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解暑
蒲草日夜繁茂,如绿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招展,荷花带雨而开,荷香满院。
细雨过后,和煦的日光倾泻而下,照得池中的绿荷熠熠生辉。
赫连故池伏在凭栏前赏荷,雨珠顺着荷叶缓缓坠落,滴入平静的水面,泛起清脆的声响,接连如此,似是弹奏美妙的乐音,悦耳动听。
“这都入夏了,还不回来。”
赫连故池伸手接过菏叶上的水珠,又随性一挥,反反复复,无趣又解不闷。
“裴恒已是翰林院修撰了,和岁潇感情日益渐深,都快喜结连理了,你还不回来!”赫连故池紧紧地捏了荷叶一角,愤懑道:“再不回来,就把你这府邸烧了!”
“烧了那为夫就只好住你那了。”
熟悉低沉的男声入耳,赫连故池脸色骤然一变,眸光发亮,拍拍手上的水渍,转身朝着身后的男人扑去。
二话不说猛亲了他一口。
沈南初轻轻地抚过他的脊背,柔声道:“路上遇到点小事,耽搁了。”
赫连故池蹙眉:“什么事?”
沈南初叹了口气,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去的时候碰见奕如生,来的时候去见了他。”
“这算什么事!”赫连故池愤愤地推开了身前的人,咬咬唇怒道:“你还主动去见他?”
好得很啊,亏我日思夜想盼你早归,你却想着那美人胚子,早知如此,还不如睡个回笼觉来的洒脱!
沈南初忍俊不禁,看他生气的模样着实好笑,这脾气是越发沉不住了。
以往都会静下心来细细听他诉说,这会提到奕如生,就如同碰了炸药桶,一点就燃。
“我来的时候带了些江航乌梅,待会配些桂花和甘草熬成汤给你,好消消暑气。”沈南初嘴角挂着浅笑,逐步靠近他。
赫连故池神情滞了一瞬。
酸梅汤?
还是专门跑了趟江航采来……
难怪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
不过,酸梅,酸的……
“你拿这揶揄我呢!”赫连故池双手叉腰,佯装生气,心底却乐开了花。
沈南初俯身凑近他的耳旁,语气低沉诱惑:“阿池现在可比这酸梅酸多了。”说完还舔了舔他发烫的耳垂。
赫连故池呼吸一滞,心却砰砰直跳。
反应过来的他不甘示弱地啃上他突出的喉结,引得身前的人闷哼了一声。
似是取悦到了他,赫连故池轻笑着,顺着脖颈吻上他微启的薄唇。
沈南初眼神幽沉,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他们唇舌交缠,互不退让地彼此追逐。
呼吸渐乱,沈南初的吻从唇上,落至下巴,而后落在他锁骨处啃吮。
赫连故池微微仰头,眯着双眸,红唇半开半合,故意发出声声诱人的低吟。
惹得伏在颈间的人呼吸微颤,发了狠堵上那不安分的嘴。
骨节分明的大手情不自禁地覆上他轻轻发抖的手,缓缓引向他……随即有意无意的蹭了蹭。
沈南初头皮发麻,抓着他的手更使了些力,低笑道:“怎么不问我为何去见了那奕如生?”
“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求着你说。”赫连故池就着他的动作故意使坏,无辜道:“嘴长在你自己身上的,我又能如何?”
话罢,垂眸不经意地往他那处一瞥,惊呼道:“怎么反应更大了!”
沈南初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似是渴了,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抚着他的侧脸,额间相抵,身躯紧紧的贴在一处。
感受到沈南初身体逐渐滚烫,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他,惹得他脑袋有些发晕,喘息道:“等下被人瞧见了……”
“早就叫退他们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沈南初声音略带隐忍,捏了捏他的臂膀,恳求道:“阿池体谅体谅为夫,积久不纾,会憋坏的。”
赫连故池刻意地往后一退,不悦道:“你不是要说奕如生的事吗?”
“等会再说也不迟……”沈南初迫不及待地拖着赫连故池的双腿缠上他的腰间,稳稳地将人搂紧。
衣襟不知何时散乱……
微风习习,荷池泛起波澜,那碧绿托盘似的荷叶上,滚动着一颗颗晶莹的珍珠,那白中带红的荷花轻轻摇曳,好似在翩翩起舞……
两个时辰后,赫连故池枕在他的怀中昏昏欲睡。
就要彻底合眼的时候,心底的疑惑猛地窜起,揪着沈南初的衣领,质问道:“所以你见他做什么去了?”
瞧他神情无比严肃,沈南初没由得笑出声,食指轻轻弹了下他的脑袋,无奈道:“你把我想什么去了。”
“那你倒是说他要求做什么啊?”赫连故池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我又不是傻的,他找你能有什么好事?能让你主动找他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沈南初点点头,慢慢地诉说他去了一趟关东的收获,后又话锋一转:“四方玉的事他或许知道得更多。”
“不过……”
“他提了什么条件?”
“以正室之名入我侯府。”
赫连故池骤然起身,困也不困了,冲着沈南初喝道:“你答应了?”
“不曾。”
“为何不应,大好的机会!”
“啊?”沈南初愣愣地凝望着他。
赫连故池恨铁不成钢道:“你傻呀,假意应允,试探他的口风,你难道没发觉他甚是可疑么?”
骊妃特意嘱咐持玉者务必保管好,他奕如生怎么做的?转手高调地交给了裴恒,美其名曰不想淌这趟浑水,可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赫连故池解释道:“我查过,他的宝鹊楼是一年前在洛城开张的,持有青龙玉本该低调安分才是,却频频吸引人的注意,这不是有意为之吗?”
“这不,你和相府的人都盯上了他。”
沈南初眼波闪了闪,疑惑道:“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只是不明白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就是不清楚所以才要探他虚实啊。”
“可侯府的主人只能是你。”沈南初委屈道。
赫连故池“啧”了一声,掐了他手臂上的肉,气道:“假意假意,谁让你和他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