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开导
当日下午,何老夫人,也就是侯夫人的母亲,学士府老夫人。以探望老夫人为由,亲自登门。
老夫人房间里,何老夫人坐在床边的软凳上,拉着老夫人的手,“家里只有蓉儿一个女儿,我们夫妻俩和她哥哥把她宠坏了,真是对不住。”
老夫人握了握她的手,“峥儿疲于在外奔波,这些年来多亏了芳容,我对她自是不能再满意了。此事多半是因着对暮白关心则乱,这才做了糊涂事。”微微叹息道,“亲家要多劝劝她。”
何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的态度,也安心了不少,“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老夫人忍不住叮嘱,“她从昨日到现在,一直担惊受怕,也遭了不少罪,你也不要苛责她,以免母女二人再生了嫌隙。”
何老夫人见老夫人是如此关心自家女儿,便也越发觉得她不懂事,“好好,您歇着吧,我去看看她。”说着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等老夫人躺下才离开。
门外站,言峥带着一双儿女等站着。
“岳母。”
“见过外祖母。”
何老夫人慈祥的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忙去吧,不必守着我这个老太婆。”
言映雪上前挽住何老夫人的手臂,乖乖巧巧的道,“爹爹和哥哥去忙吧,有雪儿陪着外祖母。”
何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外祖母最喜欢雪儿陪着。”
两个男人也不勉强,叮嘱言映雪几句就离开了。
何老夫人在言映雪的搀扶下,缓步朝着侯夫人的芙蓉院而去,问着言映雪,“雪儿把事情仔细告诉外祖母好不好?”她只知道只知道女儿去了太师府,外孙亲自上门把人接出来,如今已经在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言映雪咬了下唇,好似为难,迟迟不开口。
何老夫人以为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继续道,“事情当真如此严重,连外祖母都不能说吗?”心下不免担忧。
言映雪见外祖母误会,连忙道,“不是的,雪儿只知道是哥哥过几日要随父亲一同南下,祖母和母亲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祖母不知怎么又同意了,母亲没了办法,就离家出走了,还是哥哥去把母亲拦下来的。”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他们什么都不跟她说。
何老夫人又笑着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雪儿知道这些就够了,外祖母心中有数了。”如今的言映雪和以前的侯夫人何其相似,但是如今看来,这种保护也不见得是一种好事。
到了芙蓉院,何老夫人继续开口,“雪儿在外间等着好不好,你母亲脸皮薄,大抵是不想让雪儿看着她被外祖母说教的。”
言映雪抿唇,撒娇道,“雪儿可以不进去,但是外祖母可不许凶母亲。”
何老夫人依旧面上带笑,“好,都听雪儿的。”
言映雪一脸&39;我会在外面监督&39;的表情,“那您进去吧。”
何老夫人独自进了屋,入眼便是侯夫人双眼无神的斜倚在床上,不免心疼,开口却是责备,“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侯夫人回神,看到许久不见的母亲,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娘,您要帮帮女儿,暮白不能去啊!”
何老夫人吃力的将她按回床上,觉得她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就认为全天下都该顺着她,“历朝历代,有哪个世子年至十八还未上过战场,陛下念着言家的牺牲,现在不说,等哪天这份心思耗完了,你觉得暮白还能有什么前途,侯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侯夫人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握紧何老夫人的手,“小时候就有先生夸暮白在读书上很有天赋,他可以入朝为官啊,您让父亲去求陛下好不好,不求大富大贵,有个一官半职就好。”
何老夫人知她一时想不通,不怪她,是她没教好,却没料想她如此自私天真,说教道,“暮白的身份怎可入仕,你这是要把侯府的脸面扔在地上踩啊!”心道这话可不能传到女婿那里,否则侯府哪还有她的容身之地,殊不知言峥今早差点没被她这话气死,“这话千万不要再说,知道了吗。”
侯夫人不甘心,何老夫人自然知道自家女怎么想的,半真半假道,“你身为儿媳,如此藐视祖宗,侯爷若较真,休了你都不为过。”被自家母亲吓住,侯夫人更不敢把早上与言峥的争执说与她听。
何老夫人继续道,“暮白是你唯一的儿子,难道不是侯府唯一的继承人,侯爷又怎会真的让他刀山火海的走一遭,你连这点关系都想不明白吗?”
侯夫人开始摇摆,何老夫人又再接再厉,“我听你哥哥说,太子也会随同前往,此行只会更安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侯夫人内心松动,放软了语气,“女儿不放心啊!”
何老夫人知道她这算是松口了,“慈母多败儿,你这不是为暮白好,而是在害他。”
侯夫人又想起了沈清菀的话,开始反思,难道她真的错了吗?脑海里又浮现她早上的失态,后知后觉的有些担心,“侯爷那里?”
何老夫人见她还知道问,恨铁不成钢道,“现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依我看雪儿都比你懂事。”
侯夫人听母亲这么说,只觉羞愧,“女儿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话已至此,她也不好插手两夫妻的私事,“定武侯这么多年来待你如何,不说我们,你自己也该心里有数,以后断不可再这样钻牛角尖。”
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侯夫人含糊的应下。
何老夫人借口支走了言映雪,又带着侯夫人亲自去找了言峥。侯夫人当着母亲的面,即使再难为情,还是服了软,言峥自然没跟她计较,事情也算翻篇了。
何老夫人本想跟老夫人道个别再回去,不料人又睡着了。和几人聊了些家常,遂也不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