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哦是什么意思
冬天，东城的风足够凛冽，吹的人很清醒。
明德楼两侧的梧桐树上唯一的一片枯叶也被着寒风吹落，落在靳祎的脚下。
靳祎今天早上围了围脖，把下半张脸全遮住了，只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她的眼睛圆钝，深黑色的瞳孔很大，但给人的感觉不是可爱，倒是有一丝英气。那种感觉蒋澄然也说不清楚，但就是特别喜欢。
“对对对对，你就这样看着我，别动，就这个眼神。”蒋澄然前几天下单的相机刚到，她昨天刚研究明白，今天就拿来拍照了。
咔，照片定格
“哎，江郴你怎么还抢镜头”江郴刚才从后面突然跑过来，绕到靳祎后面反手比了一个耶
靳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江郴立马装的老实，对她傻笑。
“我看看”靳祎拿过相机
照片里靳祎只露出半张脸，眼睛里看不出太多情绪，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 多了几丝氛围感。身后半臂的距离是江郴，笑得很开心。
她抬眼看了看江郴，又是猝不及防的对视，但这次靳祎没有闪躲，没有慌张。她转头对蒋澄然和付韫舟
“我帮你俩拍一张吧”
还没等蒋澄然开口拒绝，付韫舟就拽着她的书包往后站。
“我说和你拍了吗，付韫舟！”蒋澄然口是心非道。
付韫舟没回她，对靳祎喊
“这个距离可以吗？”
靳祎比了个ok的姿势
一二三
照片定格的瞬间蒋澄然赶紧摆好姿势
“好了，过来看”靳祎招呼他们
蒋澄然很满意
“靳祎，你太会拍了吧。”
两个人站的随意，笑得也明媚，与身后萧瑟的梧桐形成强烈反差。
“过奖了，主要是人长的美”靳祎笑眯眯的看着她。
“嘿嘿嘿嘿”蒋澄然对她笑。
江郴看着她两个互夸提醒到
“快回去了，还有一分钟上自习”
三人震惊看着他
“你不早说”
四人往楼梯口跑去。
自习课过半
靳祎给江郴写了张纸条
“我选全理”
江郴回道
“知道了”后面画了一个笑脸
靳祎看后笑了笑
画的真丑。
临近下课
“咱们班元旦节目准备怎么样了，有人报名了吗”老王看着讲台下的学生们。
然而是一阵沉默
“大家尽量还是踊跃一点，就当放松放松了，有才艺的同学不要羞于表现，再考虑考虑吧。李嘉妍下课再问问大家，定下来告诉我一声，好了，继续学习吧”说完背着手走出教室。
临近期末，大家都不想再分心去准备节目，自然没人应。
李嘉妍没辙，她坐在付韫舟的位置，身体转过来朝向江郴
“真没办法了，只能你来拯救了。”李嘉妍请求他。
蒋澄然和付韫舟在和靳祎讨论题目，靳祎没注意听，蒋澄然戳他俩， 用眼神示意暂停。
靳祎知道她爱八卦，假装在讲。
“你唱首歌就得了”江郴放下笔，身子向后靠向椅背，看向她。
“老师说了，独唱够了，不能再加了 要不我来求你呢。”李嘉妍肯定想过独唱 但奈何这条路被堵死了 。
“我给你弹吉他的话，也算是独唱了。”江郴回道。
“加上付韫舟，凑个乐队，让他打架子鼓 ，就那么定了。”李嘉妍看向付韫舟。
付韫舟举起手晃了晃
“不好意思，手刚受伤 昨天打篮球不小心伤到了”
李嘉妍一时没话
江郴也没作声。
“要不我来吧，我会打”
靳祎最后还是开口了。
“你会打架子鼓！”李嘉妍其实很惊讶，靳祎平时很安静，很难和架子鼓这种乐器联系起来。
靳祎笑着点点头。
“那太好了，今天放学耽误你们一会，咱们选一个歌，然后我就上报了，可以吗。&34;
李嘉妍看向江郴和靳祎。
“没问题”江郴点点头
靳祎也点点头。
李嘉妍很开心，敲定后便离开了。
“你手怎么回事”蒋澄然问付韫舟
“没事，就打篮球的时候碰着了，正常，小伤不碍事”付韫舟笑着回她。
“靳祎，你会打架子鼓啊？付韫舟一直没听她提过，还是有点惊讶的。
靳祎点点头解释
“小时候开始学的，就那么一直练着”付韫舟听完点点头，回过身去。
这次靳祎的举动让蒋澄然感到反常，以往她不爱参加这种节目，也从不会说自己的爱好，可现在她帮了李嘉妍，不对劲。
中午吃完饭她两个又去了一趟小卖部，靳祎此刻正在接受蒋澄然的严刑拷打
“说，你为什么突然主动”
蒋澄然看她想逃避 ，死死按住她的肩膀，严肃的看着她。
“这不是咱们没有人上吗。”靳祎实话实说，毕竟自己也是班级一份子，自己也确实是会打架子鼓。
之前在初中的时候，学习任务少，大家都乐意参加，所以根本轮不到靳祎。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也是”蒋澄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还以为你会有点危机感呢。”蒋澄然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薯愿对她说。
“我又对人家没意思，哪来的危机感”靳祎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江郴的声音。
“聊什么呢，对谁没意思”江郴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最近也没踩井盖啊，怎么那么倒霉啊。
靳祎转身强颜欢笑
“一只狗而已”
蒋澄然听完乐的不行，背过身去偷笑，肩膀不停的颤。
付韫舟走过来问它
“傻乐什么呢”
蒋澄然瞥了他一眼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
四人结完帐回到教室。
今天是周五 ，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就可以放学了。
李嘉妍选了一个校门口附近人少的奶茶店
江郴和靳祎打扫完卫生赶过去。
靳祎平时和李嘉妍接触并不多，但她毕竟是班长，经常往老王办公室跑，平时俩个人只是打个照面，所以接触并不多，但是此刻她们之间的气氛确一点也不尴尬。
李嘉妍与人相处很热情大方，从不会冷场。她身上散发出来气质完全不符合一个高中生，仿佛比同龄人都要成熟。而恰好这种成熟靳祎只在江郴身上看到过，自信且不张扬，温柔而谦逊，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靳祎心里像有一块石头堵在那，怎么都移不动。她想推，推不动。她想砸碎，但没有力气。因为他们看起来就好像是别人眼中的命中注定，多要好。
难道真的被蒋澄然说对了
“等到人家青梅竹马修成正果，你再对人家有意思就晚了。”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她开始在意起来，那次的自我建设好像并没有用。
靳祎看着眼前李嘉妍刚进门给她买的奶茶走神
“靳祎，红色高跟鞋这首歌可以吗？”李嘉妍朝靳祎摆摆手
靳祎没应
“靳祎，靳祎。”江郴喊她
靳祎猛的抬头，看着她俩过来
“可以，我都可以。”
“嗯，那我们就定这首了，对了，咱们还得加两个人，一个贝斯手，一个键盘手，这样咱们就齐了，我已经找好了，咱们隔壁班的，今天他们有事，所以没来。”
江郴和靳祎点点头
“那今天就到这，撤吧。”李嘉妍看向她俩
靳祎对她笑了笑说好，随后背起书包对他俩说了拜拜
“你怎么走，江郴。”李嘉妍看向江郴
“公交。“江郴看着靳祎的背影，总觉得她今天不在状态。
“好，那我就不等你了，刘叔来接我，先走了。”李嘉妍拿起奶茶走了。
“嗯，拜拜。”江郴也跟着走出奶茶店。
靳祎没急着回家，只是那么漫无目的走着
她不知道怎么发泄自己的情绪，想打球。
于是想折回，转身回头
却撞上江郴的目光，又是温柔的，像是能将人溺死在他的眼睛里
靳祎真想问问他
是不是你对谁都那么笑，对谁都那么温柔。
他没走，出了奶茶店他不放心靳祎，就那么一直跟着。
靳祎快步走向前，冷冷得问他
&34;现在能打球吗，能的话陪我打一局。&34;
江郴：打什么球
靳祎：篮球
于是，两人折回学校
江郴被她拉硬生生的着打了半小时，出了一身汗。
靳祎发泄完毕，递给他一瓶水，江郴接过道谢。
“你什么时候学的篮球”江郴没想到她篮球打的那么好。
“初中篮球队的。”靳祎回她
“怎么突然想起打球来了。”江郴又问道
靳祎沉默了两秒，然后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今天放学踩到井盖了，打篮球能去霉运。”
江郴听完乐得不行
“你编的理由再离谱点呢？”
靳祎眼睛也没带眨的又回他
“真的，骗你干嘛。”
江郴没说话了
不想说就不问了，你发泄完就好了。
四点，天色渐暗，橙黄色的落日被明德楼遮挡住一半，靳祎看着眼前的若隐若现的夕阳，就仿佛心中的疑惑，一点点向下沉落，但一旦天亮，它又会放大，再放大·······
靳祎开口明知故问
“你和李嘉妍从小就认识了？”
“嗯，我爸妈和她爸妈认识，所以从小就认识。”江郴回答道
“你····”靳祎停顿了一会
“你和她关系特别好吗？”靳祎硬着头皮问
还没等江郴开口回答
靳祎觉得这个问题不合适，赶紧解释道
&34;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也感觉特别好，我问完了，先走了，天快黑了。”
江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后想了想刚才靳祎一直不在状态，难道是误会他和李嘉妍的关系了？
他赶忙追上去，拉上她的袖口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我和她就只是是从小认识而已的同班同学，其余的关系都没有，不要多想”
靳祎一时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江郴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
&34;就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不要乱想。”
靳祎看着他，笑了
“哦。”
接着往前走了，靳祎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心情莫名变得很好，嘴角扬起笑。
今晚的夕阳真美。
江郴懵了
哦，没了？
“哦是什么意思。”江郴跟上去问她
“就是哦的意思啊。”靳祎故意不答，只觉得他慌张的样子很好笑。
“你语文那么好，自己理解去吧。&34;靳祎又继续逗他。
“没有你这样的。”江郴弹她脑门
她吃痛，但笑着。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橙黄色的日落洒落在歪歪斜斜的影子上，将他们贴的更近，顺着地平线，慢慢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