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爱抽烟的邪祟
二人离开洗脚城，来到位于麻将馆楼上的老烟家中。
客厅里，白奇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老烟袋锅子。
玉质烟嘴，黑色木杆，黄铜烟锅。
除了有些划痕，整体看来颇为精致。
老烟嗓音沙哑，边抽烟边说道：“有一次我犯点作风错误进了局子，正好和你爸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一聊天才发现我俩是一个小区的，他是因为发表违规图片进来的。聊到半夜有人来捞他，他就顺手把我也带出去了。”
“从那以后我俩就结了人情，来往几次相处的不错，这烟袋锅是你爸在前年送我的。”
“前年？您没记错？”
“嗯。”老烟点头。
白奇又道：“您那次不受控制说话，就是抽这个烟袋的时候呗。”
“就是它。”
老烟回忆起当时的经历，神色颇为不安：“那天晚上我正在门口坐着，用这个老烟袋锅子抽烟，正好看见你爸慌慌张张往家跑，他看见我之后，跑过来说以后小奇要是有难处，希望我能帮忙搭把手。”
“我当即答应下来，刚想问他咋回事，忽然间眼前一黑，身体就不受控制了。”
“紧接着，控制我的东西一口接一口抽烟，抽得我想吐，别提多tm难受了。”
“随后，那东西还控制我说话，说你爸肯定会死，最好搞个什么仪式，让他跟厉鬼签合同。”
“老邪乎了，没想到第二天你爸就死了，但这事儿你可怪不到大爷身上，上次你进局子我还找人打听呢，送了好几条华子，知道你没事儿我才放心。”
白奇下意识忽略掉华子，忙问道：“什么仪式，您还记着不？”
“老繁琐了，那时候我本来就浑浑噩噩，根本记不周全。好像说了银色的毛笔、给冥府烧信、有大手子给经办、阴官不敢不听。”说着，老烟紧紧皱起眉：
“好像还说，一定要大喊我儿是白奇，再多我就想不起来了，而且完事我就大病一场，足足躺四五天才下床。”
“哦，对了，最后一句是让你爸放心走，找你要的人情也不是大事儿，完后大爷就抽吐沫子了，嘎嘎抽。”
白奇听得满头雾水，一点头绪也摸不到，只能先用心记住关键信息，等回去找方老师问问。
这时他猛地想起来，老烟不知道，那就不问他呗，给正主叫来！
他道：“大爷，您再抽两口呗？”
“上一边儿去！”老烟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你直接拿走，找个体格好的祸害吧，大爷这岁数不经事儿了。”
“嗯嗯。”白奇对老烟微微一笑。
二十分钟后，方倩和四位荷枪实弹的特警同志出现在门口。
二十一分钟后，老烟拿出上好的烟叶子，在众人充满鼓励的目光注视之下，开心的抽了起来。
伴随着呛人的辛辣味道铺满房间，袅袅烟雾从铜锅里升起，在半空中轻柔舞动，逐渐扩散。
这种时刻还是得有经验的在场，方倩紧紧盯着老烟，很有礼貌的说：
“是保他的仙家还是祖上清风，或是路过的真灵，宝药娘娘下边儿弟子给您问个好，还请出来聊几句。”
老烟的坐姿和小时候上课一样直溜：“同志，我有经验，我姓王。”
方倩点了下头，“老王家仙家护法，祖先碑王，还请出来说话，不说伤天的，不说害理的，只说结善缘的。”
说完她看向老烟，冷声催促：“大口抽，使劲。”
“好嘞。”老烟吧嗒吧嗒嘬得飞起，气都不喘了，全在烟里走。
可是三锅下去，抽的他眼圈直发黑，也没见什么东西上身来答应。
方倩想了想，将身挂国徽的四位特警请到屋外，随后让老烟继续狠抽。
老烟不敢不听，眼泪在眼圈里头直打转儿，直到连抽十二锅，哇一声吐了出来。
可这时他吐完再一抬头，白奇心中一惊。
老烟终于抽到位了。
人，变了。
准确说是气质变了。
他脸上丝毫不见紧张和难受，已然变成了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老神在在翘起二郎腿，眯起眼睛用力抽了一口烟，美滋滋的说道：“吃喝没预备上？”
他原本粗犷沙哑的嗓音被尖细女声取代，听上去岁数还不小，像个老太太。
白奇抬头看向方倩，她早有准备，弯腰打开随身携带的拉杆箱，依次取出红糖、茶蛋、白酒、香烟、烧鸡等熟食。
‘老烟’看到烧鸡眼睛发亮，等方倩把油汪汪的烧鸡往他面前一送，他一把抓走就往嘴里塞。
第一口先把鸡屁股消灭了，借着狼吞虎咽快速啃下半只，随后将剩余烧鸡随手一扔，拿起白酒一口闷掉半瓶。
他这才抹了一把油汪汪的嘴巴，心满意足的看向白奇，乐呵呵说道：“咱家善缘来了。”
“我？”白奇不明所以，和方倩对视一眼，得到许可才继续说道：“这位高人，当初和我父亲说话教授法术的是您吗？”
老烟点点头，左胳膊抱胸，右手翘着兰花指高高举起老烟袋锅。
“你爸当时可是必死无疑，害他的不止是厉鬼级邪祟，还有别人家祖宗。但我教他法子，让他有机会写遗言，还让那厉鬼也不好受，你说我是帮对了还是帮错了。”
“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我爸必死无疑，那肯定是帮对了。”白奇停顿了几秒钟：“可是，我爸真就没活路了么？”
“嘿？亏得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绝了！”老烟看向方倩，“那叫懂行的评评理，普通人一个，被厉鬼盯上，远近不足六十里，这人能活几分钟？”
方倩怔了下，微微摇头：“按您这么说，人活不过三秒。而且不仅他得死，戾气一到，他身边一公里之内所有活人，不死也要大病一场。”
一公里！？白奇估算了一下，大概是整个小区那么大，这就是厉鬼级的威力？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了句：“方队长，真的么？”
方倩道：“资料办公室都有，只不过你没去报道还不了解。要是顶级的厉鬼，百公里之内眨眼间就能到，散发出来的戾气可以影响半径一公里内的电磁、气流、光线、温度等等。”
听到这话，白奇骨子里哆嗦了一下。
怪不得执法队从不接警出动，根本来不及。
另外老爸的死因算是有眉目了，而且死前还把厉鬼坑了一道。
当然，前提是这个‘老烟’说的是真话。
他又想着，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或许也会和老爸一样，无力反抗的情况下，死也不让对方好过。
地点同样会选择那个偏僻的悬崖，四周十几公里都没人烟的地方。
白奇抬起头，一脸严肃的道：“要是真相如此，我不提别的，只替全小区的邻居说声感谢。另外您说善缘在我身上，等我为父亲报了仇，只要我能做到的您随便开口。”
“巧了！”老烟拍了下大腿，身体向前一探：“白小哥，现在就有场缘分要你还，你说报仇，可那毕竟是大邪祟，我得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