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径云俱黑

    云间在皇帝那里得到了消息，去找了初平云，初平云如今正在准备行囊，看见云间来，连茶水也没倒上一杯，只是停下了动作，对着云间说道：

    “说吧，昭康在哪？”

    云间自顾自地坐下，回道：

    “如今我受陛下的旨意，和初大人一起去江南接白大人回京，这件事自然是要我看见了云河才作数，毕竟初大人在京城，也不是我轻易能抗衡的。”

    初平云也不认为如今的云间能轻而易举的把蒋河带回来，初平云倒是没有嘴贱到对云间说蒋河的情况如何，只是回道：“你知道就好，明日辰时出发，我在京城门口等着你，若是迟了，你怕是要自己去了。”

    云间得到了消息，也没有多留，直接就离开了，初平云看着云间离开的背影，半晌收起手里的扇子，对着泰安说：“世家如今大部分都握在我的手里，这些日子也别松懈了，大人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京城的商铺还有私开的产业精心些，若是此次顺利，我接到昭康之后，就都可以处理掉了。”

    云间心里自己对自己说：“若是不顺利，就都交给大人吧。”

    两个人第二日启程，齐忱还特地来送一送初平云，有叮嘱了一番，两个人也算是成功踏上了去江南的路程，一路上两个人交际并不密切，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到江南的时候，云间才开口询问道：

    “你既然知道叫她蒋姑娘，想必是这些时日来，你也对她了解上了几分，她现在……”

    初平云回道：“她现在在大人的手里，或者说是在大人的手底下做事，当初大人因为云家挑中了你，如今也因为能力挑中了她，对于蒋河，只是大人对我说如何称呼，我并不知道来历，只是昭康厌恶你们，所以我也一样。”

    听及如此云间眯了眯眼睛，面上凝重了几分，稳了稳才回话：“大人对昭康倒是特殊。”

    初平云摇着扇子没有回话，云间知道初平云不会回答他的，于是也识相的闭上了嘴，车厢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终于六天之后，初平云到了于泽县，跟两年前收到的情报已经是天差地别了，这里倒是一派的繁荣祥和，完全不像是经历过水患的样子，街上的乞丐几乎看不见，商业街也是有模有样地，白竹微没有来接初平云，初平云就带着云间一路行走，到了一块告示牌的下面。

    上面是一些律令，近日来处置的犯人，还有各笔朝廷下放银两的去向，不过这些文件下面的署名，全都是宋恒之。

    云间看着这些东西开口道：“倒是个好身份，无人关心地处偏远，现如今整治了江南一带，又得到了好名声，这还仅仅是我们看到的，若是还有些别得依傍，如今的大人仅凭你我二人，可是带不走的。”

    初平云这个时候才笑了，看着云间笑了出声说道：“与其假模假样的关心大人，倒是不如担心你的一下你自己，作为一个叛徒，若是两边的事情都办不成，该如何自处。”

    云间自然也无动于衷，事情已经做了，现在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回道：“你难道不是叛徒吗？”

    初平云接着向前走说道：“谁的叛徒？”

    这话让云间愣了一下，云间张了张口，想要再问，但是看着初平云身上全然没有什么沉重的感觉，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初平云一路询问，找到了县令府，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初平云，初平云想要等一等，云间却是不想直接就拿出了令牌，可门口的侍卫那见过什么皇帝的御令，对视一眼也没动，只是说等大人的回话。

    云间挑了挑眉，倒是有点佩服这两个侍卫了，很快白竹微那边就已经有消息了，两个人被放进了门，白竹微自己坐在主厅的主座上，等着两人。

    两人入座茶水也都备好了，周围的人都退下了，初平云起身对着白竹微行礼说道：“问大人安。”

    云间看见了初平云如此做，也跟跟着一起行礼，白竹微对着两个人摆了摆手说道：

    “我已经不是大人了，你们应当也清楚，我如今顶替的是宋恒之的位置，以后不必行礼，你们快坐。”

    初平云规规矩矩的坐下了，白竹微轻飘飘看了一眼云间说道：

    “据我所知，云大人如今也算是掌管皇帝的私兵，今日一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云间回话道：“大人也说，您是顶了宋恒之的位置，如今圣上顾念师徒之情，才叫我二人秘密前来，带大人回京。”

    白竹微的面上笑意加深了几分说到：

    “看来如今圣上的话，倒是委婉，云楼主还真是个忠臣啊。”

    云间回话道：“不敢当，只是如若这件事做不成，怕是难以交差啊。”

    白竹微轻轻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又放下说道：

    “没什么不敢当的，可是如今要于泽的县令换人，也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近日来陛下身边的忠心之臣怕是也不少，你不做自然有的是人做。”

    继而没有给初平云反应的机会接着说道：

    “可如今这件事你来做，倒是也方便些，我也不用再顾及一些细、枝、末、节。”

    云间一时间也僵住了，他心里清楚如今白竹微堂而皇之的让初平云传出消息，不可能毫无底气，初平云可以放下底线，化干戈为玉帛，白竹微怕是准备的更足，云间一时之间也不敢开罪与白竹微，毕竟到现在为止，云河的面他还没有见到，白竹微说的细枝末节怕是他自己。

    云间微微松了松气才说道：

    “属下，并无意难为大人，属下也还记得曾经受过大人的恩典，这件事能否办成自然还是看大人的意思。”

    白竹微再次喝了一口茶，没有接云间的话，这个时候初平云好像是才如梦初醒般开口道：

    “我此次前来，只是与大人叙旧一番，大人如今在江南的近况如何，听闻于泽的酒楼可是冠绝天下，此次就要有口福了。”

    白竹微站起身来，对着初平云说道：

    “早知你来，已经订好了位子，现在去刚刚好，走吧。”

    初平云也不客气，一撩衣袖直接就跟着白竹微离开了，云间在那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