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跟我回家好吗
程凉来不及换衣服，当即披了个外套冲下了楼。
彼时陆明舟的烟已经抽完了，他双手插兜，双腿一弯一直靠着车身，对程凉露出一个疲惫的笑。
程凉踩着拖鞋走到他跟前，努力忍住扑通扑通的心跳，抬头看他说，“你怎么来了？”
“有点想你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连带着几分疲惫，还没等程凉反应过来，他就伸出双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陆明舟身上的烟草味很重，几乎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程凉能感觉到，他前所未有的疲倦。
程凉把头搁在他的颈窝，手扶上他的后背，“湘大离医院这么远，明天还有门诊，你怎么就跑过来了。”
陆明舟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又重复一句，“有点想你了。”
他的胡茬碰上她的皮肤，传来轻微的刺痛，程凉抬起头，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不打电话？”
“你房间熄灯了，我猜你睡了。”
“那你打算等多久？”程凉的语气带着几分心疼。
陆明舟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心，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才回答说，“原本想再抽一根烟就回去。”
浑身都是他的气息，程凉觉得无比安心。不得不承认，在这漫长的七天，她同样很想他。
程凉眼眶泛着湿润，突然觉得自己没来由赌气的行为太过矫情和幼稚，她主动吻上他的唇，任由他的舌尖疯狂吸食。像是在道歉。
其间陆明舟轻声问她，“跟我回家，好不好？”
程凉被他吻的浑身战栗，含糊的嗯了一声。
回了清水苑的公寓，卧室里，程凉被陆明舟抱在怀里凌乱的喘息，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陆明舟一一吻过，轻柔的向她道歉，“对不起，没把持好。”
程凉锤了下他的肩膀，表示她暂时不接受他的道歉。
今晚的陆明舟像一头饿到疯狂的洪水猛兽，恨不得把她吞了。
她换了个姿势，背对着陆明舟。
陆明舟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两手环在她身前，在她耳边说，“程凉，第一个女孩是曦曦，除了她和你，我从没带别的异性回奶奶的家。”
原来她内心的想法早就被他探知了，一时像被揪住尾巴的猫，程凉有点窘迫。
程凉从奶奶家出来就不对劲了，陆明舟问过邹华，才知道她大概是因为她的话吃醋了。他在电话里对邹华埋怨了一通，怎么对程凉说这些惹人误解的话。邹华只是满意的笑笑，没说什么。
程凉突然发现，她的情绪好像从某一刻开始，已经被陆明舟不知不觉的牵引，喜怒哀乐，不再只是因自己。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这完全违背了她的原则。
“陆明舟，我不该在意的，是我错了。”她淡淡的说。
陆明舟揉了揉她的头发，“程凉，不要把我当成外人。”
陆明舟显然听出，程凉并不是在为吃醋这件事认错，而是为自己后知后觉的依赖。
她不敢依赖他，也不敢相信他。
程凉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身面对它，食指在他的鼻尖上点了点，“快睡吧，明早还要上班。”
陆明舟顺势握着她的手，揉搓着她柔软的手心。
“程凉。”
“嗯？”
“学校放寒假了吧。”
“嗯。”
“春节，你要回家过吗？”
提到春节，程凉突然想到早上程暖打来的一通电话，她请求程凉和她一起回家过年，意料之中的迎来了程凉的拒绝。似乎心里早就有了主意，程暖以她的伤腿威胁程凉，大概意思是她拖着一条瘸腿，反正一个人也去不了机场，大不了她也不回家了，留在寝室冷冷清清的过这个年。药什么的她也懒得换，任由这条腿发烂发臭吧。
程凉哭笑不得，她想不到一向头脑简单的好妹妹竟然还学会了先礼后兵。
最后程凉答应了下来，程暖的目的达成了。不过程凉并不是回家过年的，除去为了程暖，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程凉对陆明舟嗯了一声，回答他，“要回家一趟，不过最多也就一两天，很快就回来。”
“订了几号的机票？”陆明舟问。
“14号。”
陆明舟掰了掰手指头，“除夕那天？”
“嗯。”
“你们姐妹两个，还真是不恋家。”陆明舟低声调侃。
陆明舟并不意外，程凉家里的情况他大致清楚，她从小遭受母亲和继父的薄待，以他对程凉的了解，在与亲人团聚这件事上她不以为意才算正常。
“在你回家之前，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吧。”陆明舟对她说。
“好。”程凉果断的答应下来。
“你不问问是什么朋友吗？”
程凉抿抿嘴，“反正见了就知道了。”
“……”
在除夕的前一天，也就是回洛安的前一天，程凉终于以另一种身份与宋清辉见面了。陆明舟把位子定在了一家新开不久的中餐厅，但这并不是一场三个人的聚会。因为宋清辉带了一个女孩，她是程暖。
以程暖和宋清辉的亲昵举动，没有人看不出二人的关系。
程凉坐在程暖对面，冷冷的盯着她看。
对于姐姐的审视，程暖有几份畏惧，但更多的是雀跃，她为姐姐终于铁树开花而雀跃，为自己和宋清辉相爱而雀跃，更为这场默契的巧合而雀跃。
好像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陆明舟停好了车，姗姗来迟。
对于宋清辉选择与程暖相恋这件事，陆明舟也刚刚知道，他同样有些吃惊，他想不通多年孑然一身的宋清辉为什么会突然开了窍，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老牛吃嫩草。这不是他认知里的宋清辉。
不过在陆明舟眼里，他不觉得这是件坏事。
然而程凉的眼神却有些剑拔弩张，显示对程暖和宋清辉的意外相恋感到不满。气氛有些凝重。
宋清辉则是挂着一抹笑意看着程凉，神情琢磨不定。
似乎看出了什么，陆明舟说：“你们之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