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楼危机
“风哥儿、风哥儿”云风刚从云奕房间出来,远远的就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从云府门口传来。不一会儿,只见三个和云风差不多大的孩童向云风跑来。
为首的是一个皮肤白嫩、胖墩墩,身穿黄色锦袍的小胖子。其后是身穿灰色棉衣,鼻孔挂着两行鼻涕,吸溜吸溜的清瘦男孩。而跟在最后面的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粉雕玉砌的青衣小女孩,右手上带着个红绳穿起来的小石球。
小胖子名为沈万钧,是踏雪城大家族沈家家主的独子,为人比较仗义,正义感爆棚,喜欢管闲事,但是性格却较为胆小,一遇到打架就喜欢躲在云风身后进行“精神”输出——嘴炮。
小女孩是小家族李家家主的小女儿,名为李诗涵,外号“跟屁虫”,天天喜欢跟在云风他们后面蹦跶。沈家、李家都是云家的世交,所以他们从小就认识。
而清瘦男孩叫周啸坤,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沉默寡言,但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有次被一群纨绔欺负,他逮着一个人就往死里揍,头都被打破了,硬是不求饶一句,最后被路过的云风他们出手相救,从此都混在一起,外号“二狗”。
“风哥儿,听说云家的粥铺被砸了,你咋样,没受伤吧?”小胖子微喘着气,他们听大人说起这件事,就约着一起赶过来了。
云风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没事,他们已经被我打跑了。”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啦?听大人们说那些流氓是被你打跑的,我们都不敢相信。”跟屁虫李诗涵从小胖子和二狗中间挤过来,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云风。
“炼体啊,云家有《蛮象诀》你们都知道的,我是提前血炼了。”想到解释太多他们也不懂,云风直接将实力暴涨归结于炼体之术。
“那以后有风哥儿撑场面,在踏雪城可以横着走了。”
“那可不,城里的纨绔们连武者都不是,带的家丁也就是个武者初、中期。”
小胖子和跟屁虫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他们四个号称“除恶四人组”,专门整治到处惹是生非、欺压百姓的纨绔子弟,以至于有他们到的地方基本都是鸡飞狗跳。当然,那是揍纨绔揍的。
“对了,风哥儿,今天我们一起帮你施粥,还带了家丁过来,如果还有人敢欺负你,我们就一起揍他。”
“就是、就是。”
“行,你们来那么早,都还没吃吧,一起吃个早饭,然后我们去施粥。”
一上午风平浪静,并未再出现有人闹事的情况,但云风心里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感。
“哼哼,老夫人,我们家主好心好意,你却不识好歹!酒楼你们迟早是要交出来的,早一天交出来,早一天止损!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走着瞧吧!”
云风路过客厅,只听里面传来一阵讥讽,随后就见王家管家一脸不爽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瞥了一眼云风,又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大步离去。
“咳咳咳”云风走进厅内,只见老夫人被气的弯腰直咳嗽,他赶忙上前为其顺背。
“奶奶,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而且父亲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放心,奶奶没事,老毛病了。对了,我听怜儿说你早上醒了,结果施完粥又跑出去了,怎么也不好好休养休养啊。”
“奶奶,我已经没事了,身体好着呢,您就放心吧。”
“呵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咳咳咳”说着说着,又咳嗽了起来。这几年为了云家的事情,老夫人没少操心,长期忧愁、思虑最为伤身。
云风一边帮其顺着背,一边望向王家管家离去的方向,眼神微沉。
踏雪城共分五大势力,城主府、王家、沈家、许家,以及以云家为首的众多小家族。虽然由于边城的原因,城中还驻扎了边军,但并不参与踏雪城的势力纠纷。
除了城主府一直处于和事佬的角色,几大势力之间彼此明争暗斗在所难免。
而王家却与其他势力的小打小闹不同,一直想整垮云家,拆散以云家为首的小家族联盟,好逐个吞并以进一步壮大王家。
云家有酒楼、客栈、衣帽铺、粮油铺、首饰行各一间,加上王家与云家在酒楼、首饰行的生意上有重叠,挖掌柜、挖大厨、抢货源、造谣、低价战等等,日常对云家的打压更是不余遗力。
而近两年王家动作更加频繁,酒楼的镇楼大厨被挖走,导致菜品口味一般,更没有什么新菜品出现。其次,酒水货源被抢,也造成包括上等美酒冰玉酒在内的酒水全部断供。要不是云家有个自己的小酒坊,基本就无酒可用了。
但是云家自酿的酒水味道很一般,再结合以上种种问题,现在客人大为减少,用门可罗雀形容也不为过。
家主及族人不断尝试拓展商路寻找货源、大厨,却也没有大的进展,使得云景酒楼的经营越发困难。
与此同时,王家近年还拉拢了许家,一起对城主府施压,迫使城主府对云家施压。要求在年底如果还是无法解决酒源等问题,不能让酒楼起色,就要行使城主特权,免去云家对酒楼的经营权。
眼看着就快年底了,云家家主及族人的几个队伍,均未见回来。这犹如一块大石般,压在云家众人的心头,也让坊间对云家的“唱衰论”越发频繁。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咱云家酒楼的胡厨跑了,听说也去王家那边酒楼了。”
王家管家还没走多久,就见丫鬟兰儿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胡厨已经是云家最后一个能稍微拿得出手的大厨了,其他老厨子和新请的厨子,一个个不是被挖到王家那边去,就是收了王家的钱另谋出路了。
“唉”老夫人听了兰儿的话,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随后咳嗽的更加严重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厨子的事情还没消停会,没多久管家辰伯也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丁,他们用担架抬了个人进来。
只见担架上的中年男人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原本圆润的脸上已毫无血色,头上缠着的白纱布渗出一大片殷红,而右小腿的腿骨已经骨折变形。
“阿福!”老夫人看到担架上的中年男人,立即杵着拐杖扑了过来。
中年男人是云家酒楼的掌柜云福,也是云家支脉族人,为人颇为圆滑,处事老道,从未与人发生过矛盾冲突,遇到的事情每次也都能处理的皆大欢喜。
所以,老夫人很放心将云家最大的产业交给他来管理,而此刻他却如此凄惨的昏迷着。
“快、快,快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一定不能让阿福有事。”老夫人焦急的安排兰儿赶紧去请大夫,随后问辰伯道,“阿福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伤成这样?”
原来,王家管家离开云家后,带着几个家丁来到云景酒楼,说要吃饭,让他们上最好、最贵的菜。
明明王家有自己的酒楼,他却要来云家酒楼吃饭,阿福知道来者不善,但自家酒楼有武力的小厮都和商队出去了,只得始终陪着笑脸,让小厮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结果等菜全部上齐了,对方没吃几口,就把菜吐了出来,并骂道这菜连狗都不吃。
阿福连连道歉,称给他们免单,不收他们的钱。
但对方却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两黄金作为补偿。气得酒楼的小厮们咬牙切齿,一千两黄金什么概念,他们一辈子都挣不了一千两黄金,这都抵得上王家的豪宅了。
阿福自然是拿不出来的,而对方就直接掀了桌子,开始打砸酒楼,并口口声声说阿福侮辱他们,给他们吃狗食。
阿福想拦着他们砸东西,结果被对方武者境界的家丁一顿毒打,直接打断了腿、打破了头,留个半条命后扬长而去。
听着管家辰伯从小厮那了解到的来龙去脉,云风面色铁青,紧握的双拳已流出丝丝鲜血,他一个箭步就要冲出门外。
“风儿!不可!”老夫人焦急的叫住了云风,“王家的护卫长是武师境界,你斗不过他们的,去了还会有生命之忧啊!”
老夫人赶紧走到云风身前,把云风搂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奶奶知道你很难过、很愤怒,你也是阿福看着长大的,彼此都有感情,但我相信他也不希望你有事。听奶奶话,不要冲动,先等你父亲他们回来。”
云风强忍着泪水,心中满是悲愤,既为阿福难过,也为自己的实力不够而愧疚,一双还略显稚嫩的拳头松了又紧,最后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两天后,晨曦下,云风正在练拳,突然听到家丁们都在喊,“家主回来了!家主回来了!”
刹那间,这句“家主回来了”,像个引子般,瞬间点燃了云府,让整个云府沸腾了起来。
所有族人都在奔走相告,往客厅赶去,这也让一直笼罩在众人头顶上的乌云,终于有散去的迹象。
云风也赶紧收拳,和大家一起向客厅跑去。
厅内,坐着三个中年男人和老夫人,其中一身材魁梧,国字脸、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正是云家家主云啸天,另外两人是老二云啸海、老三云啸山。
只见老二、老三都低着头,家主云啸天更是胡子拉碴、满脸沧桑,原本如电的双目,此刻也黯淡无光,满是愧疚与愁色。
看到这一幕,云家众人的心里均咯噔了一下。
原本微晴的天空,也突然阴云密布。
“要下雨了,大家都散了吧”老夫人朝着厅外的众人,无力的挥了挥手。
当天,云景酒楼正式宣布——停业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