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生退意
历经数日艰难跋涉,整支队伍终于在三日之后抵达函阳县地域。
钟良背负的粮食因数日来众人的消耗已所剩无几,所以后面几日的赶路反倒轻松了些。
望着不远处已逐渐浮现的低矮土墙,钟良等人心中不由得一阵欢喜,。
“加快脚步,马上就到了,等进了城,你们就有的是时间休息!”
严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庆之所乘坐的马车不时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车速也瞬间提高不少。
众人闻言精神为之一振,纷纷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望见了函阳县的城门。
城门口,两扇包裹着铁皮的木制大门已然敞开,隐约可见十几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正聚集在一起,时不时地朝着远方张望着什么。
待队伍出现在他们视野中时,那些人纷纷站成一排,为首的两个人甚至还走出队伍,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是打算迎接队伍里的众人。
只不过,当众人终于临近函阳县城门口时,钟良等人都喘了口气停歇下来,但那辆载着杨庆之的马车却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擦着那两个上来迎接的中年官吏,向着城内疾驰而去。
“这?”
那两人顿时面面相觑,颇为尴尬。
“诸位莫怪,我家主上赴任心切,早在帝州便听闻县里匪患猖獗,故而第一时间便要去县衙查阅档案,有所怠慢,还请诸位多加包涵。”杨庆之一言不发地走了,不光前来迎接的县城官吏尴尬,就是留在原地的一行人也感到极为不自在。
好在严管家站了出来,双手抱拳向着四周的官吏们说道。
而为首的那两位,乃是县里除新上任的杨县令外,职位最高的官儿了,分别是张县丞和郑主簿。二人在相互介绍中得知,面前这位向自己等人赔罪的便是杨庆之的管家,于是纷纷开口寒暄起来,口中连连说道:“不得罪,不得罪,杨大人心系我函阳县的民生,我敬佩万分,更应该向杨大人学习才是。”
钟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张县丞和郑主簿显然对杨庆之的扬长而去感到极为不满,只是碍于对方是自己等人的顶头上司,不便发作罢了。
可此二人在函阳县经营多年,论对函阳县当下情况的了解,不说了如指掌,起码新上任县令的杨庆之是远远不能及的。
如今刚到县里,便开罪了这两条最大的地头蛇,钟良已感觉到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在一阵寒暄过后,众人便在张县丞与郑主簿的引领下,朝着县里唯一的一家客栈走去。
杨庆之贵为县令,自然吃住都在县衙,严管家作为心腹,也可住在官厩,而孙石头和钟良等人,只是仆役身份,自然无法跟随在杨庆之身边。
但不安排又不合适,毕竟他们的主子是杨庆之,故而郑主簿做主,打算先将他们安置在客栈中,至于费用嘛,自然由严管家出了。
福来客栈,自函阳县设立之时,便已矗立在此,规模颇大,听闻总店设立在莽州首府天纵城,乃是外来行商人员歇脚住宿的首选之地。
夜深之际。
钟良在房间完成了他降临此世后的首次洗漱,突如其来的松弛感顷刻间占据他的心神,令他禁不住想要立刻睡上个三天三夜。然而他左思右想,如今前路不明,杨庆之和严管家行事怪异,自己又得罪了函阳县的县丞与主簿,待在此地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倒不如就此离去。
一念至此,钟良越想越觉得有理,起身收拾好行囊,便打算开溜。
整支队伍的所有人都被严管家安排在这间客栈之中,而他本人则在最外面的一个房间休息。一旦有人打开房门决定外出,必然会被严管家察觉,继而会被其厉声呵斥回去,傍晚时分,就已有家丁打算外出耍乐,被严管家一口回绝。
当时那家丁还很不乐意,在被严管家一巴掌打翻在地后,便不敢再多说一句,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钟良算是看出来了,严管家将他们带到此地,名为住宿,实则软禁。
至于为何软禁,钟良不知原因,但估摸是杨庆之的意思。他只知道,再待在此地,下场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杨庆之不可信!
所以,钟良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今晚就离开这里,以他此刻的身手,再配上强大的精神力感知,混过严管家的感知绝对绰绰有余。
至于其他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钟良独自在房间内枯坐良久,数个时辰之后,万籁俱寂,他便知道,自己可以行动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客栈内的窗户,此时的钟良已经换上了一套普通百姓打扮的粗布衣衫,这是他来函阳县之前特地在帝州购买以作换洗之用的。
身子一翻,便轻松跃了出去,全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在房檐上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钟良便寻了一个空当处,又一个翻身,轻盈地落在了大街上。
此时的函阳县一片漆黑,偶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伴随着阵阵轻微的喘息声,在夜色里勾人心弦。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声清脆的锣响在无声的夜晚中能够传得很远很远。
钟良缓缓行进在无人的道路上,朝着白天进城时的方向走去。
夜晚函阳县的城门虽然会关闭,但钟良在白天进城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由于函阳县只是莽州境内的一座小城,并且没有什么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这也就致使了函阳县的城墙近乎于摆设,只有矮矮的一层,且全部都是由泥土混合着少许砖瓦碎石垒成。
而就是这矮矮的一层,又因为城墙底下生活着许许多多贫困的百姓,而被掏得高一截矮一截。
因为这些较为贫困的百姓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房子自然也就没有灶台生火做饭,他们也就只好就地取材,比如从城墙上面砸些砖瓦碎石下来,当场垒成一个简易灶台用以生火做饭。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函阳县的城墙残破不堪,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缺口。
而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缺口,函阳县夜晚准时关闭的城门也就成了摆设。
钟良正是打算从这些城墙的缺口处,离开函阳县,至于目的地,暂定为莽州首府天纵城。
在路上与孙石头聊天的时候,钟良陆续得知,天纵城内有很多组织招收成员,这些组织中,超凡者不在少数。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加入那些组织来获得超凡的力量。
钟良始终难以忘怀那晚的战况,严管家出手所操控的影子无脸人,山匪头子手中铜镜所召唤出的恶虎,那名为方祈年的青年所使出的神乎其技的银针,都对他的心神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那是超越凡人的力量!
因此,钟良便打定主意前往天纵城,寻找机会加入那些神秘组织,掌控那超凡的力量!
至于孙石头为何知晓这么多,却不想办法脱离这支队伍,前往天纵城,成为那所谓的超凡者,钟良也找机会旁敲侧击地向他询问过这个问题。
然而,孙石头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仅有一次实在被钟良问得烦了,才无奈地说道,以后会告诉他原因的。
而就在钟良思绪放飞之时,不远处的一处漆黑巷道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呼救声:“别,不要……救救我……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