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自求援
黄沙漫卷,古道苍凉。
过了伏牛山,便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方圆数百里都不见人影。
一支十多人的队伍,守护着一辆奢华的马车,艰难地跋涉在这条满是黄沙的古道上。
昨晚经历过山匪与恶虎的一番肆虐后,整支队伍人员损失惨重。
家丁们因为第一时间顶了上去,折损了八人;仆役虽冲得慢些,却因实力远不如家丁,也损失了十人,剩下的也都人人带伤。
因此,这支队伍目前家丁仅剩下四人,仆役仅余十一人,再加上后来被抢救回来的严管家以及新任县令杨庆之和他的妾室,整支队伍仅有十八人。
人少了,队伍里的辎重却不见减少,无奈之下,醒过来的严管家只得下令丢弃一些无用的衣物及大量沉重的铜钱,只带上粮食和金银细软,队伍这才重新上路。
只是,队伍的后面仍旧远远地坠着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正是昨晚出手的方祈年。
由于所有人都带伤出发,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奈何严管家坐在一匹山匪遗留下来的骏马上,恶狠狠地催促着众人。
出于对严管家昨晚突然展现出来的实力的畏惧,众人不得不强忍着伤痛赶路,心底里不免暗暗骂娘,杨庆之和严管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一行人问候了个遍。
………………
“主上……”
马车内,严管家一脸惶恐地跪在地上,完全不复之前催促仆役们赶路时的狠毒。
“昨晚,你让我很失望。”杨庆之连看都没看他,半躺在卧榻上,一只手伸进一旁满脸呆滞的秋琳的怀里,狠狠地揉捏着那一抹腻白。
“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办法让后面跟着的那个书生,把昨晚那件奇物,让与我。”杨庆之说完,便不再理会紧皱眉头的严管家,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待得满脸惭愧的严管家下去之后,杨庆之陡然之间变了脸色。
“真是废物!”不屑地骂了一句后,杨庆之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海螺。
“看来还是得联系一下家族放在莽州这边的暗子,不然恐怕难以成事。”杨庆之喃喃自语道,随后对着海螺微微敲了一下,顿时,一股隐晦的波动便以马车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最终向着莽州首府天纵城飞了过去。
做完这件事,杨庆之松了一口气,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旁边衣衫不整、神情呆滞的秋娘身上,嘴角不由得上扬,狠狠地扑了上去。
……………
“阿良,没想到昨晚你竟然那般勇猛,我们竟然丝毫不知,快说说,你以前都是怎么练的。”
赶路途中,仆役们各自背负着几个大包袱,孙石头脸色已不似昨晚那般苍白,像是恢复了过来,此刻正拉着钟良,满脸的好奇,追问个不停。
“是呀阿良,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般厉害,好家伙,一刀一个,你昨晚好像杀了好几个吧,要不是你,咱们根本撑不了那么久,那几个家丁估计都活不下来。”其他的仆役们也是满脸放光,与有荣焉。
另一边剩下的几个家丁也是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哎,我就是天生力气大了点,没啥大不了的。”钟良装作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道,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察觉一道无形的波动从杨庆之所乘坐的马车中射出,散入虚空,不知去了哪里。
他的心下顿时一紧,昨晚杨庆之没有出手,被那方祈年抢了先,还夺走了山匪手里的奇物,想必不会轻易甘心。
那这道奇怪的波动又是什么情况呢?
这时,严管家面色阴沉地从马车内退出,众人见状纷纷缄口不言,生怕此时触霉头,平白无故挨上一鞭子实在不划算。
只见严管家从一名家丁那里牵过一匹骏马,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朝着队伍后面那远远坠着的身影奔去。
很快,严管家便来到了方祈年身前,只见他下马与方祈年说了几句什么,那书生却连连摆手,严管家似乎有些焦急,不甘心地凑近前去,却被书生满脸不在乎地摇摇头,之后更是无视严管家的话语,仍旧远远地跟在队伍后面行进着。
不一会儿,严管家回来了,脸上满是愤怒,还带着几分惶恐。
他将马匹交给家丁,自己则钻进马车里,看样子似乎是要向杨庆之汇报什么。
很快,马车里便传来了茶杯摔碎的声音。
严管家有些狼狈地出了马车,只是,与进去时不同,这次他的老脸上带着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看什么看,都加快速度,三日之内赶不到函阳县,通通都要挨鞭子!”
严管家被众仆役看得有些恼羞成怒,气急地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呵斥起来。
钟良一时不察,被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背脊上,忍不住痛呼出声。
“加快脚步!”
严管家才不会管众人的伤势,手里的鞭子一个接一个毫不留情地抽了过去。
“快些走,这老货怕是在杨大人那里受了委屈,找我们撒气来了。”
孙石头怒骂一声,众人纷纷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钟良忍住疼痛,望了严管家一眼,气上心来:“老匹夫,给我等着!”
………………
方祈年把玩着手里黄澄澄的铜镜,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映射出一抹奇异的光晕,内里隐约可见一头肋生双翼的恶虎在其中上下沉浮。
“真是可笑,异族之人还敢威胁于我。”方祈年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
想他方祈年自西境荒州来到这南境莽州,其路上行程何止千里,为的就是那冥冥中宿命的指引,如今终于得见一丝线索,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何况这面铜镜本就是一件奇物,虽说品级不高,但方祈年凭借自身“刺青师”的特性,已经敏锐察觉出了这面铜镜本身并不完整,应该是某件高品级奇物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它与自身刺青师的某些特性颇为相似!
而这就恰恰说明,这面铜镜应该就是方祈年宿命指引中的一部分!
“不过,看那老货一脸嚣张样,其背后之主,也就是那杨庆之应该并不简单,也罢,我也联系一下集会中人吧,我记得,函阳县好像是有两个外围成员的…………”
暗自思附后,方祈年虽说仍有些不屑,但心中还是隐约担心对方软的不行来硬的,强行出手与自己争夺机缘,思来想去之下,方祈年还是决定向自己依附的某个组织寻求支援。
而与此同时,函阳县内。
陈氏兄弟猪肉铺,因常年价格实惠,给的分量又足,最是受县城里大爷大妈们的欢迎。
铺子的老板是一对兄弟,二人虽说俱都长得五大三粗,满身横肉,但平日里对待买肉的大爷大妈却都是一团和气,所以大爷大妈们也都不怕他俩,反而没事就张罗着要为他俩介绍对象。
“要我说啊,阿龙阿虎长得不差,城里有房子,手底下有铺子,兜里有银子,比起那些喜欢吟诗作画的浪荡子弟不知道强到哪里去,配什么姑娘都错不了。对了,阿婶家里还有个表侄女儿,长得不说是闭月羞花,那也是白白净净,尤其一点是屁股大,好生养,改天给阿龙你介绍一下,至于阿虎,等你哥哥成了亲,阿婶再给你介绍更好的!”
前来买肉的大妈是个热心肠,嘴里说个不停,转手就把一截猪下水顺进了自己的竹篮里。
兄弟俩人笑呵呵的,只装作没看见,只是点头答应,并且让阿婶早点将自己的表侄女带过来看看。
正忙碌着,陈虎突然感觉怀里某个东西正在发烫,一探手,却是拿出个油纸筒。
连忙打开,原本空空如也的筒内突然多出了一张纸条。
“大兄,集会消息,有人需要我们帮忙!”
拿出纸条,陈虎匆匆一瞥,便扭头对着兄长陈龙说道。
正在剁肉的陈龙哈哈一笑,手中菜刀在案板上斩出巨大的声响,一扇排骨被其剁得整整齐齐:“要我们兄弟帮忙可以,但是得看他能拿出什么好处!”
“嘿嘿,大兄说的在理。”
陈虎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意,与其自身满身的横肉一对比,颇有一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