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流氓
许是沈南初讲故事的声音很是催眠，适才还活泼好动的步月现在趴在赫连故池怀中睡着了。
“要我说这元国君主就是脑抽，得到时不珍惜，失去后又情深意切，演给谁看呢？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也不重视，妥妥人渣无疑。”赫连故池鄙夷道。
又瞅了一眼泛黄的话本，小声道：“你从哪弄的话本，看着好多年前的吧？”
沈南初微微一笑：“早年跟随使者去元国的时候，在市井小巷买的。”
“你还好看这口，那是不是也有《美貌戏子与替身将军》的话本？”赫连故池调侃道。
沈南初神色微怔，“还真有。”
赫连故池：“……”
“你怕不是看这些看歪了吧？”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单纯心悦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赫连故池有些束手无措，“啧，以后少看这些……”
“可我看阿池好像也爱听。”
似是被戳中了心思，赫连故池尴尬地清了清嗓，道：“故事吸引人罢了……”随即眸光一亮，话锋一转：“你给我讲的是奕如生身世的故事？可这分明是话本来的。”
话本的故事都是编出来的，就算是传记也是半真半假。
沈南初无奈地叹息道：“不瞒你说，当时我在军营的时候，闲来无事就翻开这书来看……”
看得太入迷了，奕如生进来的时候都没发现。
书的内容也被他瞧了去，粗略地看了一遍后，便轻描淡写地说这大部分内容是他的《父母爱情》。
起初沈南初只当他开玩笑，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下，派人去调查了他的身世……
赫连故池低着头，捂着口鼻看不出神情，肩膀一耸一耸，喉间溢出几声断断续续的低笑。
沈南初眉眼微蹙，“你笑什么？”
赫连故池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脸上的笑意逐渐放肆，憋不住地笑出声：“我只是没想到你看本书还能遇到故事里的人物，实在太神奇了……”
沈南初单手撑着脑袋，模样天真，“那你是没看过别的，其实大部分都是有原型的。”
赫连故池拍拍脸颊，尽力克制笑得太过分：“不行，我一想到你一本正经处理公务，顺带看了龙阳话本我就想笑。”
“我看起来很古板吗……”沈南初放下手，开始自我怀疑。
还是没能忘记当时赫连故池喝醉酒扯着他的袖子喊他“沈叔叔”……
“你还古板，你简直是流氓一个，哪里古板了。”赫连故池神露出夸张的神情，辩驳道，随即抬手搭在沈南初的肩颈上，拇指轻轻摩挲，俯身蛊惑道：“床上床下都是……”
真不安分，三言两语又把他的魂勾了去……
沈南初眸色渐渐幽沉，毫不掩饰地释放着爱欲，抬头欲要一吻芳泽之时，赫连故池巧妙地避开他的热情。
“办正事吧。”
沈南初呼吸微沉，盯着他的眼睛很是炙热，情不自禁地捏住他的下巴，覆上肖想已久的唇瓣，疯狂而热烈地索取爱人口中的芳香。
唇舌分离，带出丝丝缕缕的津液，沈南初低喘道：“这也是正事。”
赫连故池不自然地偏过头，抱着步月的手紧了紧，“你赶紧的再去会见那奕如生，别一天到晚的赖在这不走。”
入夜，宝鹊楼满堂烛光，来往的宾客如云，听闻今日奕先生心情大好，特地为众人献上一曲《鸳鸯戏》。
要说往日可没这福分，想听奕如生的戏得看本人的心情，好的时候能为一人独唱，不好的时候登台是痴心妄想。
今儿个不知怎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肯为四方来客唱上一曲。
奕如生步履轻盈地走上台，冰蓝色的眼眸柔情似水，凤眼轻轻转动，目光落在了台下最左边角落的位置，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随着锣鼓敲响，奕如生水袖飘荡，身姿灵动，朱唇轻启，唱着情深几许，烟雨蒙蒙。
良久，一曲毕，台下掌声雷动。
奕如生收起长袖，微微躬身行礼，“各位，今日这一曲，是唱给沈将军的。”
他清澈明亮的声音穿透整个大堂，泛着爱意的视线停在沈南初身上，瞬间引起一阵骚动。
台下众人纷纷向角落地的沈南初看去，议论声四起。
“奕先生什么意思？他和镇远侯还有这等关系？”
“难道那话本里讲的将军就是镇远侯？”
“实在不可思议，我还支持那替身将军呢……”
“他们曲折的感情终于要美满了吗……”
“……”
沈南初神色自若地饮着茶，目光冰冷，并无起身接话之意。
“将军怎么不回话啊，奕如生可一直盯着他呢。”
“或许是人太多了，羞于开口。”
“有道理。”
旁边的人交头接耳地谈论着。
奕如生见他丝毫不理会他做派也不恼，拂了拂水袖，从容道：“将军不喜人多，各位既已看完这戏，便散了吧。”
待人群退散后，沈南初依旧面无表情，岿然不动。
奕如生提起裙摆，下台缓缓走向他。
蹲下身为他续了盏茶，低声道：“还请将军谅解，戏还是得唱得逼真才足以让人信服。”
沈南初会心一笑，饮下他递过来的茶，余光瞥过红柱后边的黑影，眼底闪过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