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报仇
夜晚11点钟，程暖输着液睡着了，睡的很沉。程凉为他掖好被子，关了灯，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门。
程凉去护士站嘱咐了两句，然后叫了辆车，直接去了酩酊酒吧。
那里离仁安医院不远，只需要十分钟车程。
酩酊酒吧紧挨着码头，是悦江桥下酒吧一条街中最有名的一家，门店很大，有三层，门牌挂满了彩灯，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光是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到厅内音乐强烈的鼓点，让人感觉一震一震的，很不真实。
程凉几乎可以想象到室内的场面有多狂热。
她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疼。
程凉掏出手机，从脑子里回忆起一串号码输到键盘上，拨过去。
电话嘟了几声，对方接起了，“喂哪位？！”
孟晚的声音很大，背景音乐的声音更大，震的耳膜疼。
程凉把手机拿远了些，她没有说话，眼睛瞟向远处，像是在寻摸什么。
整条悦江都很平静，水面倒映着缕缕华彩，透露着诡异的气氛。
跨过桥是一段黑暗的马路，马路那端有一个狭窄的小巷。
“喂？是哪位？太吵了我听不见你说话！”
程凉抿抿嘴，果断挂掉电话。她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孟晚发了过去。
“出来，我在门口。”
当孟晚看到这条信息时，心里咯噔一声，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如果不出去呢，就当作没看见，会不会好一点？
孟晚叹了口气，并不会，后果只会更严重。
程凉是什么性格她还是了解的。
虽然她在旁人面前可以随心所欲的诋毁程凉，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是有点怵她的。
程凉是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被湘南大学的校长迎进学校的，无疑她在师生眼里是个顶顶优秀的学生，以至于她在学校小有名气。记得有一次在食堂吃饭，有个嘴欠的男同学对着他的同伴议论程凉故去的父亲，程凉听到后，当即把她刚打好的饭菜扣在了那人头上。
男生人高马大的，正准备破口大骂，可当他对上程凉的眼睛时，还是畏缩在了原位。
想到这里，孟晚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隐隐有预感程凉会找上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孟姐，你干嘛呢！快蹦起来啊！”看她对着手机发了半天的呆，她身边的黄毛小哥在她耳边喊道。
孟晚把他脑袋移开，对他大声说了一句，“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说罢，她取了外套出了酒吧。
程凉环胸靠在酒吧外的墙上，头顶一束红光照着她的半张脸，余光瞥见孟晚出现时，她没什么反应，而是静静的望着天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已经飘起了无声的小雨，密密麻麻的，但是地面上又看不到雨点，像是被风吹到了远方。
悦江也不再平静了，水中的倒影颤颤悠悠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见程凉神情淡淡的，不像是要找她对峙的样子，孟晚顿时松了口气，揣着几分心虚走到程凉面前，斜着眼虚张声势道：“有事吗？你来找我干什么。”
孟晚打扮的很性感，长发微卷，紧身的黑色蕾丝连衣裙套装，披着一件白色羊绒大衣，踩着白色高跟鞋。
她身上喷着香水，那味道闻着很名贵，但莫名让人恶心。
程凉只瞥了她一眼，二话不说，伸手扯上她的头发，拎着她往桥的方向走。
“啊……啊……”
孟晚被扯的滋哇乱叫，程凉步伐很快，孟晚佝偻着身子亦步亦趋，高跟鞋也崴掉了一只。
“你要干什么！”孟晚弯着腰吼道。
程凉步伐停顿一下，“你觉着呢？”
“……”
陆明舟的公寓路过悦江码头，他刚做完手术，并且手术很成功，他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
遇到红灯，陆明舟缓缓停下车，拉起手刹，准备打一分钟的盹儿。
深更半夜的码头向来没什么人，如果不是有道路监控，他会选择闯个红灯。
刮雨器偶尔出动一下，携去车前的雨滴。他挤着眼打了个哈欠，无意中看到人行道闪过两个身影。
还以为是眼花了，陆明舟又揉了揉眼睛。
夜里的车灯很亮，可以照耀到很远的地方，使他可以轻而易举看清眼前的事物。
刮雨器时不时的响动一声，像是在埋怨雨太小了，它简直是大材小用。
程凉停在斑马线中央，看了眼车头，又抬头望了望天。
程凉抹去脸上的雨点，略过那辆宝马，接着狠拽了下孟晚的头发，把她拖进一个幽暗的小巷。
那是她之前就看好的地方，最适合行凶。
小巷中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以至于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程凉狠扥了一下，松开孟晚，把她推向一边。
孟晚立马挺起脊背，一边揉搓着刺痛的头皮，一边退后几步，直到背抵着墙无路可退。
墙端立着一个小土堆，孟晚果断的踩上去，一只脚光着，一只脚上的高跟鞋瞬间陷进了土里。
她颤颤悠悠的居高临下，指着程凉吼道：“程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程凉仍在对她步步紧逼，地上恰好有根木棍，有手腕那么粗，她不慌不忙的捡起，在手上使了使力道。
孟晚想逃，可这是条死胡同，前面堵着程凉，后面是她紧靠的墙，压根无路可逃。
况且她被吓得腿软了，就算有路，她也不一定能动的了。
放到平常，她很难从程凉脸上看到什么表情，现在也一样，即便是愤怒，程凉也很少让别人察觉。
然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程凉的眼睛充血红肿，眼白显出几根红血丝，丝丝透着渗人的寒气。
孟晚怕极了，她见过程凉的轻蔑、冷漠，不可一世，却从没见过她这种凶狠狰狞的目光。
像一个恶魔，即将大开杀戒的恶魔。
头皮仍在向大脑传递痛感，但却没有让孟晚丧失应有的理智。孟晚戒备的看着程凉，缓缓把手伸向衣兜，在掏出手机的那一刻，被程凉的木棍狠狠敲到了地面上，连带着手指被打的生疼。
“啊！”孟晚弯腰捂着手，大吼一声，“你到底要干嘛！”
程凉走近半步，手持木棍的一端，另一端抵着她的胸膛，使她紧紧贴着墙。
孟晚吓得顿时哭红了眼睛，撇着嘴说：“师姐，求求你，别吓我……”
“为什么？”程凉冷声说。
“你说什么？”孟晚哭着问，张嘴时上下唇夹着拉丝的口水。
“为什么欺负我妹妹？”
程凉的声音不大，甚至异常镇定，但却是咬着牙说的，令人不寒而栗。
“我没……没有……”
孟晚害怕的侧过脸去，闭上眼睛。
木棍已经松开了。
“没有？”程凉冷冰冰的质问她。
“我不是故意的，”孟晚狡辩，“都是她，是她先挑衅……啊！”
还没等她说完，腿上就传来一阵刺痛。
孟晚一下就脚步虚浮了，那根木棍停留在她的右腿上。
她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程凉，是疼痛的表情，也带着不可置信。
程凉退后两步，对她说：“孟晚，你把我妹妹的右腿弄骨折了，那今天，你的腿只会比她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