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个嫌疑人
从冰封之城回到钢铁霓虹森林，马成然的心情十分舒畅。
特别是一路上惬意的氛围，美女与美酒相伴，马成然已有几分醉了。
可小潘没有醉。
他有些许痛苦和无奈，自从小文死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现在即便回到包尔空间站，他也并不像马成然那么坦然。
他暗暗发誓道，破案以后一定要好好休整一下。
出了发射站，豪华的车队已早早抵达，等候着delta一行人。
这回马成然并没有机会和delta坐在一辆车上，他一边咬着后槽牙一边不甘心的坐上了一辆银色的轿车上。
司机是个沉默不语的人，马成然在车后排对角位置坐下。
他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然后好像又想起了些什么，他问道：“有香烟吗？”
司机点点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按了一个按键，车的后排弹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很多根包装精美的雪茄。
马成然像是如获至宝一般悄悄的把盒子里的雪茄掏出来分别放在两个口袋里，然后把最后一根拆开，用车上配备的点火器点燃。
雪茄亮着红光，马成然整个人又悠然起来，他将头部向后平躺，给后排车窗打开一丝缝隙。
烟雾从缝隙飘向车外，和车灯一样拉出几道长长的线。
身体得到满足和放松的马成然好像又想起点什么，他弓起身子拍了拍司机的座位说：“喂，来点音乐吧。”
司机还是机械般的点了点头，又点了一个按键，马成然前排的座椅后面出现了一块显示屏。
显示屏里面有着一个个应用程序，有音乐、有电影、也有电子书籍。
马成然当然对书籍没有兴趣，哪怕是有人读给他听，他也能秒入梦乡。
他点开一个有着单音符和云朵标记的图标，里面都是时下最流行的音乐。
“你们黑帮也听流行歌吗？”马成然嘟哝了一句，然后点开了名为bb榜热门金曲的专栏。
马成然一眼就看到了electron sheep乐队的i don&39;t smoking anymore，这首让他深恶痛绝的歌。
他用力的滑动手指，想快速逃离那首歌对他造成的阴影。
马成然一边滑动着屏幕一边跟着念叨着：“supernova、glasses、大力丸…天啊这都是什么奇葩的乐队。”
马成然把雪茄放在嘴里，用右手捏了一下眉心说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唱的歌吗？”
说完他好像记起了当时小潘给他说过的什么鬼运动，现在人声的歌曲似乎已渐渐地被社会遗弃了，更别说是在bb榜热门金曲上出现了。
马成然一股脑儿的划到了最后，榜单停留在第一百首歌曲上。
“电流解放不列颠，这是什么鬼名字。”马成然看着最后一首歌有点无奈的说着。
接着他抬眼看了下第99的歌曲，歌名叫做noir，歌手的名字叫简莉。
这个时代竟然还有用自己本名的歌手，马成然好奇的点开了这首歌曲。
音乐响起，萦绕在耳边的好像是流水声，或者是下雨声，马成然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下雨了。
司机好像偷偷叹了一口气，这个屁事一大堆的人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听歌了。
下雨的声音逐渐变大，中间穿插的打雷的时候，像是人的喉结摩擦的声音一样，然后又远而近的引擎声响起，最终盖住了一切别的声音。
“漆黑吞噬着一切希望，白洞的尽头还是黑洞，伟大的我们像恒星一样，捏在手里不过是沙砾、尘埃……”一个电子女声响彻车内，又像是电子生成的声音，又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电流化。
但不论怎么，这首歌意外的好听，或许说是意外的另类。
他完全不像那些火爆流行的电子舞曲或者是合成器音乐，她好像就是单纯的人声，但为了掩盖什么而缀饰上电流的声音。
“noir、noir、noir……”声音一直在循环着这个词，像是吟唱，又像是机械化的重复。
声音戛然而止，轿车也停了下。
马成然还愣愣地没有从声音里拔出来，前排司机却冷冷的说了一句：“到了。”
马成然好像一下从梦里醒来，他嘴边的雪茄不知什么时候熄灭的，他心里默默的念着noir这个单词，也想着简莉这个名字。
车门打开是一座座大厦的后巷，马成然的车门就正对着这条巷子。
巷子很窄，车开不进去，所以马成然就站在巷子口看着漆黑的巷子发呆。
“喂。”delta上前拍了一下发呆的马成然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灵缇就住在这种地方？”马成然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delta笑着说：“只是你要想找他，必须要经过这里。”
说完她带着马成然向巷子里走去，后面紧紧跟着小潘。
一路上只有昏黄的灯光和漆黑的墙面，马成然有些无序的跟着delta一直往前走，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巷子的尽头不是路口也不是一面墙。
而是一道门。
一道需要电子识别才能进去的大门。
delta驾轻就熟的经过一系列电子识别，在最后一条识别通过后，门轰然打开。
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复古的木质前台。
面前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秘书，年轻且漂亮，尤其是眼镜下分布的小雀斑，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欢迎各位，包豪尔先生已经在二楼恭候各位了。”戴眼镜的少女起身迎接道。
马成然这才看清房间里的全貌，这是一间巨大的图书馆，眼睛能看到的一切都是巨大的木质书架和书架上的图书。
“谢谢塞尔比，你又变漂亮了。”delta微笑着说。
戴眼镜的少女塞尔比有点脸红的低下了头。
“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了。”delta接着说道，说完她领着马成然和小潘绕过前台向后面的旋梯上走去。
塞尔比看着她们一行人完全绕过前台后才悄悄侧过身来向后看去。
转身那一刹那刚好和同样扭过头看的小潘对视起来，两人像触电一样立刻转身回去。
塞尔比低着头脸更红了。
而马成然不知什么时候嘴角泛起一丝坏笑。
二楼的空间和一楼一样庞大，过于高挑的层高让人有些巨物恐惧症，也不知道最上层的书被翻阅的概率有没有比中彩券来的高。
位于这房间最深处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书桌，也是用名贵的木料加工而成的，看来不论什么时候，人们总会喜欢稀有的东西，物以稀为贵。
巨大的书桌上并没有摆放很多东西，只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摆设的古董，冷光灯、签字笔、相框……
“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这些老物件。”坐在书桌后的灵缇看着马成然说，似乎他看出了后者对桌上的物件很感兴趣。
马成然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人，瘦瘦小小的他在巨大的书桌后面很容易被忽略掉。
他的年龄看起来比猎犬和黑背大很多，也不知道他们家族的人究竟是怎么论资排辈的。
他光亮的脑袋上仅有双鬓还有一些头发，看起来和小文的也差不了多少了，但他还是倔强的留着它们，好像在跟岁月或是雄性荷尔蒙在做最后的抗争。
他的大鼻子还是让马成然记忆犹新，马成然一直觉得这样的鼻子不可能长在人的脸上。
“包豪尔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下楼了。”delta微笑着说。
“为什么？”马成然扭头好奇的看向delta。
delta伸出手来，用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了指说：“这种地方我可不愿意待太多了。”
说完她对着灵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喜欢这个古老东西发出的气味。”
说完她又补充道：“何况我这件衣服穿的太厚了。”他一边指着身上穿的貂皮大衣，一边用另一只手在耳旁扇了扇。
“实在麻烦delta小姐了，替我给猎犬问好。”灵缇起身对delta示意说。
delta颔首微笑，然后对马成然说了句：“有别的线索了再找我。”
丢下这句话她就走下楼了，留下马成然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
“抱歉啊，马先生。”灵缇说。
“我就很好奇？”马成然说。
“哦？好奇什么？”灵缇有些疑惑道。
“为什么你们包豪尔家族的人都这么主动，每个都是找上门的。”马成然嘟囔道。
“可能因为我们都更了解你想要点什么吧。”灵缇笑了笑把桌子上的书合了起来。
“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猎犬夫人的房间里？你们都说了什么？”马成然问道。
灵缇又坐回椅子上沉吟了片刻，说道：“因为她叫我去的。”
马成然感到很意外，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然后呢？她找你有什么事？”他追问道。
灵缇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卡片上锻刻着一把钥匙。
“这是什么？”马成然看着他手里的卡片问道。
“一把钥匙。”灵缇说：“准确的说是包尔银行私人保险库的钥匙。”
“什么？”马成然吃惊的问：“她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
“我从她房间出来就径直去了一趟包尔银行，然后用这张卡打开了她的私人保险库。”灵缇没有直接回答马成然的问题只是在叙述着。
“保险库里都有什么？”马成然迫不及待的问：“戒指，对了，一定是戒指。”马成然突然想到了，他兴奋的跳了起来。
“不是戒指。”灵缇摇摇头说。
“不可能。”马成然的声音突然调高了几个声调：“一定是戒指。”
灵缇有些无奈的看着马成然说：“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纸和一串数字。”
马成然完全不相信灵缇说的话，但他又难免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数字，所以他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是什么数字？”
灵缇看到马成然道情绪平复下来，他才叹了一口气接着说：“283133。”
“我很理解你想破案的心情，可后面这段话我说完你一定要好好的掂量一下。”灵缇说。
马成然还在记着这串六位数字，还没来的及插话。
只听着灵缇继续说道：“莉丝找我来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对我说，于是我只好和她去了她的房间。”
灵缇顿了顿接着说：“她给我说她想和猎犬离婚。”
“3133…什么？”马成然把心里记得数字都说了出来，他吃惊地问：“你说她想跟猎犬离婚。”
“是啊。”灵缇说：“但是她掌握了猎犬很多秘密，所以猎犬一定不会同意。”
“那他为什么要找你说呢？”马成然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因为我们两个有矛盾。”灵缇道。
马成然看着灵缇并没有说话。
“莉丝手里的戒指当然就是关乎于猎犬帮命运，也是包豪尔家族命运的关键钥匙，所以它对包豪尔家族不论是谁都很重要。”灵缇说。
“那为什么猎犬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一个女人？”马成然问道。
灵缇好像有些愤怒，但他立刻平复下来：“这也是我们之间矛盾的由来。”
“可在我看来，猎犬并不是很爱他啊。”马成然说：“难道他们两个还有什么别的秘密？”
灵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说：“所以莉丝给我说，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一定是猎犬干的。”
“所以戒指她早就藏起来了？这串数字可能就是找到戒指的关键。”马成然说。
“对。”灵缇点了点头。
“可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串数字给你呢？”马成然又追问道。
“报复。”灵缇道：“她知道这个戒指包豪尔家族一定不会允许它落在外人手里，而如果是我找到一定也不会交给猎犬的。”
“你真的不会给他吗？”马成然问道。
“不会。”灵缇斩钉截铁的说。
“这确实是很好的报复。”马成然说：“那如果我真的找到了，我该给谁？”
灵缇笑了，很诡异的笑了。
他好奇的问：“你难道不想据为己有吗？这可是能左右整个猎犬帮命运的东西。”
马成然揉了揉鼻子说：“一百万的赏金已经对我来说已经够多了，更何况我只是一个侦探，不是什么阴谋家。”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灵缇笑着拍手道：“如果你找到了戒指，我也给你一百万。”
“天啊。”马成然一下子喜上眉梢，嘴都合不拢了。
“那这戒指到底给谁呢？”马成然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是给猎犬咯。”灵缇说：“毕竟是猎犬帮而不是灵缇帮。”
马成然也笑了，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形象高大起来，就连那个大鼻子都看起来特别可爱。
或许马成然不知道的是，在金钱的滤镜下，一切不合理的东西都变得合理，更不要说美不美了。
“那张纸你还留着吗？”小潘突然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