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契约
“定契约，或者你们人类给我们天狼族人陪葬。选吧！”
此时，信不信也由不得他梁如晦了。无非是保持清醒，不要让自己成为像父亲那样被天狼族人摆布的棋子。大不了便是赔上自己这条命，他梁如晦惜命但不怕死！
虽百死吾往矣！
一阵沉默之后，梁如晦开口道：“我们无从选择。”
“很好！”天狼族人这次选择与梁如晦单独对话。
冉麒麟担忧地看着梁如晦。梁如晦示意他冷静等待。
“实话同你讲，你父亲这次帮我们把四棱锥戒指送到神女面前，是为了让我们解开二十五年前在太平山顶上跟你定的契约。”这天狼族人非常明白个人的生死根本牵制不住梁如晦。要想让梁如晦为他所用，就必须控制住他身边最重要的人。留着梁德仁没杀看来是做对了。
“你说什么？契约不是你与我父亲定的吗？”
“是一个共同契约。说难听点，就是用你来牵制你父亲。”
“你们！”
梁如晦此时才终于有点明白，父亲也不是为了自己保命，而是为了保他梁如晦的小命。从小到大一次又一次的心悸，难道是？他不敢往下想
“你们这群人渣！”
“随你怎么骂。从你的立场，我可能是人渣，但从我们的立场来说，我是我们族的英雄！”天狼族人的表情不无自豪，他接着说：“在多冈村，你的契约就已经解除了。你父亲重新跟我们定了生死契。”
“什么生死契？”
“这就像一个开关，是一种埋置在他身体里的能量开关。换句话说，我可以随时随地开启开关，让他爆体而亡。”
“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你不知道吗？他都是为了你！”
父亲！梁如晦心中苦涩、悔恨、愤怒、心疼，各种情绪揉杂在一处。如果这天狼族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父亲这二十五年来，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啊！被天狼族人利用，被自己的儿子误解，还时刻担心儿子的生命安全！难怪父亲坚持要他不蹚这滩浑水，难怪他
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什么？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在拯救父亲！当初的误会有多深，现在的心就有多痛。他的双手深深插入自己的头发，手指僵硬地抠在头皮上，头低垂着，手背上青筋爆出。
冉麒麟担心地拍了拍梁如晦的肩，他的肩膀在轻微抖动。
“你对他干了什么？”冉麒麟愤怒地说。
“我只是告诉他一些事实。”
冉麒麟对着梁如晦的耳朵轻声安慰：“别信他，别信他。他们天狼族人就是渣滓。”
能不信吗？梁如晦心里太乱了。
“好了，浪费的时间够多的了。现在就签订契约吧。”
冉麒麟不断呼唤梁如晦。
梁如晦终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许平静。
“你说吧，怎么做？”
“很简单！你去找到神女，想办法让她相信天狼族人不会伤害地球人类。但是我们需要她的力量帮我们生存下去。这对你们人类并不是什么坏事，对吧！”
“契约怎么定？”
“只要把你父亲的开关关联到你的开关上。”
梁如晦心道无耻！当初利用两岁孩童的我威胁父亲，现在利用父亲威胁我！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这样的人，鬼才信他们会讲信用！神女就算肯帮他们找到生存环境，他们之后又会做什么？控制神女？侵入地球？甚至灭绝他们所谓的原始天狼族人的替代品地球人类？
个人生死可轻如鸿毛也可重于泰山！他梁如晦是不怕死！父亲呢？他不愿意想。但如果将来人类受到威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个小小的人类个体，又算什么！
当务之急是立即找到小微，转机也许就在她的身上！
打定主意后，梁如晦不再被情绪左右。他的语气恢复常态，平静地说道：“希望你们言出必行！”
“好！现在你心中默念这个承诺。如果神女最终不能帮助天狼族人，那么你的承诺就没有实现。后果是你和你的父亲一起爆体而亡。”
梁如晦依言在心中默念，他感觉到此时一股能量注入他的身体，并在他的身体里打了一个结。
“好了！现在我们是同盟了。”
梁如晦在心中狠狠地“哼”了一声。
“最后一个问题。”
“嗯？”
“这是什么空间？”
“这是我们天狼族人的临时能量空间。”
“你们一直躲在这里吗？”
“好了，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天狼族人转身隐去，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冉麒麟实在不明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他眼中的蓝光更强烈了些。
梁如晦刚想安抚冉麒麟，却发现冉麒麟正在变身！
“这天狼族人对冉冉做了什么？”梁如晦心惊！
冉麒麟看到梁如晦惊惧地看着自己，才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他身上的衣服瞬间撕裂，身体急速膨胀，脚腾空而起。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开始爆裂，喷发而出的光吞没他的整个身体。他的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天狼族人一样的强壮有力的尾部。他撕裂般得大吼，眼睛里的那丝作为人类的理智眼看就要消失。
梁如晦大叫：“冉麒麟！冉麒麟！”
冉麒麟从自己的怒吼中勉强听到了梁如晦的呼唤！是啊！他是冉麒麟，是来自苗蓝族的冉麒麟！是维调局侦稽科的冉麒麟！
“可恶的天狼族人！我不会让他得逞！”冉麒麟咬牙切齿地说，脸上的表情扭曲到极致。
梁如晦看着他拼尽全力抵抗这股要将他吞噬的能量。可是他完全没有经验，无从抵抗！
“与其抵抗，不如引导！如何能将冉麒麟体内瞬间暴走的天狼族人能量引导到安全的地方？对了，是眉心！”梁如晦心想。
他一边将手挡在眼前，遮住从冉麒麟身上射出的强光，一边更靠近冉麒麟一点，大声说道：“冉冉，不要排斥天狼族能量。把它引导到你的眉心位置。”
梁如晦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冉麒麟的身体状态渐渐稳定下来。片刻后身上射出的光散去。此时，冉麒麟的身体依然是天狼族人身体的形态，庆幸的是，他的神情属于人类。
梁如晦知道他成功引导了能量。
冉麒麟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体，极其沮丧！他爆出了粗口：“艹，怎么会这样！”
“那个人渣天狼族人，走之前偷偷给我注入了一股能量。”
梁如晦心道：“果然是这样。幸好冉麒麟没失了心智。”
冉麒麟甩着尾巴，悻悻地说：“这样子真恶心！”
“你总得适应。”
“也是！好吧，梁博士你说，天狼族人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到底为了什么？”
是啊！为什么？生死契约已经定了，这是他同天狼族之间的事情，与冉麒麟并无关联。再说，现在不是应该带他们找到小微吗？
难不成冉麒麟的变身是为了找到小微？
自己刚才不是也认为冉麒麟也许能代替能量探测仪的作用吗？
想到此，梁如晦问道：“冉冉，你还记得吗，刚才在洞穴中你手指接近壁画时，你的身体是有能量反应的。”
“嗯，记得。当时我感觉到一股异常的能量。它并没有让我很不舒服，就像喝了一口白酒，暖辣的感觉从口腔到喉咙再到胃里。”
梁如晦思考一番后认为，苗蓝族既作为天狼族人和人类的混血，同时拥有两种能量是合理的解释。只不过在地球环境中，天狼族的能量被压制了，或者说没有什么特殊的能量环境能激发起隐藏的天狼族能量。偶尔的情绪激动所冒出的那一抹眼底的蓝光，大概就算是地球环境中最激烈的天狼族能量共振反应了。但是现在这个属于天狼族人的空间，提供了适宜激发天狼族能量的环境。更何况那个天狼族人又注入了一股能量，迅速激化了变身的反应。
冉麒麟的这种形态应该可以在天狼族人的能量空间中游刃有余，这样一来，或许找到小微也不是难事。这大概就是天狼族人的意图？他不想直接将我们带到小微的面前？
想到这里，梁如晦决定先帮助冉麒麟平复情绪。在此之前，他得先把目前的情况和他的判断跟冉麒麟一一交代清楚。
等梁如晦说得七七八八，冉麒麟只回复了一句：“艹，太他妈渣了！”
神女当初不待见他们这些贝塔星天狼族人，难道不是事出有因么？真正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算冉麒麟变成了天狼族人的样子，他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同理心，去同情他们所谓的因为亡族灭种才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
更何况，事实到底如何，还两说呢！怎么能尽信天狼族人渣说的话呢？
变了身的冉麒麟行进速度达到飞快，梁如晦的两条人腿着实跟不上，于是梁如晦果断提出要骑在冉麒麟肩膀上的要求。对于变相变成梁如晦坐骑这件事情，冉麒麟心里稍微挣扎了一下，也就审时度势地认命了。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这片广袤的卡帕多西亚地区。梁如晦居高临下，仔细观察每一处可疑的地方。但很遗憾，一段时间过去，他依然毫无线索。
“节杖把我带到这里，天狼族人又出现在这里。所有的线索都表明这里就是小微的所在地，没有理由找不到啊！”梁如晦心中泛起疑虑，又被自己的自问自答稳住。
冉麒麟却是性子更急嘴更快：“梁博士，这里附近已经走了一遍了。那个天狼族人不是说要带我们去见神女吗？他给你留下什么线索没有？”
“小微和司马一定在这里。 嗯！让我想想！”
梁如晦想到了“空间”这个词。是啊，他们通过节杖来到了这个跟地球卡帕多西亚平行的空间。与其说是平行空间，更像是一种不完美的拷贝。因为这里缺少部分地球时空的元素。对于天狼族人来说，这地方同时也是一种桥梁，是临时安全屋。平行线没有交集，而这个空间和地球空间是有交集的。梁如晦想到此，纠正了自己之前认识上的一些失误。
桥梁或临时安全屋！也就是说，很可能这些天狼族人来到地球之后，没办法回到火星，只能在这里创造克隆空间临时生存；或者，他们担心回到火星就无法再次来到地球？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样的空间必然要耗费巨大的能量，这些能量是哪里来的？
天狼族人的能量据目前的探知分为3个等级。目前这个空间的能量等级属于哪个级别呢？
“冉冉，你停一下。”
“嗯？”冉麒麟不明所以。
“你能感受到周围有游离能量吗？”梁如晦试探着问。
“什么是游离能量？”
“嗯~ 我不清楚天狼族人通过什么方式体验和吸收能量。不过，你刚才接近壁画的时候，感受到了暖流是吧。”
“对！”
“那我们权且就把它当做游离能量。”
“你要这么说，还真有。”冉麒麟将注意力集中到身体体验上，果然有了发现。“接触壁画时，那种感觉是比较强烈的。现在的感觉是温暖舒适的。就好像在海边晒太阳吹海风，彻底放松，然后身体充满力量一样。梁博士，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证实下，这个空间的异星能量等级。”
“所以结论是？”
“应该属于一阶能量。”梁如晦此时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一阶能量！也就是最初的异星能量攻击中收集的能量是吗？”
“对。”
“所以我这样的半人类半天狼族人的变身，拥有一阶的能量。”冉麒麟看起来既兴奋又失望，脸色极其精彩。
“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吧。”梁如晦安慰道。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虽然不成熟，但还是有必要说出来的想法跟冉冉说一下。
“冉冉，我有个想法。既然天狼族人的能量等级分了好几等，会不会存在各个等级能量营造的不同空间。”
“嗯！”
“并且，这个一阶的能量空间是否有可能嵌套着二阶能量空间？”
“你是说？”
“是的，我们在这个空间里始终无法找到小微和司马。你也知道小微拥有神女的能量，何况现在四棱锥戒指已经把能量封印解除了。是否有可能，小微的神女能量把他们带到了更高阶的空间？”
冉麒麟被这个想法震惊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是有依据的。
“可是就算如此，只有一阶能量的我们怎么去到高阶能量空间找探长和神女呢？”
“你说得对。无论是节杖还是变身后的你，都是一阶能量。从高往低可以，从低往高跨越能量，确实不太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冉麒麟现在无法看着梁如晦的眼睛说话，毕竟梁如晦坐在他的肩膀上，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这些事情我们能想到，那个天狼族人也一定知道。他既然要我们找到神女并说服神女，那他就一定认为有那么一条路是行得通的。”
“能量~ 能量~ ”梁如晦在心中反复默念。