露出牙酸的表情继续干饭。
美好的用餐时间过去，几人凑在一起接着玩“侦探游戏”。
许衡把昨晚上发生的事给他们说了，导致方恬和刘成才在吃惊后，也开始想许衡一晚上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王丽是谁？她和楚怀月有什么关系？
再联系昨天楚怀月自然而然和杨全高搭话的态度，这仨不能是认识的吧？
但不对啊，要真认识昨儿怎么不说？不对不对，楚怀月租房前肯定不认识杨全高，但那个王丽就不清楚了。
方恬看向楚怀月，正琢磨着遣词造句，就听一旁的刘成才发问了：
“这王丽难道就是杨全高真爱的姐妹，然后你认识王丽，八卦的时候听她讲说杨全高跟人去繁花宾馆开房了？”
“……”
别说，编得还挺有逻辑的哈。
但楚怀月像是那种会参与八卦的人吗？！
方恬扶额，楚怀月笑了下。
刘成才：“不对吗？那是什么情况？”
“不，”楚怀月敷衍道：“就是你说的那样。”
刘成才：“怎么感觉你在把我们当傻子哄。”
楚怀月微笑：“我可没这么说。”
“你真的会和人八卦？”方恬关注点歪。
楚怀月：“王丽自己跟我说的。”
也就是说，他是被动接收到了信息。
方恬悟了，这很合理。她瞟了眼许衡，看回楚怀月，对着他那张俊美的脸第n次在心里发出感叹，随后难忍地：“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楚怀月如实地：“不知道。”
那情态一瞧就没把人放在心上。
方恬悄悄给许衡递了个眼神：许哥放心，你的纸片人只是太受欢迎，没移情别恋！
许衡没看见。他一直盯着楚怀月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恬暗自叹了口气。
刘成才：“所以杨全高昨天真跟人开房去了？”
“好吧，其实没有。”楚怀月摊手，“他一个去的，之后也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刘成才皱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从别人那儿得知杨全高在哪儿开了房就算了，还如此笃定地说杨全高一直一个人，他是有千里眼吗？
楚怀月轻描淡写地丢下炸/弹：“那个酒店房间里有监控啊，王丽是酒店工作人员，能看见。”
刘成才：“……”
方恬：“……”
许衡：“……”
就挺突然的。
方恬瞳孔地震：“你们这边的酒店房间里都装了监控的？”
法律在哪里？道德在哪里？隐私又在哪里？！
楚怀月：“不要误会，只是因为这个繁花酒店有问题。”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我也不保证其他酒店没有问题。”
方恬：“……好吧。”
“那你和王丽……”
楚怀月勾唇，眉梢轻挑，“秘密。”
方恬：“……你应该不会坑我们吧？”
楚怀月：“你们可以选择信，或者不信。”
“……”
但无论如何，杨全高昨天去繁花酒店开房住的信息肯定是准确的，不然昨晚陈雨不会罢休。
至于有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先待定。
他们决定先去做坏事。
—
几人轻悄悄去到主卧门前。
方恬趴上去听了会儿，跟之前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她压低了音量问：“陈雨在里面吗？她昨晚有没有出门去找杨全高？”
“有出门，”许衡笃定地：“我昨晚听见了防盗门打开关闭的声音。”
也是那时他才确认危机消失，因为陈雨明显是出门去找杨全高了。
方恬双眼一亮，“也就是说，咱能大胆地搜？”
刘成才：“我和楚怀月守大门，你们进去找线索。”
方恬看向他，两人对视一眼。
方恬懂了，附和道：“那就这样，我们会尽快找到有用的线索的！”
许衡思忖了下，没反驳，定定看了楚怀月一眼。门没锁，他跟在方恬后面走了进去。
现在明牌的主播看似是一个团队，但实则有两个小队，方恬和刘成才是一队，许衡自己一队。而根据之前的分析，主卧大概率藏有关键性线索，为了确保安全，曾对主播出手、后又愿意提供帮助的npc楚怀月立场不明，肯定是不能让他进去的。
所以支开他，再拿一个人看着他是很合理的。而这个人不能是许衡。
除开那些微妙的小心思，主要是从公平性考量，两小队一边出一个人进去找更能维持合作的稳定。相较于同为主播、目标一致的许衡，楚怀月的危险性更高，所以刘成才盯他最合适。
刘成才收回思绪，示意楚怀月跟他走。
楚怀月稍微一想就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分了，他无所谓地同刘成才一起去到能看见防盗门的地方，一左一右地站着。
青年双手环抱，半倚在墙边，像是对他们的小九九一无所知，又像是对这场“侦探游戏”本就不怎么在意，所以乐得清闲。
刘成才看着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半响，刘成才想起件事，问他：“一晚上了，陈雨散步过去都该到413了吧？不是有监控么，你问问那个王丽，他俩现在怎么样。”
楚怀月：“陈雨没到。”
刘成才疑惑：“你都不问一下？”
楚怀月把手机屏幕转向他，示意他自己看。
刘成才定睛一看，发现视频里的画面是一个很像酒店房间的地方，画质不太清晰，但能看见穿着身形和杨全高一样的男人正坐在床头玩手机。
房间里的确没有陈雨的影子。
刘成才：“……”
“这难道是”他有些艰难地开口：“413房间的监控？”
楚怀月：“对啊。”
“刚让丽姐帮了个忙，”他笑着说：“还有走廊里的，要看吗？”
“……”
这么多监控这是在做酒店吗？这他妈是在做直播吧！
刘成才：“……要。”
画面切换，四楼的走廊上空无一人，也没有瞧见陈雨。
“那”
大晚上出门的陈雨去哪儿了呢？
……
等到方恬和许衡从主卧里退出来，陈雨或者杨全高都没回来。
这个出租屋像是专门给“心怀不轨”的租客们空出来了一样。
方恬：“我和许哥交替着在主卧找了一遍，相当于是翻了两遍，找到了这些东西。”
因为是别人屋里的东西，怕拿了被发现，所以方恬和许衡都是用手机拍的照。
他们找到的线索有：一个被撕成两半的结婚证；一本快要被放满照片的相册，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一棵观赏性小树的成长史；一份已经签有杨全高名字的离婚协议；一张精神科的挂号小票；一个藏在衣柜后暗格里的小箱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箱子焦炭黑灰似的东西。
方恬指着最后一张照片说：“这东西可真不好找，还是许哥发现的。”
许衡瞥向楚怀月，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垂下眸。
方恬：“这应该不是人，是什么被烧掉的东西。”
照片都发到了临时拉的小群里，楚怀月滑动照片，若有所思地：“盆栽”
方恬找出相册相关的照片，放大了看，“这树盆子有什么问题吗？”
许衡记忆力还不错，立刻便想起来了：“之前有业主说，有一次吵架，陈雨往楼下砸了个大盆栽，估计就是这个。”
“我也记起来了。”刘成才说道：“看这相册，养这棵树的人很用心，陈雨会在吵架的时候拿它出气，说明这东西是杨全高的。”
方恬：“那箱子里被烧掉的不会就是这棵树吧？”
刘成才：“很像没完全燃烧的木材，应该就是。”
方恬不明白了：“这树有什么特别的吗？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珍稀品种吗？怎么两次发泄都有它，被烧了还要好生生藏起来？”
“应该不是品种的原因。”刘成才说道：“应该是这棵树对杨全高很重要，对于他有某种特殊意义，比如家乡什么的，所以陈雨才会在气极的时候选择拿它开刀，杨全高也会在它被毁后仍不丢弃……”
他说着，突然表情一变，有些不敢相信地吐出接下来的几个字：“他不会是因为这个要离婚吧？”
陈雨把他的树给烧了，所以他要离婚？
这跟他们之前的猜测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不过挺合理啊。自己很喜欢看重的东西被别人故意毁了，很难不生气，再加上两人没什么感情基础，虽然这个果是杨全高自己种下的因，但要求分开也是他会做的事。
可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挺离谱。
“那这就是答案？”方恬现在就感觉很不真实，“咱破案啦？”
刘成才重新读了遍题，看了看任务后面跟的“正确率需高于90”，直觉没这么简单。
这中间应该还有什么关键点他们没找到，很可能导致他们的得分点不足百分之九十。
刘成才：“先别着急，再看看。”
楚怀月一个人反复查看那些照片，眉心微蹙，在思索着。他静默良久，忽而长眉轻动，眸微睁，仿佛恍然大悟了什么。
许衡一直关注着他，见状便问道：“怎么了？”
他盯着楚怀月，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瞳孔深处藏有惶然与妄念。
楚怀月也没打算藏着，把自己刚才想到的说了出来：“已知，陈雨喜欢杨全高，杨全高不喜欢陈雨，婚后陈雨想和他亲密，不惜放下羞涩引诱，但杨全高完全不为所动。注意，那段话里是‘没有任何反应’。”
“杨全高明显没什么很高的道德，不然就不会明明不喜欢还娶陈雨。我倾向于他就是性/取/向不是女性。但他又不是同性恋，又对一棵树抱有超乎寻常的看重。看相册里第一张照片的日期，还有结婚证上的日期，结婚前就养着这棵树，然后单方面形婚，树被烧了就要离婚你们没想到什么吗？”
刘成才和方恬都听愣了：“什、什么？”
楚怀月一锤定音：“杨全高是树/性/恋啊。”
“……”
“…………啊？”
救命，你是如何顶着一张令人信服的脸，自然而然地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的？！？
本来就够离谱了……
方恬艰难地：“……竟然还能，这么离谱的吗？”
许衡想了想，说：“我觉得很合理。”
方恬：“……”
那是因为有东西蒙蔽了你的理智吧！
她在心里吐槽，然后说：“还是谨慎点吧，毕竟还有时间呢，再多找找看还没有其他线索。”
“要多谨慎啊，”楚怀月收起手机，似笑非笑地：“又不是考试，你们难道还要去找杨全高批卷子吗？”
另外三人：“……”
淦！他们还真会被批卷子！
错了不扣分，扣命的那种！
欣赏了下三人的“好”脸色，楚怀月心情总算好了点，转身回房，“那你们再接再厉，我去工作了。”
“工作？”方恬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但没忘八卦一下帅哥：“你做什么的呀？”
楚怀月头也没回地答：“游戏代练。”
方恬：“奥。”
这倒真是没想到。有这么一张脸，做什么代练，做游戏主播更赚钱吧。
楚怀月回了次卧，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方恬：“接下来怎么办？主卧也搜完了。”
刘成才想了想，“再去走访一下吧。”
许衡：“杨全高在哪儿工作知道么。”
刘成才看向他，“你想去找他同事问问看？”
许衡：“对。”
刘成才：“或许1栋的管理员会知道。”
他刮了刮下巴，“就那个周阿姨，去找她试试。”
方恬：“顺便还能去买点菜，我和才才昨天没买多少，中午不够四个吃。”
许衡：“小区对街那个超市吗？”
方恬：“没错。”
三人带好东西正要出门，就听见身后传出来推门的动静。
回头去看，是次卧的门开了，楚怀月拿着手机走出来，表情看上去不大好，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边走边在想事情。
许衡迎上去，“出什么事了么？”
楚怀月停下，“陈雨死了。”
“……”
“什么？”/“啊？”/“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