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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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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陆鸿齐见到韩琳琳像躲瘟疫一样,生怕她再说什么不清不楚的话来。

    培训完,大家各自去空教室自由准备明天的考试。

    江郴和陆鸿齐,付韫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三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来不少目光。

    隔壁二中的几个女生红着脸在推推搡搡,不知道在打谁的主意。

    靳祎走在最前面,耳边是韩琳琳的连环夺命问,她的话很密,靳祎只好听着,突然发现她刚才的笔记本没在手上。

    “我笔记本好像落在里面了,我回去拿一下,你们先走。”靳祎慌张的跑回去。

    报告厅门口,几个隔壁二中的女生把江郴叫住,几人围在门口。

    靳祎没有注意看,只想赶快回去找自己的笔记本,她整理的所有数学笔记都在那里,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没仔细看面前站了谁,只匆忙的说了句借过,身边的女生连忙让开。

    是付韫舟叫住了靳祎

    靳祎回头,自然看到了发生了什么,短暂的与江郴对视一眼。

    但眼下靳祎没那么多心思去管,她匆匆解释

    “你们聊,我先去找我的笔记本。”

    说完便拐进了报告厅。

    还好,笔记本没有丢。

    靳祎转身回头,便看到了江郴。

    “哎哟,江少爷,和门外几位妹妹叙完旧了?”靳祎拿着笔记本下台阶,揶揄道。

    江郴无辜,那几个女生他是真的不认识

    “我真的不认识她们,嗯?”

    他去牵她的手,讨好道。

    靳祎没打算再继续逗他,语气正经了一点

    “知道,就逗逗你。”

    这下轮到江郴翻旧账了,他捏了捏她的手,似惩罚。

    “那靳小姐,解释解释和我不熟是什么意思?”

    靳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大巴车韩琳琳问自己的那个问题,尴尬的笑了两声,装傻充愣

    “我怎么不记得了?有吗?我什么时候说过?”

    江郴静静看着她表演,最后拿她没办法,揉了一把头发,两人没在闹,去了教室。

    竞赛如约而至,考试结束,大家集合在大巴车上,思姐带他们去看了漓海。

    漓海很美,思姐说自己很久没来了,上次来是高考完,距离现在也有十年了。

    他们问思姐时隔那么多年再来,漓海有什么不一样吗?

    思姐沉默了好久,笑着回答

    “没什么不一样,漓海还是那片海,但眼下的心境不一样了,刚高考完那会对什么都特别新奇兴奋,但现在好像总觉得失去了这种劲儿一样,对什么都淡淡的。”

    思姐一句话把气氛暗淡下来,随后又自我调侃了一句

    “可能是老了?没事,你们还年轻。”

    气氛又被调动起来。

    大家围在一起,吹着海风,听思姐讲述她的高中,和他们没什么两样,每天三点一线,偶尔会像现在这样,有些不一样的小插曲。

    海风吹过少年人的欢笑,笑容渐渐模糊了思姐的叹息,思姐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里的沙子

    “我们该出发了。”

    该出发继续向前了……

    竞赛成绩在考后一周出炉,一中硕果累累,前十名一中占了六个,靳祎依旧稳居第一,江郴遵守了和思姐的约定,没有糊弄这次考试,和靳祎仅差两分。

    两个人的名字被挂在明德楼的数学红榜上,自从没有谁动摇过。

    直到高二的下学期的期中考试,靳祎被江郴反超。

    靳祎和江郴站在明德楼的红榜处,大眼瞪小眼,两人看了看红榜,又看了看彼此。

    靳祎放下狠话:你等着,看我期末扳回来。

    江郴看她放狠话的模样只觉灵动可爱,摸摸她的头,笑道:奉陪到底。

    但这次靳祎没有等到江郴的成绩单,他没有来考试。

    靳祎一般不会带手机来学校,但眼下得想办法联系江郴,他是生病了吗?怎么没有告诉自己,正想着靳祎面前一道手影划过。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李嘉妍坐到位置上。

    “没,江郴今早没来,他是请假了吗?”靳祎问。

    李嘉妍往后面的位置看了一眼,她这一早刚苏醒过来,确实是没注意江郴来没来。

    虽说两家住的近,但两个人一个卡点到校,一个很早二十分钟到校,上学很少碰面。

    “我也不知道,要不问问陆鸿齐。”李嘉妍回过头来对她说,心想江郴为什么会没告诉靳祎,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了吗?

    正想着靳祎已经起身往陆鸿齐的方向走去,但只见陆鸿齐也摇头。

    靳祎让李嘉妍帮忙打掩护,自己去楼下一趟。

    李嘉妍让她放心去。

    靳祎跑到十八班,把蒋澄然叫出来

    “付韫舟呢?”

    蒋澄然下巴往靳祎身后点了点

    “诺,在那接水呢,怎么了?”

    靳祎小跑过去,不忘给蒋澄然解释

    “今早江郴没在,我问一下付韫舟。”

    付韫舟看着两个人跑过来,问道

    “怎么了跑那么急,找我啊?”

    靳祎点点头表示没错

    “江郴今早没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什么?”

    付韫舟昨晚没有在江郴家里过夜,自然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唯一不对劲的事,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预感,好像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不知道,要不我现在打电话替你问问?”付韫舟偷偷带了手机。

    “好。”

    付韫舟偷偷去了厕所,给江郴拨通电话,但电话那头始终是无人接听。

    走出厕所

    “没有人接听,你先不用担心,我今天中午再给他打,可能睡过了。”付韫舟安慰道。

    靳祎只好回教室,准备今天的考试。

    但直到期末考试结束,靳祎依旧没有见到江郴的身影。

    只是对于江郴的消失,靳祎从付韫舟那里得来了一点消息。

    江郴爸爸病倒,听说病的很严重 现在人在国外的医院。事发突然,就连手机也没有带走。

    剩下具体的,付韫舟也不知道太多。

    整个暑假,江郴就像完全消失掉了一样。

    靳祎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

    不知消息怎么传到齐峥的耳朵里,这天他来靳祎屋里,小心翼翼的提起他的名字 还没等说什么,靳祎便嚎啕大哭起来。

    但他能做的只能是保守住江郴的秘密。

    江青修病倒,集团内部现在乱做一团,各个老油条都觊觎着董事长的位置,周棠安要照顾江青修,无暇顾及公司内部。

    眼下,少年的肩上压上了千斤重,要想保住公司,要想使集团依然是姓江,唯一的办法只有靠江郴接手。

    可谁又信得过一个刚满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和江青修一同打拼的几位元老,知道江青修已经活不了太久,各自推脱纷纷撤股,大家都不想接手这最后的烂摊子。

    江青修失望透顶,只是那副身体也无力使局面回天,他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咒骂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江青修这大半辈子为人处事的风格一贯正直严谨,最讨厌这种过河拆桥的手段,他再三叮嘱江郴不要再去和这群人有任何瓜葛。

    但那晚明明是夏日的雨夜,却像寒冰一样刺骨,深深渗入皮肤,让人发颤。

    他瞒着江青修,恳求这几位元老再坚持几月,他一定会接手,如若他依旧打理不好公司,但他欠诸位的,定会一一奉还。

    那一晚,少年人握起酒杯,把尊严放在最低处,一夜之间被压弯了脊梁。

    只是,这脊梁一弯,便很难再挺直。

    至此,江郴的名字彻底从东城一中淡忘模糊。

    只是每当高三放红榜第一不再是江郴的时候大家还是不太习惯。

    那年高二的竞赛成绩榜单依旧挂在明德楼的一楼处,有时候靳祎觉得一切都还如往常一样,就好像那句奉陪到底好像在昨日刚刚发生。

    “你这次又拿了第一名。”沈源溪的声音将靳祎拉回。

    靳祎回神,才发现原来一切早就不一样了,江郴已经离开半年了。

    那句奉陪到底再也没有人对他说过。

    高三,大家都拼命往前跑,似乎没有人会停下脚步想一些无关大小的事。

    江郴二字彻底从靳祎耳边溜走,仿佛从未认识过,她跟上大家都步伐,拼命的做题麻痹自己。

    付韫舟他们也闭口不言

    窗外的树又枯藤了,她拿起手里的空杯子恍惚了一下,这个杯子好像很久都没有自己会盛满水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虽然又多了付韫舟和蒋澄然,每天放学都很热闹,但靳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笑了笑,窗外又一片盎然,高考如约而至。

    靳祎凭借数学竞赛成功进入国家集训队前五十,获得a大保送资格。陆鸿齐虽没能进入前五十,但通过强基计划也拿到了提前保送a大的资格。

    付韫舟去了b大,三人的学校只有一街之隔。李嘉妍去了s大,报考了最喜欢的外语专业。蒋澄然去了f大,和付韫舟的学校仅差39公里。

    幸运的是,五人还都在一座城市,但遗憾的是,本不该是五人。

    大三国庆节,五人一起回了东城,付韫舟组局,说是马上毕业各奔东西,不知何时再见,要好好聚聚。

    十月份的东城,夜晚的温度骤降,与屋内火热朝天反差鲜。

    付韫舟和陆鸿齐今晚喝大了,不知道谁提起江郴,两人醉酒一时间忘了这是禁忌话题,奈何蒋澄然和李嘉妍怎么提示都不管用。

    “要不是江郴家里出事,我觉得他一定前途无量,可造化弄人啊,韫舟,你说我江哥咋就……”陆鸿齐越说越心疼,仿佛他才是那个家道中落的少年。

    付韫舟这个感性的,听不得这些话,直接哭了

    “算什么兄弟,那么多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也不知道他在国外过的好不好。”

    当年没人知道江郴后来过得怎么样,付韫舟再去他们家里找江郴时,那栋房子已经换了主人。

    他打电话问干爸干妈,也都无人接通,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靳祎默默听着这些,眼神依旧平淡如水,仿佛他们谈话中的这个人与自己不认识。

    可越是这样,蒋澄然就越觉得可怕。

    怎么能不在乎呢,明明最擅长数学,偏偏却选择了物理方向的专业。明明总是想向付韫舟打听他的事,却总是拐弯抹角的乱问。

    明明在乎的要死,却偏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靳祎听不得这些,房间太过于闷热,她借机出去透气。

    “我出去透透气。”她拉开椅子对蒋澄然和李嘉妍说。

    两人还想说什么,但又都欲言又止。

    其实从李嘉妍那里靳祎也得知了一些关于他的事。

    江家公司当时面临破产,后来不知道怎的,江郴坐上了董事的位置,没人看好,谁也不知道他忍受多大的屈辱扛下这一切。

    后来公司局面被挽救,可江叔叔走了。

    周棠安的身体情况也变得不好。

    靳祎看向路灯周围散出的光晕,直到光晕慢慢虚化,最后怎么都看不清那盏路灯。

    她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懂得失去亲人的痛苦,却没有体会到生意场上的刁难和那些冷嘲热讽。

    她好像从来没有怪过江郴,唯一遗憾的是他们差一个告别。

    这是大三的初秋,好像每个人都会相信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少年还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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