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大仙出手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几年就过去了。
这年汛期将近，雨水更加稠密起来，淅淅沥沥哗哗啦啦，一连十多天都没见着太阳。镇上村里都忙着抢修堤坝，做着各种防汛准备，分洪泄洪等一年一度的话题又重新开始讨论。
金沙镇东荆江河段堤坝上，大成和德才一帮人正冒雨用麻袋草包装土忙着加高堤坝，突然有人闯过来，拉住了大成的胳膊。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才看见竟然是三城。
还没等大成询问，三城就说，哥，叶群他爸生病了，好吓人，我来找你们帮忙送医院。
医院急诊室。肝胆科主任医师陆良人对方怡说，综合各项肝功能指标数据，我们临床确诊病人是急性肝炎，这种病爆发性强，预后性差，请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进行了几种针对性治疗，目前看来效果不太理想。主要是患者年纪比较大，身体素质太差。请理解我们的心情，我们几个医生碰过头了，也不建议转院。因为可能……当然我们尊重家属意愿，如果你们想转到省市专科医院，我们也会大力配合。
医生说的意思太过直白，站在方怡旁扶着她的大成与德才都明白了，双方互相对视了一眼，就都明白对方眼神中的意思，事已至此，只能让她去病床多陪陪病人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方怡和叶群依然在病床前哽咽抽泣，坐在外面长椅的三城忽然推门走了进去。
方姨，要不去大仙寺试试？他们那里的符水不是很灵验吗？三城开口说道。
啊？如梦初醒般，方怡猛的抬起头，她一头冲出病房，跪在大成和德才面前。
我们去大仙寺，求白大仙治好不好？方怡哀求着说道，泪水鼻涕模糊了脸。
好。两人异口同声答应着。
大仙寺后殿。
白大仙着一身灰袍，垂眉闭眼坐在旧蒲团上，间或用手理一理稀疏的胡须。大成和德才在不远处，也安安静静地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大仙站起身来。
且随我来吧。大仙淡淡地说道。
师尊，如何？德才小心翼翼问道。
尽人事，听天命，可试。
说完，又细细交待了一番，才吩咐道，你们下去准备吧。
大仙寺前殿。
德才看着众人，简单说了元真道长的意思。元真道长就是大家口中尊称的大仙，清瘦矍铄，仙风道骨，颇有世外高人的风采。德才讲道长说以三日为限。第一日决生死，第二日定强弱，第三日论疗效。德才解释说，紧急用药后能撑过病情最严重的关口，才有治疗的必要，同时也标志病情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再用药浴等治疗手段，具体看病人药物反应，斟酌调整，这个最关键也是最麻烦的时候。总之，生死未卜，尽力而为，一坎一坎地过。另外留叶琼和她妈陪在病人身边，多多说话，起刺激病人心志的作用。
德才说，大仙讲，所谓心力心志，有心才有力，有心才有志。通俗地讲，就是在某种程度告诉病人，我们在你身边，没有放弃你，相当于在心理上鼓励病人治病求生的斗志。所以你们的陪伴作为辅助治疗也是很重要的。
德才说，大成，三成，我，大仙给我们有许多安排，时间紧急，我们就去忙了。
中药铺。
店员老白望着手中的药方，一脸警惕。德才看他神情，连忙解释说，这是元真大仙写的单子。
哦，不早说。老白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又问，是不是救危重病人的？
德才说，是，是。
老白说，全是大毒大补的药，若有丝毫偏差，微量都会死人的。
德才有些不解，随口问了一句，补药也会？
当然。老白说。于危重病人而言，无毒药补药之分。凡与病理病症不符，人参也是鹤顶红。
茶叶档。
老板芳姐望着丁大成，问，你一下子买这么多苦丁茶，茉莉花茶，乌龙茶不是用来喝的吧？
丁大成说，是用来泡澡的，麻烦快点，有急用。
大仙寺前。
三成扛着一大袋精炭，走一走，停一停。
大仙寺后殿。
方怡和叶琼说忙着帮病人擦拭身体。
方怡用手在病人额头检查体温。
叶琼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元真道长在书房察看几本古籍医书，手边折页的书堆了一堆。
……
……
大门被推开，方怡哭着闯了进来，大成紧跟在后面。方怡泣不成声，大成急切地说，体温又升高了，抽搐得好吓人，我们按都按不住了。
真的？道长说着率领大家往后殿走去。
一番处理后，病人总算安静下来了。
道长向德才和大成使了个眼色，两人赶忙跟了出去。
大仙寺前殿。
大成说，仙师叫我们过来，是不是叫我们准备安排后事啊？事已至此，反正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了。
元真道长听得微微一怔，摇头轻声说，哪里哪里，第一关已经过了。
啊？大成和德才吃了一惊。
现在又抽又吐反而好些了？德才有些惊喜不解地问。
道长说，你把头伸过来？
德才把头伸过去，道长猛然弹了一下，问，疼吗？
德才说，疼，哦，我好像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指同原来相比，叶琼他爸有了正常的反应，是不是？
道长赞许的点了点头。道长又反问道，如果一切如旧，不是证明治疗无效吗？心主神，神生志。病人反应越强烈，越证明药效好。现在病情只是缓解了些，你们立即去请几位师傅来帮忙，地址我都写好了。
好的。两个异口同声地答道。
……
后来，叶剑华从医院出院后，作为曾经的主治医师陆良人到大仙寺拜访元真道长，两人相见甚欢，畅谈了许久。谈及叶剑华死里逃生之事，陆良人言语间颇有羞惭自责之意。元真道长劝解道：陆兄，大可不必，这只是个特例而已。我们道家讲究顺天承运，喜求机缘因果。我当时痛下猛药，非生即死，只是赌他叶某一个命不该绝。今时此刻，才看药方，我也深感惶恐，当日确实鲁莽过头，幸得老天庇佑，助他叶某遇难成祥。
陆良人听得此话，半晌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